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苦練
「那不是商洛嗎？這小子要幹嘛？」
「他……他不會要去和那群小孩一起練武吧？」
「還真是。」
「那麼大的人也不嫌害臊，這厚臉皮，嘖嘖嘖。」
「他要不是厚臉皮，怎麼敢去喜歡二妮，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配不配得起二妮。」
「商浪浪，你這話說的就難聽了，人家上次不是說清楚了嗎？只是狗娃那小傢伙胡亂說的，你還在這兒斤斤計較，小心眼。」
「你說什麼你，信不信老子一拳錘死你。」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商戟教頭要來了。」
……
耳邊的議論聲嘈嘈雜雜，伴隨著一道道或是古怪，或是疑惑，或是嘲笑，或是敵意的目光，商洛心中苦笑，卻也不後悔。
【虎魔練骨功】的修鍊並非只是看看就行，面板上每日遞減的進度也說明了這一點。顯然，只是看看就能增長進度的紅利期已經過去。想要讓其徹底升級，難免要下一番苦功夫。
這種時候越發能凸顯出導師的珍貴性。
有時，對方隨口的一句指點就有可能解決他思考數日而不得的問題。
「動作不對。」商斧面無表情的的冷聲道，商洛只覺得背後有兩把鐵鉗鉗住了他的臂膀，拚命地往外掰扯。
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疼的商洛差點叫出聲來。
「身子太僵硬，放鬆肌肉，順著我的力道來。」
……
等一個半時辰的武場晨練結束后，商洛累趴在地上，一根小拇指都不想動彈，肩周高高腫起，紅的發紫，一條腿更是呈現詭異的扭曲。
「這小子毅力不錯，悟性也高，雖然身體差了些，但提高的很快。」
張谷一把將累癱的商洛背在身上，心裡覺得訓練強度太大，卻又不想開口惹得商斧不高興，臉色猶豫，語氣婉轉道：「斧哥，這孩子從小身子就虛，前兩日也才剛養好傷，你看是不是……」
「這可不是我要求的。」商斧聽懂了張谷話里的意思，搖搖頭。
看向失去意識的少年，目光中多出了一絲欽佩：「這小子夠種，我本以為他這種讀書人撐不下去的，存著心想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小子硬是咬著牙撐了下去，一聲沒吭，是條男子。」
「這孩子從小就倔強。」張谷苦笑道，腦海中卻是回憶起了商洛小時候事，那時的他，年紀雖然還小，卻已經夠倔強的了。
「倔強好啊。」商斧應和了一句，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臉上浮現出緬懷之色：「倔強才有希望在這條路上堅持下去，尤其是他年齡太大了，基礎又不好，想要在武道上走下去，必須得有大毅力，這樣，一會兒你把這小子送回去后，來我這裡拿些馬蓮花、黃手藤、白杞，都是我前段日子去老林里採的，成色不錯，到時候給他泡澡時放在盆里，等明天應該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
「怎麼回事？這孩子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醒？」
「大概是累著了吧。」
迷迷糊糊中，耳邊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商洛下意識的一驚，睜眼，卻是驀然發現自己正泡在一個桶里，脖頸以下沒入水中，全身赤裸。
那水灰褐色，用手一撈，能看到細小的粉末在其中浮沉，而除了這些粉末，水中還有些隱約猜得出處的塊狀物。
草藥特有的苦味飄入鼻中，有些嗆鼻，卻還不至於無法忍受。
「氣味酸澀，像是白杞，還有這個紋樣是馬蓮花吧，至於這個，明黃色，嬰兒小手大小，是黃手藤，都是些滋養氣血，緩解疲勞，促進血液流通的葯。」
得益於家中藏著的一本《佰草通鑒》，商洛對草藥有著一定的鑒別能力。令他疑惑的是，誰把他放在了桶里，又是誰放的這些草藥。
「武場，対，我在武場訓練后暈倒了。」
下意識地看向肩膀，雖然還有些紅腫……，但比起昏迷前時好的太多。
「你這孩子終於醒了。」
他看肩膀時掀起的水聲終於是驚醒了隔壁屋說話的男女。
「張叔張嬸？」
商洛驚呼，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他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始末，不出意外，大概就是張叔把昏迷的他背了過來，又給他配了這麼一桶葯浴。
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歉意和溫暖來。
「給張叔張嬸添麻煩了，藥材方面我會盡量還給您二位的。」
臂膀處原本火辣的痛感已然緩解了不少，那高高的腫脹也被消去了大半，可見所用的藥物必定是好葯。若只是被背了回來，商洛也還不至於如此，可上好的藥物哪裡都缺。尤其是青壯練武，平時受個傷再正常不過。在太洛村，好的藥物甚至是比銀錢還要給力的硬通貨。
聽了商洛的話，張谷連連擺手，道：「你要謝就去謝商斧教頭吧，葯都是他給我的。」
商洛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記在了心中。
兩人見商洛醒來，留下了飯菜，很快離去，再不回家，兩人怕家被狗娃那個熊孩子給拆的差不多了。
擦身，穿衣，倒水，吃飯。
商洛一邊干著事，一邊看著面板。
【虎魔練骨功】的進度到了26%，足足5%的進度可謂是奇快。
這也證實了商洛的某個猜測，那就是【書法】、【閱讀】這種相對抽象、廣泛的概念性能力升級要難得多。難且意味著珍貴，比起來，【虎魔練骨功】這種具體到十八個動作的功法並沒有那麼高的難度。
如今，別看他【虎魔練骨功】修鍊的艱難，但商洛心中清楚，這主要和他骨骼大部分已經定型有關，若是幼年時修行【虎魔練骨功】，他的進度絕對比現在要快速的多。
處理完生活上的雜事，商洛泡了一壺茶，開始日常的練字讀書任務。
【字濯其神】這項特性厲害的緊，每天寫上千字總能感覺頭腦發脹發熱，隨後又變得很舒服，猶如泡在溫泉中一般，這項特性的效果是精神力些微增長，精神力些微純化，些微二字表示幅度很小，甚至沒有用百分數來衡量，不過日積月累，這種不影響根基，宛如春風化物的增長甚合商洛心意。
當然，萬事萬物都有限制，【字濯其神】固然厲害，可商洛的承受能力卻是有限，每日要是練得太多便會感到頭腦刺痛，猶如被鋼針刺入一般，第二天則會如宿醉般難受，誤事。是以，他每天也就寫上一兩千字，這樣，精神力既能夠增長和純化，同樣也不會受到負面影響。
當然寫的不多還有一個原因，【書法】現在的升級太過緩慢，如果說以前是大步向前跑，現在就是裹著腳的小老太太晃晃悠悠的向前磨蹭。
倒是【閱讀】進度雖慢，比起現在的【書法】還是快了不少。到底一個沒升級，一個升過級。
接下來的幾日，商洛痛並快樂著。
虎撲式、虎撕式、虎咬式等等動作都掌握了大概，身體也在這種不斷的訓練中一點點的增強。
每日，他都會練到身體近乎崩潰，而商斧頭則能很好地替他把控住介於崩潰與不崩潰的那一個點，也多虧了商斧，這些天，每天他都是昏著被張叔背回去，而且每日一次葯浴從未間斷。
心中過意不去的商洛默默地接受了這份好意，除了送幾幅字外，他暫時也沒有好的報答方式。
倒是他那便宜父親當年埋在院子中的幾壇好酒可以送過去。
商斧好酒，在太洛村也是出了名的，據說當年受的那次重傷便是他貪酒誤事引起的。
這一日，武場沒有訓練，商洛在自家小院中練了一個上午，洗完澡后，便提著昨晚挖出來的兩大壇酒準備給商斧送過去。
便宜老父親在院里總共埋了七壇酒，兩罈子送給商斧，兩罈子留給張叔，兩罈子送給商錫山，還有一罈子他準備自己留著喝。
這酒據說是當年商輕侯遊覽星洛平原，由釀酒的羅家送的，本來有十壇，被他喝了三壇，剩下的七壇都埋在了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