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店VIP1206房間內。

窗外的流星雨耀眼的閃爍著星光，窗內的莫然正緩緩的朝著酒店KINGSIZE大床後退，她一邊朝著廖凡卿勾著手指，一邊緩緩揭開了自己浴袍。

就在廖凡卿急不可耐的撲過去將人壓到大床上的同時，床頭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廖凡卿厭惡的皺了皺眉，手下的動作沒有停，不想理會著突如其來的掃興。

莫然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

「你等一下，我接電話。」

廖凡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立現。」

莫然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臉頰，伸手拿過電話，按了接聽鍵。

「小然啊，你趕快回來一趟。急診送來一個眉心被狙擊槍射穿的重患，主任還在手術台上下不來，其他幾個顱內的教授兩個沒聯繫上，一個在手術，一個在國外交流，也都一時半會趕不過來，現在這人隨時都有可能過去。」

莫然用側臉夾著電話，一邊詢問著患者情況，一邊快速穿上衣服。

「行，你等著，我離得近，我這就開車過去。」

掛了電話，莫然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廖凡卿的臉頰。

「不好意思啊，顱內的患者，重危。你在這裡看流星雨等我，我一結束馬上回來。」

廖凡卿無奈的躺在了大床上，懊惱的將頭埋進了枕頭裡。

莫然來不及再多說，穿好衣服拿著車鑰匙直接出了門。

下樓的時候，還有不少特警正在給酒店工作人員做筆錄。他們身上都是全副武裝，看起來氣氛嚴肅極了。

莫然費解的皺了皺眉。

怎麼今天跟槍這麼有緣分。

車一開進急診院子，裡邊的護士馬上出來接應了。

「莫主任，就等你了，現在人已經推進手術室了。程醫生給做副手，他也已經準備好了。」

莫然接過護士手中各種指標報告，邊走邊看。

「行，你幫我把東西送回辦公室，我直接過去準備。」

手術室燈亮起。

酒店外沙灘這邊。

夜空中的流星雨，好像是電腦特效做出來的一般，密密麻麻們的從空中滑落向海平面。

確實，美極了。

嬉嬉鬧鬧的人群中，癱坐在地上一個人。

正是晚間那個到處勸說人們離開的怪人。

他癱坐在沙子與海水中，無力的摘下了鼻樑上的眼鏡。

眼角的淚水打濕了他油膩的鬢角，淚水混合著皮膚上的臟污，黏黏的沾在了臉頰上。

「晚了，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口中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著，可惜，還是沒有人仔細分辨他在說些什麼。

這會的流星雨，貌似比剛才更近了。

一開始只是在遠處天邊的流星雨，似乎已經下到了人們的頭頂上空，就像平日里的雨點一樣，照著這麼發展，沒過多久很快就要砸到人們的頭頂了。

但大家手舞足蹈著，沒人在意周圍逐漸升高的溫度，以及越來越近的流星雨。

突然，遠處不知道是誰扯著嗓子尖叫了一聲。

「啊。」

周圍人的目光都被那處吸引了過去。

尖叫的那個姑娘跳著腳，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手臂。

「剛剛有什麼燙到我了，是不是你抽煙煙頭碰到我了。」

她身邊的男友無辜的搖搖頭。

「我沒有抽煙啊？你可別賴我。」

女生疑惑的往周圍看了看。

「誰抽煙不注意點啊，燙到人了也不吱一聲。」

在她還沒來及仔細觀察周圍到底是誰燙到了她，遠處再次傳來同款的尖叫聲。

而且不止一個，越來越多。

這時才有人想起來，抬起頭看向天空。

只見，天上的流星雨已經到了人群的頭頂上方，原本星星點點的小光點，現在在頭頂顯得無比巨大。

無數大大小小的巨石伴隨著閃爍的火光，快速的朝著地面砸了下來。

場面瞬間混亂了起來。

大家吵著嚷著四處亂跑，很快就已經有人被隕石砸到。

慘叫連連。

原本一片祥和熱鬧的海灘上，已經著起了漫天的大火。

大家慌亂的朝著不同方向奔跑著，可是流星雨幾乎覆蓋了整個城市的上空，要逃到哪裡去才算安全呢。

酒店內的人似乎也發覺了外邊的異常，驚懼之下趕忙報了火警。

可這從天而降的火源，到底要怎樣的消防隊，才能將其撲滅。

1206房間內已經入睡的廖凡卿被窗外的尖叫聲吵醒，他一睜眼，就覺得好像比剛才熱了很多，窗口的紗簾幾乎快要蓋不住窗外的火光。

他起身，撩開窗帘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鏡，這難道不是科幻電影中才應該出現的畫面么。

床頭柜上的手機鈴鈴鈴的響了起來，廖凡卿磕磕絆絆的跑到了床邊，有些顫抖著接起了電話。

「廖醫生，你趕緊回急診。我們這裡………流…雨……………回……」

電話那頭滋滋啦啦的響著刺耳的忙音，最後已經一個字也聽不清了。

廖凡卿看了一眼窗外的情景。

「我....我這怎麼回去呢？」

急診的手術室內。

莫然抬起探入顱內傷口的夾子，朝著旁邊的副手點了點頭。

本來是想開顱取子彈的，這樣就會儘可能的避開腦部重要神經，以免給患者造成不可逆的腦損傷。

但是工具剛剛準備好，患者顱內血壓急劇下降，生命體征幾乎要沒了。

如果等開顱處理，可能腦袋沒打開人就沒了。

最後只能透過微晶探測儀，人工將顱內子彈取出，儘可能的不去碰旁邊的大腦神經。

莫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手下開始緩慢的往出提。

儀器的計時錶滴答的響著，所有人都閉氣凝神，等著子彈取出的那一刻。

莫然盡量維持著手臂的平衡感，穩穩的一點點將子彈拉出傷口。

啪嗒一聲，莫然將子彈放入了收納盤。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旁邊的副手。

「馬上止血，然後立即做顱內成像，查看腦損傷情況。」

副手點了點頭，接手下一步的處理工作。

從手術室走出來的莫然，深深的嘆出一口氣。

「這人命真大。」

一旁跟著她出來的小護士撇撇嘴。

「壞人命都大。」

莫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

小護士貼近莫然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

「莫醫生你來的晚不知道。你沒看著患者的手上和腳上都帶著手銬腳銬么。這要是一般罪犯，怎麼可能人都生命垂危了還怕他逃跑。」

小護士看了一眼周圍沒人，繼續說道。

「我跟你說，警察就在手術室門外候著呢。我聽他們說，這人是個重型殺人犯，而且中槍的這時殺的是第八個，之前已經殺了七個了。聽說還是個特種兵，這誰能來了，這樣的人多危險。我看啊，他要是留在這，我們每天都不得安生，誰願意跟殺人犯呆在一起啊。這人還真是命大，槍打中眉心都沒死，還被救回來了，真是沒天理了。」

莫然聽著心裡就是一驚。

連殺了，八個人？

但是她面上卻沒漏出什麼破綻。

她緩了緩神，鬆了下酸痛的肩膀。

「行了，醫生救人，不分是好人壞人，只看能不能救命。快去幹活吧。」

她摘掉口罩往出走，耳邊還回蕩著剛才小護士的話。

門外果然站了許多持槍的警察，見她出來，齊齊的立正站好，朝她敬了一個軍禮。

莫然點點頭，趕緊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辦公室，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剛喝了一口涼水。

突然，不知道是地震了還是怎麼樣，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就連頭頂的吊燈都跟著嘎吱嘎吱的晃悠了幾下。

門外那個小護士再次急匆匆跑了進來。

「誒，你怎麼冒冒失失的，這麼跑也不怕摔了。」

小護士的臉急的慘白。

「不好了莫醫生。現在流星雨已經變成帶火的隕石，真的像下雨一樣了，好多在外觀景的人都被砸傷燒傷了。我們接到通知，現在傷亡情況無法估計，馬上第一波患者就要到急診門口了。」

莫然放下手中的水杯，急急忙忙跑到了急診室大廳的門口。

眼前的景象，不禁讓她覺得背脊發寒。

天上的流星帶著一簇簇的火苗，下雨一樣叮叮咣咣的往地面上砸著，院子里本來停著的一排救護車，現在基本已經面無全非了。

院子外的保安室，平行的水泥房頂已經被剛剛最大的一顆隕石擊穿，現在正火光衝天的燃燒著。

沒人出去救火，現在這個情況，人根本出不去。

莫然還在處於震驚的說不出話的同時，身邊旋轉門的玻璃，因為承受不住裡外巨大的溫差，咔嚓一聲破碎。

嚇得在分診台值班等待傷員的幾個小護士，哇的一聲尖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