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衣清塵蘇南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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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
請聽這一段......
酒衣元年,酒衣皇楚一登基繼位
皇城,皇宮,皇帝書房之內
「慕容將軍得勝歸來,朕應該親自出城迎接」楚一一邊翻動著書籍,一邊開口說道。找了一會也沒有找到那本書,索性坐回了椅子上
「慕容將軍鎮守北疆,殺的北人無人能越,邊疆也隨之安定繁榮了許多。真是皇朝之幸,皇帝之幸啊。老臣相信,假以時日,邊疆之地定會繁盛不衰」丞相蘇南喬開口說道
「慕容將軍文武雙全,實乃我朝之幸。此次大敗北人,丞相覺得是該給他加官進爵還是封妻蔭子呢?」楚一開口說道
「老臣覺得,皇上您出城迎接,便已是最好的獎賞」蘇南喬開口說道
「丞相需要去太醫院瞧瞧了」楚一敲擊著桌面,一點一點...
「老臣覺得封妻蔭子好一點」蘇南喬趕忙開口說道
「為何?」楚一抬起了手,雙手交叉揉著手指的關節
「對於邊疆將士而言,他們為朝而戰,不怕流血犧牲。他們牽挂的是身後的家人,若是家人開心富足,將士自會奮勇殺敵」
蘇南喬開口說道
「一世富足還是萬世富足呢,富裕可以讓他們奮勇殺敵,不富裕呢,造反嗎?」楚一笑著問道
「我朝將士忠心耿耿,不會有謀反之舉的,老臣活了七十年,未曾聽過這等事」蘇南喬開口說道
「這是自然,皇朝怎麼會有反叛的軍隊呢。朕明白你的意思,出門在外,心中有牽挂,這牽挂,只有朕可以給他們一個保障。只是與你開個玩笑,你居然當真了,難怪父親總是說你認真的很,以後跟我,不用這麼認真」
楚一開口說道,眼底的光芒一閃而逝,對於剛剛繼承皇位的楚一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可怕
「老臣已經習慣了這種認真,改變,可以嘗試一下。只是老臣愚鈍,不知皇上何時認真何時玩笑,老臣儘力而為」
蘇南喬開口說道
「你可真會說笑,這皇朝之內,若說有人比你還會察言觀色,朕可不信。兵法上怎麼說的來著,示敵以弱,運籌帷幄」
楚一開口說道,看著蘇南喬有些渾濁的眼睛
「老臣並無太大的本領,只是朝堂之上呆的久了。臣一直弱不禁風,皇上說老臣示敵以弱,真是慧眼識人。這運籌帷幄,我等只是小運籌,皇上才是大運籌」
蘇南喬開口說道
「朕喜歡大運,只有大運籌才有大運,大運籌轉換成大運,可要等風急雨驟了。時候也不早了,蘇老先回家準備吧,明日午時,皇宮門口等著朕」
楚一開口說道,陽光穿過窗欞鋪了進來
「老臣告退」蘇南喬離開了皇宮,迎接慕容將軍是一件大事,縱然他蘇南喬是三朝老臣,也要仔細準備一番
「星絕的事情,怎麼樣了?」楚一對著屏風說道
「還未收到消息」屏風之後傳出一道聲音。不過若是走到屏風之後,你會發現,那裡並沒有人,至少肉眼看不見
如果倒掛在屋頂之上,俯視整個房間,你會發現,書房之內只有楚一一個人,而這書房的布局,帶著幾分玄妙
「他必須死,死要見屍,屍體秘密帶回皇宮,交給我」楚一開口說道
「皇上放心,清塵衛出動,他必死」屏風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覺得慕容白怎麼樣?」楚一開口問道
「清塵衛只負責完成任務,不會問也不會回答與任務無關的問題」屏風后的聲音淡淡的說著
「朕要你答」楚一開口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小的不會違背規矩,還請聖上諒解」屏風后的聲音依舊平淡
「好,朕諒解,規矩,那好,新任務,調查慕容白,你覺得他怎麼樣?」楚一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清塵衛從未調查過慕容白,調查與回饋需要時間」屏風后的聲音有了一些波動
「朕還以為清塵衛無所不知呢,好吧」楚一開口說了一句
「清塵衛不做任務之外的任何調查,哪怕山雨欲來風滿樓,沒有命令,清塵衛任何事都不會去做」
屏風后的聲音再次堅定了起來
「好,職責明確,規矩明確,真是殺人利器,生死之道,清塵衛做得很好」楚一開口說道
「承蒙皇上誇獎,自從清塵衛成立以來,也只是失手過一次,無法挽回的一次」屏風后的聲音帶著回憶
「這與任務有關嗎?」楚一開口說道
「有關」屏風后的聲音極其簡潔
「清塵衛成立千年,唯一的一次失手與慕容白將軍有關,朕剛才只是想壞了規矩,看你如何回答,沒想到居然如此有趣」
楚一開口說道
「確實有關,不過是一個冗長的故事,我不好決斷」屏風后的聲音有些猶豫
「今日午夜,再與你談,這慕容將軍,一直只聞其聲,明日,可要見見其人了」楚一開口說道
「我還在這裡等著皇上」屏風后的聲音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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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盛裝以待,慕容將軍一定欣喜萬分」楚一走出了宮門,看著等在皇宮門口的蘇南喬說道
「老臣只是皓日下的一點燭火,讓將軍欣喜的是能一睹聖顏」蘇南喬開口說著
「一點燭火綿延三朝,足見蘇老的才能」楚一開口說道,慢慢地向前走著,蘇南喬慢慢地跟在後面,保持著一段距離
「在其位謀其政,老臣儘力做好該做的事情,熟能生巧,要說才能真是自慚形穢」蘇南喬開口說道
「蘇老不愧是三朝老臣,言語滴水不漏。人,在朝堂,您倒是深諳禍從口出之理。朕聽坊間人說,伴君如伴虎」
楚一開口說著,今日的陽光並不耀眼,但楚一的眼眸,卻是明亮異常
「生在世上,福禍真的難說,經歷的多了,也就平平淡淡了。坊間確實有這麼句話,老虎呢,也分兩種」
蘇南喬開口說道,柔軟的布靴走在青石路上,一點聲音都沒有,鞋面隨著雙腳的移動像是靈活的蛇兒一樣
「哪兩種?」楚一開口問道
「一種是苛政猛於虎,一種是如虎添翼」蘇南喬開口說道
「哦,這世上還有另一種虎,虎毒不食子。而我最喜歡的,是猛虎出山,你看這街道之上喧囂又平和,每個人的笑容都是那麼開心知足,人們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皇朝盛世,也不外乎如此吧」
楚一開口說道,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慕容白的歸來,是一個契機,對於新皇的他而言,不容錯過的契機
機會,很多時候轉瞬即逝,輝煌得之不易,所以更要守住這份榮耀
「天子腳下,儘是樂土,這盛世安定祥和,如所有人之願」蘇南喬開口說道
街上熙熙攘攘,士農工商,各行其事,各司其職,無法名狀的秩序,讓蘇南喬很是欣慰,這份祥和真的來之不易
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盛況,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是鞏固自己的位置,樹立自己的權威,二是讓上面看到自己的能力
證明自己,正名也是揚名,新皇登基,常勝將軍歸來,希望這三把火,燒的不要太大啊
「錯了,至少沒有如了北人的願,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聽聞南嶺最近也是草寇四起,歸順的並不安分啊」
楚一開口說道
「北人與我族爭端已久,老臣已經忘了戰爭是因何而起了,現在多是意氣之爭吧,歷來雙方傳統征戰」
「誰都不好停手。多少代的命牽涉其中,誰也無法抽身。悠悠眾口,不止打出了火氣,積累了火氣」
「更是打出了真氣。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們與北人都是以武立國,自然都想著爭個長短高低」
「和平是萬民之福分,與北人的戰爭,老臣無權決斷,只是覺得,該結束了。皇朝需要發展,戰爭不是唯一的手段」
「至於南嶺的事情,老臣未曾聽聞,可能是道聽途說吧,三人成虎的玩笑話現在也挺多的,真真假假」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說不定這謠言就是北人的謀略呢,老臣現在還想不出南嶺不安定的原因」
蘇南喬開口說道,涉及到戰爭和百姓,他不禁說了很多,說完輕輕地咳嗽了起來,最近幾年
身體也是每況愈下,人,不得不服老啊,死亡才是最公正的,給了所有人公正的機會,它不會讓你有任何選擇
「蘇老有時間去太醫院走走吧,有些病症拖得久了可就無力回天了。你說的,朕會仔細想一下,和平是所有人的追求,朕知道,也會拼盡全力去促成」
「朕在這皇宮之中,說是日理萬機,不過是一張又一張的奏摺。言語可是最會欺騙人,朕都不清楚,一道朱紅批下去,是對是錯」
「沒人會告訴朕對與錯,只有朕自己看到了結果,真實的結果,才清楚對與錯」
「朕希望有人罵我,希望諫官諫的不止是文武百官,把朕也包括在內。朕知道這需要時間,實行之後後果難計」
「可如果不行動,空想沒有任何意義。縱使時間消除不了隔閡,增加不了信任,不能水到渠成,也總會前人種樹吧」
楚一開口說道,皇者歷來都是孤單的,是全天下最孤獨的那一類人,每一份孤單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
皇者,高處不勝寒
「老臣最近都快是太醫院的常客了,哈哈。皇上之見地,讓老臣大開眼界,皇上有此心,文武百官皆會鞠躬盡瘁。皇天厚土,有誰敢欺瞞皇上呢」
「新事物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如同一個人走在迷霧之中,手中燈籠會時亮時暗。而皇上,是握著劍,提著燈籠的人」
「緊握還是捨棄,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間。這遠方影影綽綽的似乎是旌旗吧,不知慕容將軍會如何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蘇南喬開口說道,皇上豪情萬丈,很多事情,不去經歷的話永遠也不會有自己的見地,別人的永遠是別人的
以我這種狀態,還能為皇朝做多少事情呢,我於皇朝而言,就像是孩子,新皇於我而言,就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