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撕破臉

魏小姐只要活著一日，就是紀家的隱患，眼下紀家沒有出手，不過是擔心事情鬧的太大，被皇上追究。並非真的放棄了殺人滅口。

所以，魏小姐在這裡多呆一日，便危險一日。

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儘快想辦法，帶她離開這裡才是。

只是，想要調查真相，又不驚動紀家，是在是困難。

京都城內，一半的罈子都是紀家的，加上前幾日的事情，他們已經惹怒了紀家，今日他們來天牢之事，說不定紀家都已經知道。

魏小姐現在在牢里，外面稍微有點風春草動，紀家第一個對付的便是魏小姐。

所以為了魏小姐的性命，他們必須小心再小心。

宋二妞思量師，魏小姐開了口，「多謝兩位的好意，只是此事還是算了吧。」

「紀家手段狠辣，眼線眾多，京都城的事情，沒有什麼是瞞的了他們的。再說，我之前那般對你們，眼下你們真的不必再為我冒險。」

魏小姐愧疚之前的事情，漂泊半生，讓他已經不相信任何人和事了，遇見宋二妞他們是個意外。

也是她灰暗一生里，唯一的光，她不希望她和魏家的事情再連累他們了。

「若是你們不插手，或許我還能多活兩日，但是如果你們插手，被紀家發現之後，我便必死無疑，我不想死，我還想看著小雪長大成人……」

「你若失不想死，那你就更應該相信我們了。」

宋二妞解釋，「你說的沒錯，我們調查，或許危險重重，或許會害你喪命，但是你心裡更清楚，即便我們不調查，你就真的安全了嗎？」、

「眼下紀家只是礙於皇上，所以才不敢大動干戈，等到紀家覺得皇上不再盯著他們師，紀家必定會對你下手，即便紀大人想放過你，你覺得紀小姐會放過你嗎？」

一個連親生弟弟都敢殺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紀煙柔擔心東窗事發，擔心皇后的位置不保，所以她是最想讓魏小姐死的人。

「相信我們，如果你想活著，你現在唯一相信的也只有我們了。」

「楚公子，紀小姐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獄卒進來提醒，隨後立刻離開。

宋二妞和楚沐風互相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魏小姐見狀，著急不已，「你們在做什麼？你們趕緊走啊。紀煙柔就是一個瘋子，她若是知道你們在這裡，必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魏小姐焦急的去推他們兩人。可是兩人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紀煙柔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得了消息，眼下我們想走也走不了。」

魏小姐聞言，嚇得退後兩步，「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你們，對不起……」

魏小姐自責，她覺得都是因為她，否則宋二妞他們也不會過來天牢，更不會遇上紀煙柔，若是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怕是餘生難安。

宋二妞想安撫魏小姐時，紀煙柔帶著丫鬟走了過來。

紀煙柔之前已經和他們撕破臉了，眼下見了宋二妞他們，毫不遮掩，直接開門見山。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之前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別以為這次你們僥倖逃脫，便覺得還能再來一次，本小姐警告你們，若是你們敢壞本小姐的好事，本小姐必定會讓你們後悔的。」

「紀小姐這是做賊心虛了？」宋二妞冷笑，「紀家的本事，我們確實嘗過了，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永遠也真不了。紀小姐再怎麼遮掩，也永遠改變不了，那就是事實。」

「你想威脅本小姐？」紀煙柔眼底閃過一抹很辣。

「是又怎麼樣？紀小姐若是想要皇后的位置，便只能忍著，否則，你若是懂我，別說你皇后的位置，怕是連你的性命都難保。」

宋二妞明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皇后的位置和皇上的心思。眼下宋二妞故意拿這些事情刺激她。

「怎麼，紀小姐想打人？」宋二妞無所畏懼的上前，「來啊，紀小姐不是一向敢作敢當嗎？紀小姐想打便打，但是紀小姐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動了手，皇上那邊你可要想好說詞。」

紀煙柔從沒這般憋屈過，氣的臉色變了又變，咬著牙將手收回。

「你別以為皇上可以當你一輩子的免死金牌，等本小姐坐上了哪個位置，本小姐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你。」

「好啊，咱們拭目以待。」

宋二妞笑著調謔回去。紀煙柔氣的都忘記過來的目的了，離開大牢，回到馬車才發現她被宋二妞給算計了。

「該死的，宋二妞你跟本小姐等著，本小姐不能光明正大的殺你，但是京都城每日有那麼多意外發生，若是你……」

紀煙柔眼底閃過一抹很絕…

大牢內，魏小姐著急不已，「宋姑娘為什麼要激怒紀煙柔，你可知道，你這般做了之後，她必定不會放過你的。」

宋二妞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知道。」

其實她是故意激怒紀煙柔的，眼下的局勢對他們不利，又沒有證據，想要繼續調查此事，就必須逼得紀家先露出馬腳。

可是紀大人是人精，加上他們碰上他的機會極少，思來想去，只能從紀煙柔下手。

剛才的方法雖然冒險，卻不是一個好辦法。

楚沐風卻不贊同，「今日確實惹了一個麻煩。」

回去的馬車上，楚沐風開口，「你先回去，我進宮一趟。」

「你是想請皇上派人保護魏小姐？」今日的事情他徹底惹怒了紀煙柔，紀煙柔不敢對他下手，卻不會講魏小姐放在眼裡。

紀煙柔為了發泄怒意，肯定會將火氣發泄在魏小姐身上。

大理寺都是紀家的人，眼下能護住魏小姐的就只有皇上了。

所以宋二妞見楚沐風這麼一說，他就猜到了楚沐風的意圖。

其實本來他打算去的，不過眼下楚沐風既然已經開口，那他就不過去了。

「好，我在前面下就行了。」

宋二妞下了馬車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美人坊。

大白天的美人坊關著門，宋二妞從後門進去。媽媽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匠人帶到房間。

「宋姑娘，曲子的價格，咱們是不是再談談，五百兩一曲，實在是太貴了，這樣，咱們折個中間數……」

「好啊。」宋二妞一反常態的好說話。

媽媽本來以為又要費些口舌，誰知道他竟然這般好說話，開心不已。

「那咱們就這麼說好了，媽媽我這就準備契約。」

「這些不著急，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找媽媽幫忙，若是此事辦好了，剛才的事情我便答應。」

就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媽媽撇撇嘴，不滿的嘀咕，「什麼事情？咱先說好，若是太危險，媽媽我可不幹。而且你也看到了，咱們樓里都是姑娘家，這打打殺殺的，也不合適是吧。」

「媽媽放心，這件事情很簡單。不會有危險的。」

媽媽想到之前的事情，心有餘悸，「你先說說看。」

宋二妞笑著拿過茶盞，「我與你說一段話，你到了晚上，吩咐姑娘們傳給客人。傳的越多越好。」

「就這個？」媽媽聞言，鬆了一口氣。

不過是八卦，流言，這種小事他最在行了。

只是高興沒多久，聽了宋二妞的話，媽媽立刻變了臉色。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紀家，那可是紀家啊。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的。」

媽媽用全身在拒絕，「不行，此事我做不了。」

「媽媽先別急著拒絕。我再讓讓價格，我只要兩千兩？」

兩千兩本就是每個月要給他的數目，聽起來也沒少多少。

媽媽無動於衷，低頭不吭聲。宋二妞見狀，咬著后槽牙再次開口，「一千五百兩，不能再少了。若是媽媽實在不願意做，那就是逼著我去找春風樓合作。」

「你這丫頭，總是用這一招，也不知道找些新鮮的花樣。」

媽媽不滿的嘀咕，「不是媽媽不幫你，實在是……紀家小姐可是未來的皇后，先皇親子下旨的，若是沒有意外，他的位置無人能動搖……」

想到宋二妞和皇上的關係，媽媽斟酌用詞，「當人，媽媽知道，你才是皇上喜歡之人，可是……光是一個位置，他便贏了你。」

媽媽苦口婆心的勸道，「聽媽媽一句，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可不能把自個的後路都給堵住了，眼下你得罪了她，日後她想對付你，豈不是易如反掌？」

「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備？」

宋二妞堅持，「多謝媽媽關心，只是此事我已經想清楚了。」

「媽媽知道魏家的事情吧。雖然魏家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可是魏將軍當年為了黎民百姓，出生入死，你們真的都忘了嗎？」

「此事和魏將軍有什麼關係？」

媽媽自然認識魏將軍，還是老舊識。想起當年，媽媽眼底府上一抹複雜。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整個京都城，怕是沒多少人記得魏家了吧。

「我懷疑，當年魏家的案子，是紀家做的手腳。」

這個說法，京都城早有傳言，所以媽媽聽到的時候，沒多少驚訝。

不過她沒想到宋二妞會插手此事，「對了，我之前好像就聽說你在調查此事，為此紀家沒少對付你，眼下好不容易安穩幾日，你怎麼……」

」因為我相信，我做的都是對的。」

宋二妞轉身看向窗外，「時間過的多快，轉眼一年就過去了，在這一年了，京城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記得，京城出了多少能人異士，有誰記的？人似乎是健忘的，總是很快就能忘記那些傷痛，多年後回想起來，還喜歡掩耳盜鈴。」

「你這孩子，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怎麼還罵人。」

媽媽登了宋二妞一眼，「行行行，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你要先簽契約。」

果然是生意人，這個時候還不忘做生意。

宋二妞哭笑不得，簽了契約之後，又和媽媽說了一下晚上的事情，見天色不早，起身告辭。

「明日記得早點過來，姑娘們都想你了。」

宋二妞脾氣好，嘴巴甜樓里的姑娘都挺喜歡她的，甚至有些人還喜歡找他聊天。

每次宋二妞過來，身邊都圍著不少人。媽媽每次見了，都酸澀不已。

回到家，宋大妞和二花在摘菜，見他回來，笑著招呼，「怎麼樣，事情辦的如何了？」

「不太好。」宋二妞看了宋大妞一眼。

猶豫半響開口，「姐，對不起，我又食言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見宋二妞驚訝，笑著指了指二花，「她都和我說了，你這麼做都是為了那些無辜之人，姐明白，雖然姐很擔心，但是姐知道，你性子倔，做了的決定，便不願意被人阻攔。」

「這次我就不說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記得平安回來就是，」

宋二妞開心的點點頭「姐，又要過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算起來，咱們離開宋家村也一年了。姐姐可想家了。」

宋大妞眼底閃過一抹想念，但是很快掩去。

「我那裡還有什麼家，有你們在的地方，那就是家。行了，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傷感起來了。」

宋大妞將摘好的菜放到筐子里，拿到水井旁洗乾淨。

宋二妞幫著燒火，二花在一旁擀麵。

宋二妞以前是個很不喜歡熱鬧的人，總覺得人多了，嘰嘰喳喳，心煩。

但是現在，她很喜歡這種熱鬧。總覺得，這樣才有家的感覺。

「哎呀，你怎麼燒火都燒不好，行了行了，趕緊出去吧，別在這裡搗亂了。」

宋大妞其實就是心疼宋二妞，捨不得讓她幹活，將人趕出去后，坐到灶台前，無聲的掉下眼淚。

他們是親姐妹，有些話，宋二妞即便不說，她也能感覺的到。

二妞今日回來這般不正常，定然是出什麼事情了。

宋大妞心裡擔心，卻也不敢多問，她怕問多了，她會更不安。

京都城的生活確實比宋家村好，可是，太危險，也太心累，若是可以……她寧願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

「娘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