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查名冊

話說張小魚到了旋風寨，想起自己之前被擄走的遭遇，暗自留意每個人的嗓音。那時候只記得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沒有看見臉，沒有其他的線索。如果這兩個人是旋風寨的人，那這個寨主就不能全信，得自己留個心眼，至少他很有可能是其中的參與者。如果不是旋風寨的人，說明他們還算是良匪，心還沒有被染黑。

在到達的第二天，寨主楊信為她辦了個接風洗塵的飯局，以表尊敬。雖說是在山寨上，弄得還是像模像樣的。畢竟他在皇宮裡當過差，見過世面。飯局上楊信一直在詢問張小魚防火的事宜，這裡是這幫人的落腳點，這大冬天的要是燒沒了，這群兄弟都得跟著喝西北風去。

「寨主不必過於擔心，多增派人手加強巡邏。著火之後及時撲滅，要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防患於未然才是最重要的。不過，要是真的起火的話，滅火也不是一定要用水。」

「不用水？那怎麼滅？」

「在水源充足的條件下，用水滅火當然是首選。但是山林起火，有多少水都是不夠用的，只能在未著起火的附近把能燃燒的樹木砍掉，清理出一條隔離帶，這樣能有效的阻止火災的蔓延。如果是小範圍的起火，大家應該有經驗，拿東西扑打就行了。」

隔離帶這個詞語有點新鮮，大夥一聽就知道是怎麼意思了，楊信在心裡默默地為張小魚豎起大拇指，不虧是王爺派來的人，這個小丫頭可不簡單吶！幸好昨天沒太難為她。

得到了寨主的支持，張小魚在旋風寨混的是如魚得水。

旋風寨這個賊匪窩裡，也不全都是男人，他們也有些帶著家眷上了南山，女人們大多都做著一些掃洗做飯的活計。張小魚借著性別優勢在這幫婦女中間混的也很不錯。小姑娘年輕貌美，嘴又像抹了蜜糖，總是哄的她們開心不已。

「大嬸兒，寨主對你們好嗎？」

「哎！不能再好了！說到這個還得感謝咱們當家的，當初要不是他救了我們老兩口，我們倆早就埋到地里了！」

「寨主可真是個好人啊！」

「可不是嘛！別看咱們是土匪，乾的事可都對得起良心！咱們旋風寨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殺人放火的事更是挨不上邊！」

「那寨子里的錢拿來的？」

「這······都是搶的那些個貪官污吏的錢，就算丟了，那些錢來路不明，他們也不敢聲張！」

「這就是劫富濟貧咯？」

「對！！劫富濟貧！咱們可都是窮苦老百姓！」

嘿嘿，這大嬸兒說話可真逗，窮人沒錢理所應當，富人丟錢就是活該。這老兩口的獨子被抓去當壯丁，給皇帝修皇陵去了。這一去就是十年，音訊全無。老兩口歲數大了，種不了多少糧食，交不起糧稅，還是寨主見他倆可憐，帶到山寨上來的。寨子里的人管她男人叫老孫二哥。

「寨子里人的都是寨主帶上來的嗎？」

「也不全是，後來旋風寨的名氣越來越大，也有其他人來投奔的，寨主宅心仁厚，就收下了幾個。」掀開鍋蓋，一陣米香飄出，「還差一個炒菜，廚房油煙大，你先回去吧！」

會不會是後來的這幾個人有問題呢？既然那兩個人能做出綁票這種事來，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自己在旋風寨還得待一陣子，萬一那兩個人真在旋風寨，保不齊見到自己要殺人滅口。

「該怎麼辦呢？憑寨主的脾氣，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旁敲側擊，先知道後來那幾個人的信息再說吧！」張小魚一邊走一邊合計著怎麼辦。

張小魚前腳剛走出廚房的院門，後腳就有兩個人進了院子。

「哎？劉哥！剛才那小丫頭是誰啊？長得真水靈兒，新來的？」

「你一天天就知道看女人！眼裡沒個正事！趕緊幹活兒！」

廚房裡的大嬸兒聽到二人由遠及近的說話聲，「你們來了！飯做好了，還剩個菜，其他的你們先端上去吧！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好嘞！二嬸兒！」張大治端著放好葷菜的托盤，一副勤快的樣子。

走在路上見四周沒什麼人，偷吃了一塊雞肉。

「瞅你那沒出息的樣！餓死鬼投胎似的！」

「劉哥！想當初咱們在錫山的時候，天天大魚大肉，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像現在呀！跟著姓楊的看著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少說那些廢話！當初讓你綁個人你都能給弄死了，要不是你，咱倆也不能被老大發現干私活，還被一怒之下趕出來！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還不是因為你！有的吃就不錯了！」

「劉哥！你別生氣！錫山好是好，就是朝廷老派人來，還得總打仗，再待下去咱這小命兒早晚得玩完。哪像有咱們現在這個地方好啊！」

「以前的事就別提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別讓寨主聽見！」

「劉哥說的是！不過剛才那小丫頭好像有點眼熟。」

「哪家的丫頭你不眼熟？」

「嘿嘿！那倒是！」好像想到了什麼好事，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

張小魚離開廚房，回到自己的房間。等到過了晌午的時候，去找寨主。

「寨主！咱們寨子的人都登記在冊了嗎？」

「那是自然！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看看咱們寨子里有多少人，都叫什麼名字。來了這麼多天了，有些兄弟我只記得臉，名字對不上號。」

寨主屏退守衛，到裡屋窸窸窣窣的找出一本冊子來，「都在這裡了！咱們寨子里起初只有五十來人，後來投奔的人越來越多，現在已經有上千號人了！」說起寨子的歷史，寨主開始滔滔不絕，邊指著人名邊介紹這人家裡遭受了什麼變故是怎麼被自己帶上山來的，或者是什麼時候來投奔的。不得不說，寨主的記性可真好，這麼多兄弟的事他都記得。

「咱們寨子里的人都這麼慘嗎？我感覺這世上所有的痛苦加起來也就這些了！」

「也不都是，只有一開始的百十來號人身世凄慘了點，其他的都不算什麼。來我這也就是求一口飽飯。」

「旋風寨的開銷夠用嗎？這麼多人開銷可不少啊！」

「你不知道，那些貪官的錢夠養活這幫人好幾年的了！」

這些話刷新了張小魚對本朝貪官的認知，原本以為只是簡單的數字，這麼一算，上千號人吃幾年這可不是小數目啊！貪官都這麼有錢嗎？怪不得竇氏那會兒砸鍋賣鐵也要送張小包去念書考取功名。

這番話讓張小魚不由得想起了和珅這個大貪官，據說他的財產有1303個億。這是多麼龐大的數字！真真的是富可敵國！不過，這官貪又該怎麼判定呢？總不能無憑無據的就說人家是貪官，隨隨便便的就打著懲惡揚善的名義搜刮人家的錢財吧！

「寨主，我有個想法。」

「哦、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何不在山上開墾農田，養耕畜牧？這樣一來，就算不去打劫，也能自給自足。畢竟也不是年年都是好年頭，萬一什麼時候鬧飢荒，糧食太貴，有錢也沒處買。就算年頭好，咱們自己山上有，也省的總下山採買。這樣一來，能剩下不少錢，可以擴大寨子勢力，多買些武具。而且大夥都是貧苦農民出身，有地可種總是心裡踏實一些。也會對山寨更有家的歸屬感。而且，大家每天練武以外做點體力勞動，也能增強體力。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你說的有道理，等來年開春，咱們就開地種田！」寨主想著，這王爺派來的人就是不一樣，目光還挺長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