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此刻，門外有一個男人在陰影里佇立著，拳頭緊握，眼底滿是心疼。

男人的頭髮滴答滴答的淌著水，水珠滑落到地上與沙石混為泥土。男人不敢向前走，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這一天竟發生了這麼多，可他什麼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蘇辰楓打來電話，他可能還在家無所事事的刷著手機。

蘇辰楓帶溫溫婉回到他家，溫婉坐在蘇辰楓的床上，目光獃滯地望著窗外，白天的畫面一直在她腦海里重複。

「蘇辰楓，我們是不是殺人了？」

蘇辰楓安慰著溫婉：「沒有，不是我們，是方寒推他下去的，你不要多想。」

溫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小手冰涼握著蘇辰楓的手：「我們會不會有事？我害怕。」

蘇辰楓抱著她：「沒事兒，別怕，沒事的，方寒說了他會處理好。」

溫婉在他的懷裡微微點頭。蘇辰楓低頭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沒事兒，我會保護你的。」

溫婉臉龐浮起一陣紅暈，抬頭在蘇辰楓的嘴唇回應了一下。蘇辰楓順勢把溫婉按在床上，肆意的親吻上去。企圖把心中所有的恐懼，焦慮釋放出來。

蘇辰楓粗魯的脫下溫婉的衣服在床上纏綿著，就像一個被禁錮很久的野獸，在這一刻野性爆發。

雨嘩嘩的下著，外面刮著大風，窗戶上那一小塊殘破的玻璃在風中搖搖欲墜，屋子裡刮進了很多雨水。

顧長歡的哽咽聲漸漸小了，「啪」那一塊兒玻璃終於經不住大風的摧殘摔在了地上，顧長歡嚇了一跳。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那個破碎的玻璃，不知道再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她撿起一塊碎玻璃，很迅速的朝著自己的手腕劃了的上去，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在這潮濕的空氣中蔓延。

葉笙歌終於不再猶豫，沖了進去，呵斥道：「顧長歡，你幹什麼呢？」

顧長歡抬頭，有些恍惚，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男孩，她嗓音沙啞，小聲的喊了句：「蔣滕。」便暈了過去。

葉笙歌脫下濕漉漉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抱起她朝著最近的醫院跑去，包紮完打了針破傷風，葉笙歌就抱她回家了。

凌晨，顧長歡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嘴裡不停的嘟囔著：「蔣滕，蔣滕」「求你了。」「不是我做的」……斷斷續續的。

葉笙歌坐在床邊輕聲的叫著她：「歡歡，歡歡，醒醒。」

顧長歡緩緩的睜開眼，卻被燈刺的立刻又閉上了眼。葉笙歌把燈關上，回到床邊：「歡歡，別怕，都是在做夢」

「我難受。」顧長歡有氣無力的說。

沙啞的聲音讓葉笙歌的心顫了一下，他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嚇人。

葉笙歌捂住顧長歡的眼睛，「開燈」聲音結束燈亮了起來，葉笙歌緩緩把手拿開：「慢慢睜眼，我去拿葯，別怕，我馬上就回來。」

顧長歡點點頭。

葉笙歌匆匆下樓，拿了幾個退燒藥，給顧長歡吃了下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不難受了。」

顧長歡坐起來撲在葉笙歌懷裡：「笙哥，蔣滕死了，他被方寒推下樓了，我親眼看見他死了，都是因為我，全怪我。」

顧長歡抽泣著，淚水浸濕了葉笙歌的衣服，溫熱溫熱的。

「歡歡，不怪你，和你沒有關係。」葉笙歌輕拍她的背溫柔的說。

「笙哥，他掉下去的時候渾身是血，他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怎麼叫他，他都不理我。」

「笙哥，你說他從五樓掉下去，會不會很疼。」

葉笙歌輕拍著她的背，靜靜地聽她說。

她現在需要人傾訴，需要找一個出口釋放，需要接受並面對這一切。

「笙哥，他是我的光啊。」

光沒了，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光沒了，方向就沒了。

蔣滕就是顧長歡的那一束光，只是那一句我信你，無論真心與否，都是她在黑暗中的一個信念，是她在無數次想結束生命時，最後支撐她的一句話。

最低谷的時候，誰都不信她，誰都想遠離。

不知道實情的在旁邊指指點點，侮辱謾罵。知道實情的冷眼旁觀，不想惹事上身。包括葉笙歌。

所有人都那麼冷漠，麻木，而只有那個大男孩，被叫做「二中小霸王」的大男孩，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在陽光下，笑著告訴她，他一直在。

她忍不住了，她哭了，她瘋狂的在葉笙歌身上亂錘：「憑什麼，憑什麼我在意的他都要剝奪。」

葉笙歌緊緊的抱住她：「歡歡，你別這樣，以後我做你的光，好不好，我保護你，我信你。」

光，只能有一束

即使顧長歡已經喜歡上了葉笙歌，可他仍然替代不了蔣滕。

很久，顧長歡才冷靜下來，她背對著葉笙歌側躺著，眼淚從鼻樑劃過，她緊緊的捏著被子，她發誓一定要為蔣滕報仇，還有也要為她自己討回公道。不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