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告別

「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蘇小曜不輕不重地捏著李一凡的鼻子，空氣沒辦法出入的滯澀感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呼哈！」

他想大張著嘴巴呼吸，結果下一刻連嘴巴也被某樣馨香柔軟的東西給印上了。

「唔！唔！」

他用繞后的手拍了拍蘇小曜的背，身體因為那樣從侵入嘴巴的靈活而變得軟下來，拍的動作變成了輕輕下落。

「呼呼，稍微惡作劇了一下呢。」

蘇小曜的身軀從他的身上伏起，臉上是微紅的笑意。

「早上好，醒過來了嗎？」

「差點就在你的吻中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喲。」

李一凡說著討人歡喜的俏皮話，他倒是不討厭每天都被這樣叫醒，只是最近白天能夠清醒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這點也被他老婆蘇小曜看在眼中。

「那樣我不就成殺人兇手了嘛！」

蘇小曜故作驚詫地掩著嘴。

「沒差啦，我本來就是那種喜歡泡死在溫柔鄉的人。」

這驚艷的喚醒方式讓李一凡睡意全無，隨後他糯糯地打了今天的第一個哈欠。

「難得我今天沒有工作，要一起出去玩一下嗎？」

「欸？外面不是很危險嗎，總是風雨雷電交加，時不時還會有地震什麼的。」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直足不出戶的他卻無意中有了一種外面世界很危險的概念，這難道是夢裡出現過的哪個遊戲的設定嗎？

「你在說什麼啊一凡，外面可是安全得不得了哦。」

以為李一凡只是因為宅的屬性才說出這樣的話，蘇小曜不留情面地嘲笑了他一翻，然後豪爽地將屋子裡遮遮掩掩的窗帘拉開，將一直在建築物外壁攀爬的陽光給放了進來。它們一口氣衝到了卧室，跑上了李一凡的被子，不一會兒就帶來了溫暖舒適的感覺。

「瞧！現在已經開春了，外面的陽光非常燦爛哦。」

蘇小曜的笑臉配上陽光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好吧，看在這笑容的份上，今天就不顧一切地出一次門吧！

「居然用不顧一切來形容，你這個人到底是多討厭出門啊……」

蘇小曜的吐槽讓李一凡不好意思地揉著頭髮。

「並不是我討厭出門，只是出門了也沒有什麼事情干。當初我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所以在出外面對那麼大的世界和活動範圍時，心中難免會產生寂寞和空虛感。」

某段記憶有著蘇醒的跡象，一凡想起了當初獨居的自己。

「那你現在可沒有理由一直宅在家裡了哦！」

下了榻的蘇小曜又重新爬到李一凡的旁邊，一雙微微帶著清涼觸感的手用力夾著李一凡的臉。

「因為你現在有我在嘛。」

「是這樣子沒錯。」

他睜大眼睛想將面前這張臉一輩子都刻入眼底，然而他卻忽然感受到了一絲違和，某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行了，我們一旦膩在一起就會變得沒完沒了，你快起床洗漱去，我們今天出去玩！」

「好。」

一凡低低應了一聲，隨後目送著蘇小曜蹦蹦跳跳地離開房間。

漫長的居家休息生活終於迎來了終結。

…………

「好多人啊！」

蘇小曜用手掌充當擋住陽光的小棚，放眼往前方五花八門的娛樂設施看去。作為除電子遊戲以外興緻貧乏之人的妻子，她自然而然將那樣的丈夫帶到了能夠讓他玩得盡興地遊樂園來。

這充分反映了蘇小曜的賢惠，但她還是太小看「人流量」這一概念了。現在是人均富裕的太平盛世，即便是長久歷史流傳下來被認定為是「工作日」的日子，大家還是很有閒情逸緻到遊樂園玩去了。

「真是的！大家怎麼都不去工作啊，難道他們都不知道什麼叫「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嗎？」

「我們沒有資格說別人吧？今天我們也是沒有工作才到這邊來的。」

「嗯！那就是這個世界打擾了我們的約會！」

「怎麼一下子就上升到這麼可怕的層面了！」

「我不管，今天要是不玩個痛快就不許回去！」

看著精心打扮過一番的蘇小曜，她眼中的不甘心確實沒辦法讓他方便地說出「今天就先回去吧」這種話。

沒辦法。

於是兩人開啟了等待三小時玩耍一小時的經典模式。

…………

「啊哈哈！真是痛快，那個漫遊太空的項目也太逼真了，就像是真的宇航員穿著笨重的衣服在一望無垠的宇宙中探索。」

李一凡貼心地幫蘇小曜打開並不難打開的飲料蓋子。

「說得你好像真的到過宇宙里一樣，沒有對比怎麼能感覺它是逼真的呢？」

「我到過哦。」

她如是回答道。

「宇宙。」

完全沒帶開玩笑的語氣。

「一個跟真實相差無幾的夢，我在宇宙中化作一道流光遊盪了無數歲月，好像後來還在努力跟什麼東西戰鬥似的。」

「喂喂喂，越說越離譜了哦。」

雖然說著打趣的話，但李一凡是在很認真地聽著，彷彿這個夢境他也是知道一樣。

「不過旅途終有一天還是迎來了終結，我降落到了藍星這裡。」

「然後呢？」

「然後我就遇見了你。」

蘇小曜歪著頭，像是想確認什麼似的認真凝視著李一凡的臉。

真的假的，搞不好我的老婆還是一個外星人！不過……

「哎呀！你突然掐我的臉做什麼！」

「我在想即便是外星人，只要是可愛不就行了嗎。」

「我才不是外星人！我是土生土長的藍星人啊，而且在夢裡我也不是什麼外星人，是一道光，宇宙中的一道光！」

嘩！

一陣清晰明了的感覺自李一凡心中擴散開來，一道世上最為強烈的光照射在了他的身上，所有附著在他身上的疲勞感隨之脫落。

他想起來了，本應該完成卻還沒有完成的事情，置身於這蝴蝶之夢中的原因……這裡正是他心中所渴望的未來，那份疲勞感是基於他所忘卻的沉重責任而衍生出來的。

「這樣啊，是夢啊。」

感受著輕輕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蘇小曜，李一凡發出了滿是遺憾的長嘆，周圍的一切漸漸在他眼中變成了泡影。

這一切都是試煉，是得到上天啟示之前的試煉，為了測試他是否有得到知識和力量的資格。

「老婆，我要走了哦。」

「現在嗎？好哦。」

她依舊閉著眼睛代替他休息，無不遺憾地答應了。

「放心吧，我一定去往一個有你的未來，一個世界像現在這樣美好的未來。」

「嗯，我就在那個未來等著你。」

說完，李一凡肩膀上的質量歸零，這世界最後的事物也化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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