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白光耀被踢的那一腳還一抽一抽的疼，心裡也有火氣，聽得白吳氏的話，便氣惱開口，「老子都這樣了，背不動，讓她自己進去。」

秦子衿一聽，忙站起身來打算自己下轎，便聽得秦槐東開口說道，「那怎麼行，新娘進門前不能下地，讓白雲歌自己來背。」

白吳氏皺眉應道，「你這孩子，說了雲哥兒犯病了，出來瞎鬧騰怎麼辦？光耀，趕緊的。」

秦子衿忙開口，「大哥背我便是了。」

真讓那一身酸臭味兒的白光耀背她，她不得噁心死。

一旁媒婆再次出來打圓場，「對對對，只要不下地，大哥背下轎也是一樣，東子，快去背你妹妹進屋。」

最後還是堂哥背她進的屋，秦子衿也鬆了一口氣。

可是等到身邊再次傳來熟悉的酸臭味，秦子衿便皺起了眉頭，心裡隱約有些猜測。

而就在唱禮官主持拜天地時，秦槐東再次叫停，「等等，你們白家怎麼回事，難道拜堂白雲歌也不出面讓白幺叔帶拜？」

首位上的白老頭和白老太滿臉笑容，一臉期待的看著喜堂正中的兩人，白雲歌犯病沒出現，可就連白雲歌的母親白呂氏也沒出面，秦槐東就覺得不對勁了。

秦槐東一出聲，白老太就變了臉色，開口說道，「雲哥兒是一個什麼情況，你們秦家人應該最清楚吧，怎麼？這個時候還想反悔不成？」

秦槐東皺眉應道，「自然不是，只是白雲歌好手好腳的，拜堂怎麼也讓人帶？」

秦光耀不耐煩道，「這秦子衿進了我白家的門，就是我白家的人了，怎麼拜堂自然是我白家說了算，這也要管，你們秦家人管的是不是太寬了。」

這種無賴的說法，惹的觀禮眾人都忍不住指指點點。

這時門口突然有人大聲說道，「還沒拜堂呢？還好，我還怕來不及觀禮呢。」

眾人轉過頭，便見著門口一個衣著華麗，約莫四十多歲的婦人被兩個丫鬟扶著邁進了門檻。

如此裝扮，這般做派，倒是跟紅土村百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這婦人對紅土村百姓來說並不陌生，她是秦大海最小的妹妹，老秦家的秦五娘，早年便去了縣城給人做妾。

然而如今卻早已經不是妾了，硬是讓她熬死了原配，自己坐上了正室的位置。

至於她在縣城的夫家，那更是紅土村百姓惹不起的存在。

只是秦五娘跟老秦家似乎並不親近，很少回村，也甚少接濟娘家人，漸漸的眾人也就沒把秦五娘跟老秦家劃上等號。

首位上，一直保持沉默的白老爺子一改之前的態度，滿是褶子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站起身來親自招呼，「五娘來了，真是稀客，趕緊的這邊坐。」

白老太太卻是不屑的冷哼一聲。

秦五娘看著那破舊的椅子滿臉嫌棄，掃了一旁的丫鬟一眼，那丫鬟快步過去在椅子上鋪上了乾淨的手絹，這才扶著秦五娘坐下。

隨即將目光看向場中的白光耀，一臉嫌棄的開口，「這不會是白雲歌吧？」

秦槐東忙開口應道，「回五姑奶奶，這人是白雲歌的幺叔白光耀。」

秦五娘點了點，「幸好，我侄孫女可不能嫁給這樣一個癩蛤蟆。」

白光耀本就是個混不吝的，也不清楚這秦五娘的底細，聽得被人比作癩蛤蟆，瞬間就炸了，「臭老娘們兒，你再說一遍。」

被一個小輩這般辱罵，秦五娘瞬間沉下臉來，而她身後的丫鬟直接上前就是一巴掌，白光耀完全沒防備，一巴掌下去臉上就多了五個手掌印。

「再敢跟我們夫人這樣說話，小心割了你的舌頭。」

丫鬟退回了秦五娘身後，冷聲警告。

在自己家當了這麼多人的面被甩大嘴巴子，白光耀氣的直接朝秦五娘衝過去，「老子弄死你們。」

卻是被白老爺子拉住，「畜生，還不快住手，給秦五姑賠罪。」

秦五娘還優雅的坐在椅子上，一臉嫌棄的看著白光耀說道，「白大哥，你這孩子欠管教啊。」

白老太卻冷哼一聲，「不勞你操心。」

白光耀卻不肯善罷甘休，「爹你拉著我幹什麼？這是在咱們家，你兒子被人扇了嘴巴子……」

白老頭生怕兒子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乾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怒斥道，「你給我閉嘴。」

秦五娘不再搭理白光耀，開口問道，「那白雲歌呢，拜堂怎麼還不見人？」

一旁白吳氏忙陪著笑應道，「雲哥兒犯了病，屋裡歇著呢。」

秦五娘皺眉應道，「他是傻又不是癱，拜個堂都不出來，是不是不把我秦家姑娘當人呢。」

白老頭陪著笑應道，「怎麼會，不會不會。」

秦五娘伸手攏了攏頭髮，「那還不把人叫出來？」

白老頭一分神，白光耀便從他爹手中掙脫出來，開口罵道，「那傻子不知道死在那個犄角疙瘩了，還叫他出來，去閻王殿叫去吧，老子要不是看這小賤人還有幾分姿色，才不會當這個冤大頭替那傻子娶了她。」

此話一出，大廳里瞬間議論紛紛，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白老頭氣的直接給了小兒子一腳，把人踹倒在地，罵道，「你這個蠢貨。」

白老太一臉心疼的將小兒子扶起來，怒瞪著白老頭，「你打兒子做什麼，他又沒說錯。」

秦五娘冷笑一聲，對著門口說道，「去屋裡搜。」

說完便有幾個大漢從門外進來，直接往後面屋子去了。

白吳氏攔住去路，「你們想幹什麼？」

看著那陣仗，也有些害怕，便對一旁的白家男人道，「你們還在那兒愣著幹什麼？」

然而他男人看到這陣仗，早就怯了，慫兮兮開口應道，「他們要找人就讓他們找去唄，反正找不著。」

眼看著這些人要往屋裡闖，白老太也顧不得小兒子衝到了二兒媳身邊攔住去路，「你們憑什麼搜我們屋子。」

只可惜兩個婦人怎麼攔得住幾個大漢，輕輕鬆鬆就闖了進去。

白老太便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哎喲，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們這是亂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

秦五娘笑著應道，「喲，您老還知道亂闖民宅呢？不過這罪名我可擔不起，我只是讓人看看我那侄孫女婿到底在哪兒。」

隨即又將目光轉向那見到幾個大漢之後就慫了的秦光耀，冷笑著應道，「至於你這殘廢，就別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