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曾經愛過她的人
然後呢，剩下來的記憶呢？
蘇東陽快要遺忘的差不多了，只記得跟華梅大吵了一頓，甚至還打了華梅一巴掌，罵了忘恩負義的東西。
之後就模糊了，以為華媛是自己的原配夫人，生下了蘇小楠就難產去世了。商賈之女，還沒成親就跟各種男人來往，後面嫁給了自己，帶來了好多的嫁妝，連著華梅都是陪嫁過來的，死了后所有的嫁妝都是華梅的。
然後，在華梅每天的灌輸下，漸漸的對蘇小楠疏遠，甚至根本就不管蘇小楠的死活，一點點的遠離，變得虛偽不堪，追著榮華富貴去。
「看來蘇丞相是想起來了，不用本王再提醒什麼了吧？」牧野王淡漠的一笑，看到恢復過來的蘇東陽，繼續說道：「蘇小楠早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並且一直按照恩人所說的，報答你們蘇家。就算你們斷絕了關係，她嘴上痛快了，心底卻是記著你們的。為了一句承諾，她把性命都豁出去了，不然京城城門大開，晉國亡與她有什麼關係？」
「還不是因為裡面有著一群，曾經愛過她的人在裡面。」
還有著，她想護著的一城百姓。
那是他的姐夫，到死都要以一人的性命，給大家活命的機會。
她所守著的信念，又豈是這些人能夠明白的！
「本王的話已經說完，蘇丞相若還打算離開，那就請便吧。至於蘇華庭，本王要招攬他入宮。」牧野王朝著前方走出，看著迎面而來的華梅跟蘇茉兒，他只淡然一笑。
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
「老爺，這是怎麼了？」華梅看到蘇東陽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迎了過去。
蘇東陽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華梅的臉上，一旁的蘇茉兒都嚇住了，連忙抓握住蘇東陽的手叫道：「爹，這是娘啊，你怎麼可以打娘呢！」
「華梅，你好狠的心啊，你好狠啊！」讓他親自毀了對華媛的諾言，毀了對蘇小楠的承諾啊！會好好的，照顧好蘇小楠，不會讓她受一點的委屈！
到最後，所有的委屈卻全部都是蘇家給的！
他明明那麼寵蘇小楠的，為什麼被一種妖言惑眾的傀儡術一控，就忘記了本來的自己！
「老爺，你這是得了失心瘋嗎！」華梅捂著被打的臉，委屈的看著蘇東陽。
「那是你家小姐啊，那是把你帶在身邊的恩人啊，你就因為小楠不是我親生的，就如此對她，你實在，實在太讓我失望了！」蘇東陽垂著胸口，兩行清淚都落了下來，悲憤之下，氣血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老太太全身的肥肉都跟著顫抖了一分，忙扶住蘇東陽叫道：「趕緊來人啊，找大夫啊，東陽你別嚇我啊，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小楠不是親生的啊。」
華梅的臉色一變再變，知道蘇東陽把什麼都想起來了，她腳下一個踉蹌，含淚看著蘇東陽笑道：「是啊，我讓你失望了，那又如何，蘇小楠已經死了，誰也不能同茉兒相比！」
晉國今年的冬天，倒是真的不冷，一路而來的行人只裹著一件大衣行走，難得的陽光撒在臉上，更是舒服萬分。
蘇小楠懶洋洋的躺在歐陽辰的大腿上，抱著暗黑貂輕輕撫摸著，普通的馬車上沒有插旗子掛令旗，街道上的行人也無所畏懼，來回在街頭奔跑著。趕路的馬車速度很慢，不急不躁的。
而從蘇家出來的馬車，還插著牧野王府的旗子，在大街上馳騁，嚇得兩邊的小孩子都躲了進來，不敢再外面亂竄。他們都聽得母親說過，牧野王很兇，只要去別人的府邸，那府邸的人都會又哭又鬧，是個會吃小孩的人。
趕車的馬夫拉著馬韁，兩輛馬車正好在街頭相遇。
「回來了。」牧野王品著自己的茶水，還是自家茶水的味道最是美味，至於蘇家的茶葉，帶著一股血腥味，他還真的喝不習慣。
兩邊的百姓見了，立刻探頭看著兩輛馬車，暗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居然敢跟牧野王的馬車撞到一起去。當初歐陽勝雄在的時候，牧野王已經是無法無天了，現在歐陽雲上位，牧野王的權力更是上升一大步，無人敢惹啊！
掀開車簾，蘇小楠盤旋著腿兒坐在裡面，笑道：「不然呢，還留在凌陽宗過年不成？」
嘶！
卧槽！
看到蘇小楠的那張臉，四周的百姓都快瘋了。京城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在京城裡的人難道不知道嗎！蘇小楠那可是被凌陽宗直接帶走的啊，現在居然活著回來了？
不光是蘇小楠，連說是出去養傷的鎮南王歐陽辰也回來了。朝廷之上，太子一黨跟鎮南王一黨爭得你死我活的，現在歐陽雲登基繼位，鎮南王回來不就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了嗎？
「到京城過年，回哪個家？」牧野王淡笑著，索性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拍打著自己衣袍上的灰塵，勾起嘴角道：「天不湊巧，前半個月下了一場暴雪，把本王新建的房子壓斷了，現在遮不了風，擋不住雨，倒是冰坨子的鎮南王府可以睡上一睡。這次，食材本王全包，你們想吃什麼都行。」
「鳩佔鵲巢？我這是離開一段時間，怎麼你還盯上我家門了？」蘇小楠翻身躍下馬車，笑著在牧野王的肩頭一錘，笑容斂去，才道：「傷勢如何了？」
在離開的時候，牧野王跟歐陽辰都受到重傷，光是歐陽辰身上的傷勢，都療養了這麼久，又何況是天生凝血功能障礙的牧野王。就算可以把念珠碾磨成粉末撒在傷口上，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傷口加在一起，吃幾十斤豬肉都不一補得回來。
牧野王嘴角的笑容也收斂了去，看著還在馬車裡臉色蒼白的歐陽辰，只道：「比冰坨子稍微好一些，死不了。你們回來就好，我帶你們去姐夫的皇陵看看吧，你們沒趕上下葬，現在去看看，姐夫會很高興的。」
下意識的捏緊了手指，蘇小楠的臉色也有少許的動容。
「看看看，看什麼看，怎麼堵在這裡不走了，這麼冷的天，在這裡喝西北風就能填飽肚子的啊，老頭子我還等著回去看看孫女婿住的大宅子呢，你你你，那個小白面兒的，趕緊閃開，擋什麼道兒啊！」就差沒拿著煙斗敲在馬車上了，踩著木屐鞋走得飛快的花無穹插著腰就叫道，不時還在牧野王的馬屁股上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