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賒刀人
我原本以為撈鐵算盤的屍骨會很順利，結果沒想到事情卻並不是那般容易。
甚至連自己的小命都差點丟在這兒！
當即賈先生就提議說，回去請人幫忙。吩咐我和李玥等著。
我心想，請人也好，多個人多分力，這事情早弄完早安心。
之後不久，賈先生就帶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乾瘦老頭走了過來。
我一瞧，直接愣住了。
這人我認識，叫老王頭，是個孤寡老人，就住在這附近。
看到老王頭被賈先生帶過來，我心裡雖然納悶，不過還是沒說啥，簡單打過招呼之後，我問賈先生，接下來怎麼辦？
李玥這時候的表情幾乎同我一樣，顯然內心也十分疑惑。
老王頭這人其貌不揚，壓根兒沒聽說過有啥本事，在我們這一帶是出了名的老酒鬼。
我不知道，賈先生為啥請他來，當著老王頭的面，我也不太好問。
賈先生引我們幾人來到橋上后，對老王頭說：「你以前做過撈屍人，而你父親還是賒刀人，今天拜託的事，就是需要你下一趟水，摸屍骨！」
「我還以為啥事呢，賈二哥，你該知道我都收手二十多年了。」
老王頭看著水面，眉心微微皺了一下：「『滾屍橋』的水底下，到底有啥，你我都心知肚明，這事兒有些為難啊......」
「老王，你我之間無需廢話，你該知道我家裡有壇陳年老窖酒吧。」
老王頭聽到酒字，好像立刻來了精神，隨即嘴上哈哈一笑：「賈二哥，你可要說話算話！」
賈先生點頭，「一言為定，事成之後雙手奉上。」
我見狀，也對老王頭說：「你老既然這麼喜歡喝酒，我家裡正好還有兩瓶爺爺留下來的白酒，回去一併送你，當是孝敬你老吧。」
古往今來，求人辦事怎麼的也得意思意思，咱可不能失了禮數。
老王頭樂得合不攏嘴，「你爺爺的酒那也是好酒啊，行行行，這事兒妥了！」
隨後賈先生就簡單布置了一下，這次由老王頭負責去取屍骨，而我則只管下水帶個路就行了。
辦法還是之前的老辦法，賈先生同樣需要在橋上開壇作法，用來牽制水下面的鐵算盤。
我大致對老王頭講了下水底的情況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催促我趕緊下水給他帶路。
做過撈屍人的老王頭，水性可比我強出不少，別看他一把年紀，乾瘦乾瘦的模樣，這身板子還挺硬朗、靈活！
下水之後比我游得還快，幾個翻身就潛了下去。
我兩人綁著繩子，小心翼翼的往窟窿的位置靠過去，等差不多接近那窟窿口的時候，老王頭用手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先上去。
我沖他點點頭，臨走時朝窟窿口望了一眼，口子邊上紅光瑩瑩，看樣子那『雞冠蛇』又伏在了鐵算盤的屍骨上。
也不知道這畜生為啥老喜歡蹲人的屍骨，我這時候管不了那麼多，見老王頭已經慢慢的朝窟窿口靠了過去，我隨即也幾蹬腳遊了上去。
既然賈先生讓老王頭下水，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我上岸之後，賈先生已經在橋上作法了。
他一邊吩咐李玥在四周燒紙錢，一邊在橋頭位置，點了三炷香，然後在正中間位置放了一塊黑漆漆的類似木頭一樣的東西。
接著，又用許多小木棍在四周擺成一個簡易的太極圖案，我看到賈先生將李玥先前給我的那包紙點了一半，隨後又撲滅，取了些灰灑在那塊黑漆漆的東西上。
我越看越好奇，於是忍不住問賈先生，這叫啥名堂？
賈先生笑了一下，說：「這叫『點陰』，平時很少會用到，現在因地制宜，在『滾屍橋』上面用這方法，可以影響附近和水底下的鬼魂，致使他們陷入迷惑，從而不敢輕舉妄動！」
賈先生說著又閉上眼睛念了幾句咒，「要是沒這東西，事情就不好辦。」
我半知半解的點點頭。
李玥這妮子話很少，默默的在邊上看了好一陣，突然開口問賈先生，「王老爺子一個人在水底會不會有危險？」
其實，我也很想問問賈先生，老王頭為啥能斗鐵算盤？
要知道，雖然賈先生在上面作了法，鐵算盤又久病實力大不如前，但總的來說，要對付起來也十分不容易，畢竟鐵算盤生前可是個一等一的陰陽先生！
賈先生讓我們儘管放心，「他老王頭，在陸地上幾乎啥也不是，可到了水裡面，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讓賈先生說來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賈先生說，老王頭是外地牽到我們大山裡的戶頭，以前在外面是專干撈屍一類營生的。
他們撈屍人裡邊，其實也有許多門道，只是局外人一般都不知道。
李玥這時也好奇，泯著嘴問道：「撈屍體還有啥門道呀？」
賈先生笑了笑，摸著鬍子說：「你們有所不知，長期伏在水裡的屍體，如果不及時撈上來，一旦碰到水裡的『水猴子』就會引起屍變。」
「他們撈屍人，對付水鬼可以說是很有一套的！」
賈先生頓了一下，接著說：「更重要的是，他老王頭的父親以前是做賒刀人的，應該傳了些手藝給他。」
「有這兩樣東西，對付一魂半魄的鐵算盤應該綽綽有餘了。」
我看了賈先生一眼，有些不太相信，就問他：「賒刀人有那麼厲害嗎？」
撈屍人長期同水裡的屍體打交道，估計會碰上不少邪門的事兒，沒點真本事肯定攬不了這活。
可賒刀人有啥本事，我就真不得而知了。
在我的印象中，賒刀人給我的感覺，只是略顯神秘的生意人罷了。
小時候，我見過一兩回賒刀人，他們大多是從外地過來的，背上背著一個袋子，裡面裝滿各式各樣的刀具，什麼菜刀、剪刀，鐮刀等等應有盡有。
不管是誰有需要，都可以花很少的錢甚至不花一分錢，從他們那裡買到成色頗新的刀具，名曰：「賒刀」。
而賒刀人在賒刀的同時還會對來人說一句，甚至幾句奇怪的話，說是預言。
剩下沒給的那些錢，照他們賒刀人的規矩，要等預言成真那天才會有人過來取！
總之，這門職業在農村，以前經常會碰見，十分神秘，不知道他們這麼做，裡邊到底有啥講究？
不等賈先生開口回答，橋下面老王頭突然從河裡一頭竄了上來，我見他手裡還抓著幾根骨頭。
「你們兩個年輕人，拿袋子撿吧！」
老王頭說完，直接對著河岸將手裡的骨頭扔了上來。
「賈二哥，我要是事先知道這事，你就算給我十壇老窖，我也不接這趟活！」
老王頭喘著氣，在水裡游著，臉上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李玥連忙問他，「老爺子，你這是咋啦？」
「哼！還能咋了，差點沒送了命！」
老王頭游到岸邊后，隨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你們不知道，那窟窿裡頭有詭異！」
我聽后趕忙就說：「老爺子，是不是那『雞冠蛇』？」
「哦你這娃娃，你以為區區一條快成精的蛇，至於把我老王頭驚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