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破壞的平和

——勝似親情的親情，更彌足珍貴

「你在幹什麼呢，凡！」喬瓦尼先生的二兒子艾吉奧從房樑上跳下來，他的身手還是那麼矯健。

「你的嘴巴怎麼了？和克里斯蒂娜親熱過頭了么？」我微笑著調侃他，指了指他嘴唇上方位置的那道白色傷疤。

艾吉奧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那個位置，「維埃里德混小子，趁我不注意扔石頭砸我。」

「肯定又是你先惹是生非的吧。」我叉著腰以長輩的口吻教訓道。他今年才十七歲，我凡.伊利（李一凡）可是二十二歲了，雖然走到街上人們還是會覺得我們的年齡差不多。

「別光說不練，今天也要來比賽嗎？」艾吉奧巧妙地支開了話題。

「比什麼？」自從我加入這個家庭以後，艾吉奧和弗德里科兩兄弟就把我當成了新玩伴，在我不用去銀行工作的閑暇之餘，他們會教給我一些千奇百怪的技能，然後脅迫我去跟他們比賽……當然，在穿著「行者」的情況下，輸的總歸是他們，所以他們總是想找回場子。

「看到那個教堂鐘塔沒有？」穿著白底長衫配黑皮夾克的艾吉奧遙指著一棟高聳的建築物，很有古老西方特色的鐘塔，巨大的時針與分針擺成朝向右上方的九十度角，如今正是晚上九點。

「賽跑么？」

「開始！」艾吉奧助跑撲到牆壁上，連蹬兩腳躥上了低矮的瓦房頂，在各屋頂間飛快地穿越，宛如都市中的人猿泰山。這是他非常擅長的跑法，可以避開紛雜的人流和錯綜街道的干擾，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目的地。

「搶跑可不好啊。」我看了看包裹著衣布的手腕，上面若隱若現浮現出「LV2」的字樣。

…………

氣定神閑的我和氣喘吁吁的艾吉奧並肩站在教堂的鐘塔頂端，極目眺望天邊那輪大圓餅般的月亮。

「你們，來拉一下我！」

我和艾吉奧相視一笑，探身到沿邊將吊在那裡的弗德里科拉了起來，這傢伙在前頭等著突然加入我們的比賽，現在居然還落到了最後，看來年長者不一定就厲害啊。一身紅色便服的弗德里科拍了拍自己沾染上些許塵埃的身子，同樣轉過身來看向遠方的月亮。

「但願生活不會改變，一直都這麼美好。」

「但願我們也不會改變。」艾吉奧搭住我和弗德里科的肩膀。

「我們不會改變的。」我愉快地笑了起來。

這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分之一，擁有兄弟般的友情、欣賞到在我們那個時代價值億萬的明珠之夜。我開始忘記原本的目的，心想就這樣同奧迪托雷家族幸福地生活下去也未嘗不是一段完滿的人生，可我的願望註定是不能實現的…………

素來陽光明媚的佛羅倫薩今天少見地露出了愁眉不展的模樣。一大早上，喬瓦尼先生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不少全副武裝的警衛來回在銀行這邊兜轉，弄得人心惶惶，於是他就放員工們的假讓他們回家了。喬瓦尼先生當然也有讓我先回到他家裡，但我婉言拒絕，以要在這邊逛逛的為由留下了，因為我有很強烈的預感，待會兒會有很嚴重事態發生，我必須為我的恩人遮風擋雨。即便現在的我武力值不高，頂多算半桶水，但對付一兩個裝備落後的鎧甲士兵還是綽綽有餘的。

遊走的士兵漸漸多了起來，他們似乎是在有意識地聚攏、包圍，這讓面龐向來和善的喬瓦尼先生眉頭緊皺，整理著文件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這是在銀行出現大盈虧時都不曾有過的現象。期間艾吉奧也來過，他是從屋頂上下來的，喬瓦尼先生好像是讓他去通知什麼人離開，非常緊急的那種。行色匆匆的艾吉奧甚至來不及同我打招呼，疑惑的他沒能從自己父親那裡得到答案，爬牆上房迅速離開了。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沉重，隱約還有兵器跺地，鎧甲磕碰的聲音，明明是熱鬧的集市，此刻卻只有這些不和諧的音調奏出。

「凡，這個給你。」喬瓦尼先生硬塞給我一個沉甸甸的包裹，我不用捏也知道裡面是什麼，畢竟也是當了好幾周銀行職員的人了。

「喬瓦尼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快逃吧孩子，我被人誣陷叛邦，現在是戴罪之身，他們很快就會來抓走我和你們這些跟我有關的人，我不想連累你們！」

「所以才讓艾吉奧去聯絡朋友們么………我不會逃的！」

「聽我的話，快離開！」喬瓦尼先生板起面孔，一股聞所未聞的肅殺氣息從他的身上傾瀉出來，讓我感覺眼前站著的不是一位偉大的銀行家，而是一位絕世殺手！可是，喬瓦尼就是喬瓦尼！我挺了挺胸膛，不卑不亢地回應他。

「在我們的國家，做人講求忠義。您救了我，還給了我安定的生活，給了我家庭的溫暖，我怎麼能夠在危難之際拋棄您呢！」

喬瓦尼先生聽罷神情一振，隨後又頹萎地坐回到了原來的椅子上，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傻孩子。」

「萬物為虛，萬事皆允。」

喬瓦尼先生的眼神爾後變得愈發凌厲，彷彿裡面藏進了一把剃刀，以穩健的步伐走向了聚集了一大票警衛的門口。

「想要傷害我的家人們，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就是這種平日待人友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魅力！我非常敬佩喬瓦尼先生。

「凡，你聽好。等下我們一起衝出去，我來擋住那些長槍大戟的士兵，你負責全速奔跑，甩開那些輕捷的士兵，回到家裡保護我的妻子和孩子們，帶他們離開住處。」

我細細斟酌著喬瓦尼先生的話，他要赤手空拳阻擋那些牛高馬大的重裝甲兵？！

「喬瓦尼大人，這……」

「你這是看不起我這把老骨頭么？」喬瓦尼先生抖了抖肩膀，向我顯示他那對精壯的胳膊。

「我可是技術流的戰士，這座城市裡刺客組織的領軍人物。」

「欸？！好厲害！」我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沒想到一臉老好人相的喬瓦尼先生是名刺客大師，怪不得他的那些兒子身手不凡……咦，等等，刺客大師？！這個世界叫做「刺客信條」，難不成主角就是喬瓦尼先生？

我的瞳孔中有掩飾不住的震驚，喬瓦尼先生只是笑著點點頭，他不明白讓我震驚的另一個原因。

「所以說，不要擔心我這把老骨頭，去保護我的家人吧，你已經能打贏艾吉奧和弗德里科這兩個人了不是嗎？他們可是我驕傲的兒子。」

「好的喬瓦尼大人，我一定盡我全力。」胸腔里好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此行有種是要去保衛我自己家人的感覺，外頭拍門的動靜開始愈發粗魯。

「如果不是為了表示對你父母的尊重，我挺想認你做兒子的。」喬瓦尼先生脫下了外面那件昂重的禮服，慈祥地對我說道。

「呵呵，如果不是怕艾吉奧、弗德里科、佩德魯奇奧、克勞迪婭他們爭風吃醋，我也想成為您的兒子。」

「他們的名字你倒是記得一字不差。」

「當然了，畢竟是家人嘛。」

…………

雙手護於額前，我同喬瓦尼先生並肩朝大門外衝去。由於對面屋頂上已經有弓兵鎮守，從上面逃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兩個人必須正面突破，而且像剛說好的那樣喬瓦尼先生負責阻擊，我負責逃回去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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