第2章 舍友的女裝
廁所裡面的周與桃長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周與深那個黑心王八,走之前給她套了一身冬季長袖校服作偽裝,這大夏天的,活活給她悶出一身汗。
周與桃脫下那厚重的校服,泄憤似地砸到包里。她一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原本漂漂亮亮的女孩被扣了一頂棒球滿遮住了大半張臉,喉結處還貼了一個創可貼,顯然也是周與深的手筆。
呵,這種時刻,倒是細心認真呢。
她摘下帽子,甩了甩髮。鏡子里的女孩短髮瀟洒,劉海有點長,遮住了一半眼睛,兩側的頭髮遮住了下顎線,難分雌雄。周與深頭髮長度和她一樣,平時還特喜歡騷包的給自己扎個丸子頭。乍一看,確實能夠以假亂真。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她該怎麼做?聽剛才那個人說,今天是籃球課,估計是要穿球服的。
在包里翻了幾圈,沒找到周與深的籃球服。看來只能去他的衣櫃里找一找了。
周與桃趴在門上聽了一下,確定外面沒有人。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淺綠色連衣裙,心裡盤算著現在趁沒人衝出去翻找一番應該來得及。
這個點,估計整個宿舍的人都去上課了。只要一找到球服或者運動服她就立刻鑽回廁所換上,肯定沒人能發現。
ok,行動!
周與桃先是小小地給門拉開了一條縫,瞄了一眼外面的情況,安靜的男生宿舍里沒有活人,她大著膽子拉開門,兔子似地竄了出去。
與此同時,寢室的門鎖發出了「咔嚓」一聲輕響。
周與桃撲到弟弟衣櫃旁,拉開門,著急忙慌地翻衣服,根本沒聽見這聲響。
直到大門被打開,發出吱呀一聲,她手一抖,心一顫,差點靈魂出竅。
緊接著男生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麼?」
……
衣櫃的門開著,周與桃迅速躲到了門後面,全身肌肉緊繃,心虛地小聲回道:「我在,在找衣服。」
安北一中的宿舍,衣櫃一般有四個,側對著正門。衣櫃門一開,可以擋住一個人。
庄扶南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了包,向衣櫃後面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衣櫃門旁邊露出來的那個淺綠色的東西,是裙角吧?
男生宿舍,為什麼會有裙角?
雖然很疑惑,但庄扶南對別人的隱私沒有興趣,他拿起桌上的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衣櫃門后的周與桃聽到喝水聲,小心地探出頭去張望,高高帥帥的少年正半仰著頭灌水,從側面看,他鼻樑高挺,下顎線清晰明朗,凸出來的那一小塊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又純又欲。
看的周與桃也吞了一下口水。
好像感應到旁人的目光,少年停下動作,扭頭看來。周與桃做賊似地飛快躲回來,眼前揮之不去的是那個少年的正臉。
眉清目秀,氣質乾淨,像夏天山頂的薄雪。
周與桃的心,漏了一拍。這個弟弟,她曾見過的。
兩年前就在這裡,他們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周與深還附在她耳邊小聲逼逼:「姐,就是他,在新生會上搶走了我校草的名頭。」
安北一中校草,庄扶南。
庄扶南水喝一半就感覺有人在偷看自己,定睛一瞧,是躲在衣櫃門後面的周與深。今天他心情本就不太晴朗,語氣不善,「周與深,你在搞什麼名堂?」
周與桃聽到這個問題,緊張到後背都汗濕了。她乾笑兩聲,壓低聲音道:「沒什麼,沒什麼。」
這個聲音,讓庄扶南更疑惑了,這不太像是周與深的聲音。他走近了些,一手抓住那個大開著的衣櫃門,周與深就躲在門後面。
「你搞什麼鬼?」庄扶南不滿道,同時手一用力,愣是把門給拍了回去。
門后的那個淺綠色人影,徹徹底底,毫無保留的暴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淺綠色露肩收腰短裙的,周與深。
……
庄扶南愣了,周與桃也楞了。
兩個人大眼對小眼,場面一度靜止。
好像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宿舍樓里的電鈴如同催命一般響起,周與桃感覺自己真的可以窒息了。
剛才第一位舍友曾經明確表示——體育課遲到的人要罰50個俯卧撐。
沒時間和眼前這個弟弟耗了。她抬起頭,露出一個自以為甜美的微笑,「其實呢,我最近喜歡上了穿女裝,感覺還不錯,清爽又涼快。你看,還可以轉圈圈呢。」
周與桃說著,還真就轉了一個圈。
庄扶南:「……」
周與桃轉完圈,捏起裙角行了個淑女的禮儀,巧笑嫣然,「怎麼樣,好看嗎?要不要和我一起試試?」
庄扶南覺得眼前這個人今天大概是瘋了。即使一向冷靜自持如他,也並不能一下子接受眼前的信息——他的舍友,在穿女裝?
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準備去廁所拿點東西,沒想到剛邁進去,就看到了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東西。
凌亂顯眼的,女性內衣。
庄扶南動作徹底頓住了。
周與桃只希望自己此刻能夠灰飛煙滅,魂飛魄散,超脫三界,再不做人。
「解釋一下?」校草指著地上的內衣說道,偏冷的聲調聽不出來情緒。
周與桃微微一笑,聲音是做作的甜美:「既然是要穿,那就要全套的嘛。你說是不是?」
庄扶南皺緊了眉頭,轉過身,目光從「周與深」的臉移到了胸前,「所以,你現在也是穿著的?」
周與桃低頭看看自己鼓起來的胸部,自信地挺了挺。「是的,還墊了點專業的東西呢,效果很棒吧。」
庄扶南不知該說什麼,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說了一句,「挺好的,很逼真。」
這個宿舍是不能待了。不知道是不是庄扶南的錯覺,他覺得整個房間里都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男生宿舍里唯一的香味來源就是空氣清新劑,可是這香氣和香精味的清新劑全然不同,它更淡更甜,像推開蛋糕房時吸入的第一口空氣。
他匆匆換好衣服,拿上該帶的東西,逃一樣地離開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