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灰飛煙滅

「慕夜衍，你居然也敢打我?」手捂著臉，風錦沫更加的狼狽了，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內，她先被厲凌燁甩到了牆壁上，然後被白纖纖打了一巴掌，此刻又被慕夜衍也打了一巴掌，她真的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慕夜衍眸色一黯，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與這個女人有任何交集，之所以容忍到現在，不過都是因為女兒，而風錦沫也深知他的軟肋就是女兒，所以一次次的拿女兒來要挾他。

但是這一次，不管風錦沫怎麼拿女兒來要挾他，他也不為所動了。

「帶走。」目光再次看向保安，眼睛里都是堅定。

厲凌燁這才讚賞的點了點頭，這樣的慕夜衍才象個男人，否則，他都覺得慕夜衍給他弟弟慕夜白丟臉，而給慕夜白丟臉，其實就是變相的給他丟臉了。

「不走，我就不走，你不去看小舞，我死都不走。」風錦沫卻撒潑了，死拽著一把椅子不肯離開。

慕夜衍正要親自動手，忽而就聽走廊的那端傳來一聲低喝，「風錦沫，我看到爸爸了，爸爸也看到我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這一聲，驚得眾人的視線整齊一致的全都看了過去，誰都沒想到慕飛舞居然會出現。

但是只憑慕飛舞這一句，就知道這孩子的三觀至少是比她媽媽風錦沫是正的。

不管她之前如何要與方文雪風歸於盡，但是現在，已經可以看到這孩子的成長了。

從鬼門關里逃過了一遭，也算是一下子長大了吧。

都說經歷了生死的人，再來看這世間事，至少會是冷靜的，不再帶有偏頗的。

「小舞，你叫我什麼?」風錦沫一時間接受不了慕飛舞的稱呼了，她的小舞從來都是叫她媽媽的，就算她與慕夜衍離婚了，也是叫她媽媽的。

但是現在，居然象陌生人一樣直呼她的名字了。

「風錦沫，我叫你離開，我不想看見你，一點都不想。」慕飛舞淡淡的瞥了一眼風錦沫，然後邁步走向了慕夜衍，站到了他的面前，低聲道：「爸，小媽怎麼樣了?有生危險嗎?」

聽到這裡，慕夜衍一時間動容，還以為慕飛舞這輩子都不會關心方文雪呢，沒想到現在就關心了，喉結涌動了幾次，才伸手摸了摸慕飛舞的頭，然後輕聲道：「她還在產房中，你怎麼不好好休息的起來了?」

「我沒事，你早知道的不是嗎?」孩子輕輕一笑，伸手握住了慕夜衍的手，那畫面是無比的親密的感覺。

風錦沫更愣，「小舞，你剛剛是在關心那個賤女人?」

慕飛舞微微轉首，還是那種淡淡的目光看向風錦沫，「風錦沫，請你不要再這樣叫小媽，否則，以後我不止是不會叫你媽，也不會再見你了。」

風錦沫迷糊的就沖向了慕飛舞，不過孩子一閃身就避開了，「別碰我，從此刻開始，我沒有你這樣的媽。」

「小舞，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媽呢?」

這也是慕夜衍的問題，雖然有可能是慕飛舞認定了是方文雪救了她而受到了感動而對方文雪轉變了看法，但是她不至於對風錦沫突然間的這樣冷淡吧。

慕夜衍疑惑了。

「你想要我怎麼樣對你?你把那些真正的炸彈派人送給我的時候，就想我死吧?我真蠢，直到拉開了炸彈的那一刻，直到自己就要灰飛煙滅的那一刻，才想起來我手裡的炸彈要是爆了的話，第一個死的人就是我自己。

可是那種手一動就能炸開的炸彈分明就是你讓人送給我的，難道不是嗎?」對於一個處心積慮想自己死的人，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終於想明白了的慕飛舞只覺得悲涼和后怕。

「小舞，我只是讓你嚇嚇她嚇嚇你爸爸的，小舞，你是媽咪最愛的寶貝。」聽著孩子的一句句，風錦沫現在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孩子突然間對她冷漠的原因了。

「嚇嚇小媽嚇嚇爸爸嗎?那你的人為什麼那麼認真的教我怎麼用那枚炸彈呢?風錦沫，你就是想我死，然後讓爸爸內疚一輩子，以此來懲罰爸爸是不是?」慕飛舞一字一句，眼神里全都唾棄。

如果不是差點死過了一回，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些。

但是當自己被方文雪故意的撞下來掉到氣墊上的那一刻，她終於明白過來，她一直以為愛自己的人原來是一心一意的要自己死，而她一直恨著的人卻是一心一意的要她生。

哪怕她傷了方文雪，方文雪也在那最緊要的關頭救了她。

那應該是絕對下意識的反應吧。

完全遵從本心的選擇。

也是那一刻，她才知道哪怕她對方文雪做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壞事，可是那個女人居然傻傻的還是不想她死，還是要救她。

「難道他不應該受到懲罰嗎?」風錦沫聽著慕飛舞的一句句，手指著慕夜衍，眼睛里全都是瘋狂，「他就該受到懲罰的，他必須要受到懲罰，憑什麼我一個人痛苦而他卻要與那個小賤人雙宿雙飛呢，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

「你不甘心就要拿我的命來懲罰爸爸嗎?風錦沫，你太殘忍了。」

「你是我生的，難道就不該為我做這些事嗎?」風錦沫理所當然的道。

「你生了我，就要我活該為了你的不甘心而炸死嗎?」也許是想象到了那種血肉橫飛的場面，慕飛舞身體一顫，「風錦沫，你太殘忍了，這樣的你如果外公外婆還能接受的話，我從此就與他們也斷絕關係。」

「小舞，傻孩子，你這說的什麼氣話，外公一直都是你的外公，外婆也一直都是你外婆，從今天開始，我們沒有女兒，只有小舞這個外孫女。」

「媽，你說什麼?你不要我了嗎?我可是你嫡嫡親的女兒，比小舞還更親。」風錦沫更懵了，沒想到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李香琴現在說話都要站在女兒那一邊，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她從前從來沒有遇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