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顧長歡回到家，看見家裡客廳來了不下十個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圍成了一圈，中間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是奶奶。

顧長歡從人群擠進去，看到奶奶安詳的躺在一個木板上，肚子上有一條令人觸目驚心的口子，顧長歡一下子意識到，奶奶被人殺了。

顧長歡面色依舊平靜，淺褐色的眸子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有的擦著眼淚，有的板著臉直勾勾的看著，還有幾個不忍心看在一旁坐著刷著手機。就這樣保持了好久。

顧長歡看到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是媽媽回來了。算起來，有一個多月沒見了。顧長歡也不知道媽媽在外面做的什麼生意，總之很忙，見面的機會很少。

媽媽也看到了顧長歡，她朝著顧長歡走過來，拉著她進了卧室。媽媽壓低聲音說：「歡歡，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奶奶被人殺了，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我們大人在外面商量，你就在屋裡呆著別出去。」顧長歡點了點頭。

外面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但顧長歡沒聽出來是誰，「這事咱也別報警了，按理說，我大娘也活不了多久了，這樣也少點痛苦。」

接著又響起了一道刺耳又尖銳的聲音，是顧湘玉，「我尋思也是，直接葬了吧，報警還麻煩。」停頓了一會見沒人說話，顧湘玉接著說：「還有媽這遺產還沒分呢，咱就做個公證平分了吧。咱七個兒女一人幾十萬都沒問題。」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眼神卻透露了旁人無法察覺的貪婪。

顧偉國氣的青筋暴跳：「你他媽還是人嗎，那他媽的是你媽，你良心被狗吃了啊，操。」

顧湘玉面子上掛不住了，立刻罵回去：「你別他媽放屁，你這麼說不就是怕我們把這房子分走嗎，你啥能耐沒有，不就會啃老嗎，我們可沒你這本事。」

顧偉國臉氣的通紅，指著顧湘玉：「顧湘玉，今天咱媽這事為什麼不報警，心裡有鬼，是嗎？」

沒等顧偉國說完，顧湘玉打斷顧偉國的話說：「你別血口噴人」

周圍沒有人說話，顧偉國也沒有繼續說，事情是怎樣的大家心裡怎麼也都清楚一點。

在被金錢吞噬的人面前，是沒有辦法談親情的，親媽也不行。

夜幕降臨，害羞的太陽把最後一抹光亮藏在遠山後面，遠山的輪廓在微微的光亮襯托下像是一幅油畫。

天漸漸黑了，顧長歡對著窗外發獃，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嚇得顧長歡差點倒在床上。顧長歡打開窗戶，看清人以後，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顧長歡吞吞吐吐的說出來：「方…寒…」

方寒笑眯眯的，加上他長得清秀，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如果不認識他的話，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很溫暖的人。但實際上不是的，他是差點殺了人的方寒，他是仗著家裡有錢做什麼都不用考慮的方寒，他是隨時可以把人吞噬的惡魔方寒。

方寒上揚著嘴角，笑嘻嘻的說：「你家還討論那個老太婆的是呢吧？」

顧長歡疑惑的回答：「你怎麼知道？」

方寒雙手插著兜，側著身仰著頭說：「當然，有什麼是我方寒不知道的，而且我也是經歷了整個過程的人呢!」

顧長歡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在窗子前，剛想問什麼，方寒已經走了。

顧長歡打算追上去問個清楚，她喊了一聲方寒，剛出卧室，看見大家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她，顧長歡沒管他們，接著往出跑，顧長歡瞟到了旁邊有一個慌亂的眼神，和顧長歡對視以後迅速移開。顧長歡沒有在意跑了出去。

出去以後方寒已經沒了蹤影，顧長歡看向他家也沒有開燈，就回家了，經過客廳，她感覺有雙眼睛正火辣辣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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