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葉笙歌用手輕輕的拂去她臉上的眼淚，他溫柔的說：「別哭了，以後我保護你吧！」

顧長歡腦子很亂，也根本沒把這些話聽進去，她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誰想害她。但她腦子裡一直重複著一個人名：方寒。

天色有些晚了，一陣風吹過把人凍的瑟瑟發抖。

葉笙歌牽著顧長歡的手帶她往家走，顧長歡低著頭麻木的跟著。

她的手機在兜里震動了好久，她還沒有反應。葉笙歌一隻手牽著她，另一隻手拿出她兜里的手機接通：「喂，你好，我是顧長歡同學，請問你有什麼事兒？」

對面安靜了一瞬，說：「你好，你好，我是顧長歡小姨，你們現在在哪兒？我去陪陪她。」

葉笙歌看了眼顧長歡，等待她做出回應，她搖搖頭。

葉笙歌立刻對電話里的女人說：「阿姨，今天我陪她就行了，你明天再找她吧。」

小姨嘆了嘆氣：「嗯，那同學就麻煩你照顧好她了。」

電話掛斷後，顧長歡被牽著的手微微掙脫了一下。葉笙歌感覺到她手尖冰涼，手自覺的往下挪了一點。

顧長歡低聲說：「我想喝酒。」

葉笙歌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不行。」

顧長歡抬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求你了。」

葉笙歌實在是沒有忍心拒絕，反正他一直在她身邊，喝就喝吧：「家裡有，回家喝吧。」

顧長歡和葉笙歌到家換了一身衣服，兩人坐在茶几前一句話也沒說，就自己喝自己的。

顧長歡以前沒喝過酒，剛喝第一口的時候苦的差點吐出來，怎麼這麼苦？

她聽別人說，喝醉了就會什麼都忘掉，喝醉了就會很快樂。她很早就想體驗一下了，她連續喝了兩瓶，癱在沙發上，眼淚像瀑布一樣止不住的往下流。

漆黑的夜晚，寂靜的房間里充斥著低沉的哽咽聲，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爆發出來。

她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疼痛讓她有了一瞬間的清醒，她不停地哭，眼睛里全是紅血絲，眼睛腫的老高。

她不停地問著：「為什麼？為什麼？」

好像是在問別人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終於驕傲的白天鵝喚醒了內心深處的醜小鴨，從前的那種驕傲，再也不復存在。

葉笙歌抱起躺在沙發上的顧長歡走向卧室，顧長歡在他的懷裡輕輕的問：「葉笙歌，你信我嗎？」

葉笙歌看著她淤青的臉，他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我信。」

她起身，雙手勾住葉笙歌的脖子，親了上去：「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葉笙歌感覺有些恍惚，輕輕「嗯」了一聲。他幫她把被蓋好，他的心臟跳得很快，他的身體彷彿都隨著心跳一起顫抖著。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淤青的臉，俯身在他她臉上的傷口處輕輕親了一下，他心裡默默的回答：「我也是。」

第二天一早，葉笙歌做好了早餐叫顧長歡起床，顧長歡惺忪著睡眼，嗓子有些沙啞：「我不想去上學了。」

葉笙歌眼底帶著些寵溺：「好，那就不去。」

葉笙歌到學校以後，郭陽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笙哥，威武啊，昨天顧長歡在我沒敢說，前天你打蘇辰楓那幾拳，看著是真過癮啊。」

葉笙歌想起了那女孩兒臉上的傷，恨不得再打他幾頓：「他活該。」

郭陽嘴角上揚，眼睛眯成一道小縫，他湊近葉笙歌的耳朵，悄悄說：「你這是為了顧長歡？你喜歡上她了？」

葉笙歌沒回答，但他眼神一瞬間的變化已經讓郭陽心裡有了答案。

郭陽收斂了剛剛的表情，有些嚴肅的說：「笙哥，她會影響到你的，她是什麼人現在誰不知道？比她好的有很多。」

葉笙歌眼神瞬間陰冷下來：「都是假的。」

郭陽也不是傻子，當初溫婉誤會顧長歡和葉笙歌在一起，之後不到一節課的時間，顧長歡的事兒就被爆料。

很明顯，就是溫婉做的，事情的真假更是讓人難以判斷，但郭陽還是不想讓葉笙歌趟這趟渾水，現在太多人都看顧長歡不順眼，之後的日子難免會拖累到葉笙歌。

於是他接著說：「就算這些事兒都是假的，可大家都認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即使她真的一身清白，可也擋不住人言可畏啊。笙哥你沒必要趟這淌渾水，你有的是更好的女生可以選擇。」

葉笙歌臉上有些怒意，他曾經也是這麼想的，他曾經也一味的在逃避，他明知道是假的，他眼看著顧長歡被打，他卻沒有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句安慰他也沒有說過。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對她動了情，也許是在學校她囂張的來挑釁時，

也許是在河邊她裝可憐為了打他一下時，

也許是那一天傍晚她叫住他和溫婉，臉色微微泛紅時，

也許是她抱著胳膊非要和他打賭時，

也許是他願意踢開方寒幫她時，

也許是她滿眼淚水看著他時……

可不論是什麼時候他都是個很懦弱的人，他沒想過要幫她，他只想遠離。可直到她衝上去為他擋下這一拳時終於喚醒了他。

這個女孩兒值得，她值得被保護，她值得被愛。

哪怕接下來是他遭受眾人唾棄，他也在所不惜，他就是要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