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造化石碑
太白洞內的岩壁極其特殊,縱使楊豫與虞泛溪是塑聖強者,都無法穿透。而且,隨著戮仙劍意的反噬,整個太白洞頓時成為了一個劍意密度十分大的容器。
這等險地,便是宗師強者都難以抵擋。因為戮仙劍陣完全可以困殺宗師強者。原本,楊虞兩人準備從入口逃走。畢竟,外面再危險,也比太白洞好。只是大門在戮仙劍陣反噬的一剎那便關上了。而且,陣法還變了。
這些變化自然是歷代峨眉掌門擔心有人控改戮仙劍陣然後設定的機關。
眼見兩人要葬身太白洞,楊豫心想活一個也是活,便想著利用隱劍斬將虞泛溪送走。但說實話,這麼短暫的時間中連續施展隱劍斬,楊豫也不確定能不能將虞泛溪送出去。而且,一個不慎,虞泛溪就會死在空間之中。
不過虞泛溪並未同意楊豫的建議,因為她不能讓楊豫獨死。
畢竟,這位依山聖女是前來救她的。而且,對方還與蘇衛是那種關係。虞泛溪不想之後再被蘇衛怨恨。
好在生死一際時,不遠處的岩壁上出現了一扇門。
而且,那石門上還鐫刻著一道陣術。
這陣術虞泛溪甚是了解,是峨眉的穿雲陣。
此陣需要峨眉劍意,才能穿過。
虞泛溪當即握住楊豫的手,然後兩人化作一道光影,朝石門掠去。
……
太白洞中的變化並沒有引來外界峨眉的變化。
因為這個洞穴本身就是個獨特的存在。
……
隨著虞泛溪帶著楊豫穿越石門,兩人眼前赫然一亮。
原本,由於戮仙劍陣的反噬,原本的太白洞中昏暗一片,但當兩人穿過太白洞中岩壁上的石門后,一切都變了。
這裡沒有劍意反噬,也沒有岩壁掉落,似乎,這個地方並不屬於太白洞。
要知道以戮仙劍陣這等恐怖的劍陣劍意,若是距離很近的洞穴,很容易就可以穿透。
……
放眼看去,這裡依舊是個洞穴。
但這個洞穴要比太白洞大多了,而且,洞穴的頂端還有日月星辰。
「這裡不會是歷代峨眉掌門的陵墓吧。」
楊豫看著虞泛溪說道。
「峨眉歷代掌門都葬在後山,不是這裡。」虞泛溪看著洞穴之中的花草樹木以及遠處的一個池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她感覺這裡是個幻境。
因為師父從未說過,太白洞中還有這般的存在。
似乎,這個洞穴就是個世外桃源。
因為一切看上去,很讓人舒心。
而且花草樹木能在此生在,肯定是有玄氣的支撐。說不定,這個地方就是建造在峨眉的玄脈之上。
「那邊的石壁上寫著不少詩句。」
楊豫與虞泛溪當即走過一個小橋,然後兩人居然看到了一個木屋。
木屋之後,就是寫滿詩句的石壁。
這些詩句,有的楊豫熟悉無比。因為都是太白先生的詩句。
虞泛溪這些年跟著殷秀秀見識大漲,自然也知道這是誰的詩。
楊豫看了會牆上的詩,然後問虞泛溪:「找一找出去的路。」
兩人雖然穿透石門而來,但石門的里側卻沒有出現在這個洞穴的牆壁上。看來,是某種陣法將其掩蓋住了。
兩人圍著這個巨大的洞穴走了一圈,發現這裡種著不少珍奇的花草,而且洞穴頂端的日月星辰居然也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這等奇迹,可不是一般的幻境能製造出來的。
如此,這裡應該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
「秀姑姑有沒有跟你提過到這裡。」楊豫問虞泛溪。
「沒有。」虞泛溪道:「我估計師父也不知道這裡。」
「那麼,問題來了,這裡還是不是峨眉。」楊豫說道。
「穿雲陣沒有穿越空間的能力。」虞泛溪道:「若是有,那峨眉的穿雲劍豈不就是依山的隱劍斬了。」
隨著兩人的劍意呼喚,虞泛溪已然知曉隱劍斬的真義。
「這麼說,我們還在峨眉。」楊豫凝思半晌道:「那我們就當這裡是太白洞的第二層吧。」
「你說,當年太白先生是不是就關押在這裡。」
虞泛溪問道。
「這算關押嗎?」楊豫說著眼睛猛然一亮,然後看著虞泛溪道:「將太白先生關在此處的是哪位掌門?」
「第十二任掌門。」
虞泛溪說完,楊豫道:「是秋晨掌門。」
秋晨掌門是那位為了一個書生背棄峨眉的末葉掌門的徒弟,末葉被峨眉十長老擊殺后,秋晨一夜間破境宗師,繼任掌門之位。
末葉叛峨眉的這場變故,讓峨眉損失了兩名強者。一個便是末葉,還有一個是十長老。
十長老是峨眉的傳功長老,素來不在峨眉十峰之間。
他住在山下。
因為這位長老認為峨眉一切根基就在山下。
隨著這位傳功長老的隕落,峨眉的傳功一脈便斷了。
不然的話,憑藉傳功長老的宗師修為,他估計不會讓聖女繼位。因為此時的峨眉已經發現女人做掌門的壞處了。
過於兒女情長。
只是隨著十長老身死,秋晨掌門破境,剩下的峨眉九峰長老只能同意秋晨繼任掌門。
秋晨掌門成為峨眉掌門后,大小事務全部交給金頂主峰的一位師姐與九大長老共同管理,自己則在秘地閉關。
可以說,這位掌門當年出劍的次數很少。
同樣,對方一直都待在峨眉。
直到三百年後,秋晨飛升失敗,身死。
但這期間,秋晨掌門還是做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以太白先生侮辱峨眉為名,將對方關進了峨眉山中的一個囚洞中。
這個囚洞正是因為關押了太白先生,才被後人稱作太白洞。
至於戮仙劍陣的中樞為何也設在太白洞,殷秀秀也沒有給出答案。不過知道這一事實的人,從來只有峨眉掌門。九峰長老以及所有的峨眉弟子都不知道這個情況。
「太白先生當年不僅僅是蜀中詩仙,還是中州的詩仙,秋晨掌門囚禁太白先生后,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但秋晨掌門一直都沒有回答,倒是九長老出手,殺了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后,才將這個事情鎮壓下去。」楊豫問虞泛溪:「還知道太白先生那首關於峨眉的詩句嗎?」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虞泛溪不知道楊豫什麼意思。
「你覺得這首詩有誹謗峨眉的地方嗎?」
「沒有。」虞泛溪搖了搖頭。
這首詩她曾經反覆研究過,其中還真沒有什麼誹謗峨眉的地方。
「但秋晨掌門說有。」楊豫道:「你有沒有想過,秋晨掌門是故意的。」
「為什麼?」虞泛溪說完似乎明白了一絲什麼。
「因為喜歡,所以想要佔有。」
楊豫指著石壁上的太白詩句道:「這些詩句有好多不曾面世,想必是太白先生後來做的。」
「當然,這位太白先生一定在這裡過得很是開心,不然的話,他留下來的詩句肯定都是些悲觀色彩的句子,那似現在,如此歡快。」
太白先生原名李太白,世人稱其為詩仙,因其所作詩句觸犯峨眉,被峨眉關進太白洞,不知哪年卒。
這句記載之言見於中州史書,至於蜀國,沒有。
因為沒有人敢觸犯峨眉。
當然,太白先生的詩句已經成了千古名句。
雖然李太白被人稱作先生,卻不是一副老夫子的模樣。相反,詩仙長相甚是俊美,而且極為風流。
並且,太白先生還是位修行者,其劍道甚是了得。
不過再厲害的修行者在峨眉掌門眼中,不過爾爾。
但誰又能想到,當年的一切都是一個陰謀。
或許,這正是太白先生與秋晨掌門的謀划。
在這場謀划中,詩仙放棄了所有,甘願進入太白洞。
而秋晨掌門呢?
她也放棄了飛升的機會。
要知道峨眉數代掌門,除了飛升而去的開派祖師,四代祖師,七代祖師,便以秋晨掌門劍道最強。
可這位掌門卻飛升失敗了。
此後,峨眉不再有人飛升。
「進屋裡找找吧,也許能找到證據。」楊豫說完想說的,頓了頓道。
「就算是這般,對現狀又能改變什麼?」
虞泛溪有些不理解。
「也許,這裡藏著什麼秘密也不一定。」楊豫說完朝木屋走去。
虞泛溪隨即跟上。
兩女進入木屋后,便看到了一方靈位。
是太白先生的靈位。
至於立位人,是妻子秋晨。
「生同衾,死卻未能同槨,可惜了。」楊豫說完,虞泛溪道:「你怎麼就知道沒有死同槨呢?」
「也是,這位秋晨掌門算無遺策,肯定是想好了一切。」
畢竟,這太白洞第二層沒有見到真正的太白墓。
木屋中很乾凈,所有的傢具物事看上去很新。也對,這個秘境可不會有塵埃。
正堂中有個石桌,不過桌上蓋著一個紅色的桌布,楊豫知道這桌布是上好的蜀錦。
不過很快,她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這石桌微微凸起。
桌子自然要平的。
虞泛溪也發現了這個不對勁的地方。
然後,她伸手將桌布掀了起來。
桌布下面不是桌子,而是一個方形的石圖。
石圖上面鐫刻著紋路居然與之前楊豫見到的月輪劍典上面的很是相似。
「這是衍生月金輪的造化石碑。」
虞泛溪甚是震驚的看著石圖。
……
據傳,造化石碑是峨眉開派祖師從一處秘地得來的,之後,祖師從此碑中衍化出了峨眉的聖物月金輪。
後來,峨眉三代掌門又將月金輪鑄成了一把劍,這就是月輪劍。
至於造化石碑,則一直歸峨眉掌門統管。
只是這塊石碑的下落在秋晨掌門死後就失蹤了。
根據秋晨飛升前的敘說,造化石碑被她的師父,也就是那位末葉掌門毀去了。
現在看來,造化石碑並沒有被毀去,而是一直安放在太白洞二層。
或許,這塊石碑根本移動不了,只能放在這裡。
秋晨掌門不想別人打擾丈夫的靈位,索性告訴門下弟子,造化石碑被師父毀了。
反正末葉死去多年,讓對方背黑鍋也正常。
造化石碑的傳說,楊豫也曾經聽說過,沒想到居然在太白洞找到了。
「好好的一個石碑,居然被用來當桌子,峨眉的歷代祖師要是知道了,估計要被氣死。」楊豫嘴裡說著,眼中卻開始盯著這方石碑研究起來。
要知道峨眉飛升的幾位強者都是靠著推演這塊石碑破境的。
峨眉此後不曾有人破境,跟沒有得到造化石碑的原因很大。
「月輪劍典也是從這塊石碑中衍化出去的吧。」楊豫想起月輪劍典的形態,問虞泛溪。
「是的,這塊石碑可以說是峨眉的開宗立派不可缺少的聖物。」虞泛溪說著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開始認真研究這塊石碑。
楊豫則走出了木屋,她想找找這裡還有沒有秘密。
也許,能找到出去的門也不一定。
……
虞泛溪認真推演造化石碑,自然是想用從石碑中尋找出重新開啟戮仙劍陣的秘密。因為只有戮仙劍陣才能破開九犀大陣。
但楊豫認為這一點很難。因為推演造化石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現在,她們倆人剩下的時間已然不多。
因為天很快就要亮了。
當然,事情可能還有轉機,因為外面也許還有人來。
不過這些都難以推斷,畢竟,九犀大陣,真的不是那般好破的。
……
楊豫心裡想著蘇衛的安危,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洞穴中的一條小河前。
這小河流的源泉是一處溫泉,至於盡頭,則是一棵桃樹。
這是生生不息,也是周轉循環。
因為桃樹結出的果子就是溫泉。
當楊豫捏破鮮紅的桃子,其中流出一股巨大的溫水,溫水涌流不息,然後循著河流倒灌溫泉。
這條河並不短,因為它環繞了整個洞穴。
楊豫坐在桃樹下,抬頭便看到了月亮。
是的,洞里的天黑了。
此時已經是夜晚。
這種時間比例自然不是外界的。
那麼,這究竟是陣法還是規則呢?
楊豫想了一會,脫去鞋襪,走進河流之中。
然後,她循著河流,開始緩緩前進。
她雪白的腳,踩在柔軟的河沙上,甚是舒適。
再次抬頭時,她看到了一座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