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造的什麼孽啊

半雪戰戰兢兢，心裡怕得要命。

眼看水要漫出杯沿，半夏上前搶過，撲通跪去沈兮面前，舉起水杯：

「王妃如果對奴婢們有任何不滿，請直接將我二人打發回府，不必……」

她的袖口滑下去，露出一個猙獰結疤的窟窿眼。

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戳進去留下的傷。

大概請不到大夫，她敷了一圈止血紫珠草，濃紫赤紅，恐怖極了。

沈兮扣住她的手腕，凝眉問：

「止血紫珠固然能止血，但會留下很嚴重……」

「王妃何必惺惺作態？」

半夏狠狠抽手，啪，將水杯擱去桌面，圓臉覆滿壓抑許久的怒意，「我們丫鬟命賤，請不起大夫，留下嚴重的傷疤至少比丟命好！王妃當日用簪子懲罰奴婢，如今又來傷口撒鹽，王妃不喜二夫人，不願讓我們伺候，可以打發回府，直接發賣出去也行……」

「這傷……」沈兮錯愕得連口渴都忘記了，「是我扎的？」

「王妃不記得嗎？」半雪瞧出端倪，怯生生的問。

「我……」

很快，沈兮想起了。

出嫁前一天，原主心情惡劣，梳妝時，半雪不小心勾到她一根髮絲兒，扯痛頭皮。

她暴怒，抓起一根簪子就往半雪手上扎。

半夏是姐姐，一把護住妹妹，生生替她受了這一記。

簪子尖銳，直接扎進去……

原主都特么造的什麼孽啊！

沈兮扶額，虛弱搬出穿越必用失憶梗：

「燒得糊塗了，好多事模模糊糊。」

「嘁！貴人多忘事，王妃不記得正常。請問王妃，您是想先更衣還是先……」

「我先給你上藥。」

這個時代吧，有一點好，主子說的話，她們即使再鬱悶再抗拒，也不敢明著反抗。直接忽略兩人懷疑又懼怕的眼神，沈兮轉身喝水，偷偷從如意空間里掏出碘伏，棉簽，傷葯和消毒噴霧，替半夏清洗乾淨傷口再上藥，最後用紗布系了個輕盈蝴蝶結。

半夏和半雪全程獃滯。

二小姐這雙只會打人的手，還會包紮？

更重要的是，她會替一個下人包紮？

做完這些，沈兮的身體又疲軟得像一灘爛泥。

想了想，她道：

「半夏，你去給我弄點吃點，隨便什麼都行。半雪，你去找一下司王爺……」

「司王爺？」這什麼稱呼？姐妹兩愕然。

「就是……王爺，九王爺，快去。」

兩丫頭做事挺利索，少頃，半夏端來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粥，她告訴沈兮，王爺有話，如意院自生自滅，所以這粥還是她們之前省下來的口糧所熬。虛弱至極，沈兮也顧不得譴責司不遇沒人性，一股腦兒喝下，去求見的半雪回來了，說王爺在書房，但……不見。

山不來我，我還不能去山嗎？

沈兮稍作洗漱，徑直往司不遇起居的如淵院去了。

到門口，焰紅擋上前：

「王爺不見任何人！」

「我不是任何人！」跟不對付的人，沈兮也不想擺好臉，「我是王妃，見一下王爺怎麼了？」

「你……」焰紅氣結，「厚顏無恥！王爺在有事！」

看這天色，頂多凌晨五點。

這時候有事，坑三歲小孩呢？

瞳仁一轉，沈兮踮腳大喊：

「王爺，你出來啊，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