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起因之重一口氣

第499章 起因之重一口氣

邢念白站起身,眺望著遠方的天空,天空上掛著幾片白雲,沒什麼形狀可言,更沒有詩人們常說的那種美

「上古的神獸很多,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是其中最為人所知的。但他們並非最厲害的。和人一樣」

「最厲害的,往往都藏著,也不能說藏,反正明面上看著厲害的,不一定是最厲害的」

沈山河走到了師父身邊,順著師父的視線看去,幾朵白雲掛在天上,雲不動,天也不動,都不動

「這話要是傳到楚一的耳朵里,估計要派兵來打我們了」

邢念白道「楚一沒有那麼小氣,還有啊,楚業敢用我們奇門震懾江湖,楚一可不敢。時代已經變了,五十年,改變了太多的事情」

「有些事情,在五十年前是一件小事,如今成了一件大事。也有很大的事情,如今什麼事都沒有了的」

「時間可以說是這個天下最神奇的東西了,有人愛,有人恨,不過大多數人呢,還是喜愛的」

沈山河道「時間確實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如果可以回到兩年前」

「我走的每一步,我可能還會那麼走。我只是一個少年人,不可能每一步都走得對。無論對錯」

「都已經過去了,我只想活著,哪怕是錯,我也想活著。錯誤,我可以承擔。但讓我死,不可能」

邢念白道「聽起來,這兩年你犯了很大的錯,這個錯,差點讓你死」

沈山河道「從清水縣到望海潮,差不多是三千里路,夜裡我殺了很多人,這是一段我不願意想起來的事」

邢念白道「接著說」

沈山河道「從清水縣開始,有殺手陸陸續續的招上了我們,他們選擇的都是夜裡。我猜,有江湖的人,有朝廷的人」

「有些,我現在知道是哪個門派了。但有些,還不清楚。在那三千里路,我殺了佛家的一個人」

「在我從青璃回來之後,佛家的人和道家的人在天山等著我。佛家的人是為了那個弟子,道家的人是為了天下第一」

「我們到了百里鎮,迫於我的名聲和實力,那個作證的人說了謊,官家最後判我無罪」

「在這之後不久,我拜訪了道家。在我離開道家之後,天武就死了,天武也就是當初在天山等我的人」

「天武的死,江湖上有很多傳言,而有一個傳言是,天武掌握了我的把柄,我去道家實際上是為了殺人滅口」

邢念白道「先不說道家,你殺死佛家弟子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沈山河道「離開清水縣十多天吧,那地方叫百里鎮,死的人不只是佛家的弟子,還有其他人」

邢念白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沈山河道「發生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邢念白道「發生了什麼很重要,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結果已經無法挽回,但起因很重要」

「這將決定你會不會再犯相似的錯,如果是錯誤的起因,就要扼殺,無論是萌芽還要參天大樹,都要扼殺」

沈山河笑著道「我記得我下山的時候說過,一定不會給師父清理門戶的機會的。我回來了,不是來送死的」

邢念白道「這可由不得你,命比天大,你可沒有天大」

沈山河道「我敢回來,敢說出這些事,就...」

邢念白道「你是不會編一個故事來騙我的」

沈山河道「以前嘛我不會騙人,不過現在,不好說了。他們把騙人叫做美麗的謊言,我也學了一些」

邢念白道「你如果騙師父,你的本事可就太大了」

沈山河道「其實那天晚上也沒什麼,就是一次口舌之爭」

邢念白道「口舌之爭,卻殺了人」

沈山河道「對,當時在客棧的人,除了我和小楚,都死了」

邢念白道「什麼樣的口舌之爭」

沈山河道「那個佛門的弟子叫什麼我忘了,他是後來的,我和小楚先到的,吃了一點,他就進來了」

「坐在我們的鄰桌,他是來替佛門招收弟子的,鎮子里有一個弟子人選。同時他還要找一些打雜的」

「他說的報酬很不錯,至少比在鎮子里賺的多多了。而且去佛門打雜嘛,說不定就會有什麼機會呢」

「有不少人圍了過來,年長的年幼的都有,要去佛門打雜。佛門弟子瞅了他們幾眼,定下了幾個人」

「被定下來當雜役的當然很開心,沒選上的失落落的回自己桌子吃飯去了。佛門弟子起身來了我們這桌」

「開口說,奇門的少掌門啊,真是罕見。聽說奇門是第一大門派,怎麼一點也不敢爭呢」

「當時我問他,爭什麼」

「他說,爭弟子啊,爭雜役啊,爭一個名頭。要是少掌門亮出身份,你說他們會選擇我們還是選擇你們」

「我說,我不和你們爭,我們是要去看風景的」

「他說,看風景,少掌門提劍下山,是向整個江湖約戰。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弟子,但我不服」

「憑什麼奇門就你這麼一個人,就還能說是天下第一大派。你下了山,就要過我這一關」

「當時我嚇唬了他,我說最近這段日子,有很多人要殺我,最後他們都死了,有的死的挺慘的」

「我本以為他會離開的,佛家人是最忌諱生死的。可他沒走,說我在說大話,嚇唬誰呢」

「他伸手來拿我放在桌子上的劍,我當然不能給他了,結果我們就較起了勁,打了起來」

「那弟子不錯,當時的我險些就沒有打過。當時我殺紅了眼,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

「已經無法挽回了,事情就是這樣。小楚當時跑出了很遠,才得以活下來,身上滿是塵土的」

「您不知道,一個皇子滿身塵土的跑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當時很想笑,可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走了,小楚跟著我,什麼都沒說。事情就是這樣,起因可以說是這把劍,也可以說是一口氣,我覺得是意氣吧」

邢念白道「就為了一把劍,一口氣,殺了那麼多的人。我記得在你下山之前,我說過,不能殺害無辜」

「不然我會親自的清理門戶,你犯的錯誤,不是一句殺紅眼就能過去的」

沈山河道「師父的意思是」

邢念白道「師父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去做,可你有沒有想過,死在你劍下的人,也有很多的事要做」

「你毀掉的不是一個個人,而是一個個家庭。奇門就是這個樣子,有什麼氣可爭的呢」

沈山河道「現在想想,確實如此。可能是因為那段日子每天都殺人,脾氣也變得暴躁了,心情也不好」

「一時之間就沒有收住手,無論師父如何決定,徒兒都不會反抗的」

邢念白道「一個人的情緒會影響一個人的行動,可是情緒是如何產生的呢,是因為每天晚上的刺殺嗎」

沈山河道「每天晚上的刺殺已經成為了習慣」

邢念白道「你習慣了嗎」

沈山河道「沒有」

邢念白道「在你的預想里,已經每天晚上都有人來刺殺了。那天晚上一定也有人,那個佛門弟子挑釁了一下」

「你的這口氣就上來了,被人刺殺,還是每天晚上,這是一件很容易讓精神崩潰的事情」

「你殺了那麼多人,應該不只是因為他們是來殺你的。可能是因為三個字」

沈山河低聲道「因為三個字殺人嗎」

邢念白道「為什麼,為什麼來殺我,為什麼每天晚上來殺我」

沈山河道「有可能吧」

邢念白道「也挺有意思的,殺你的人,為什麼到望海潮就停了呢,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一段路呢」

「以你入室的實力,江湖要殺你,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江湖也好,朝廷也好,並沒有殺死你」

「他們或許並不是要殺死你,那麼這些派出人夜晚來殺你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呢,他們想做什麼呢」

「如果說他們要借你的手去做什麼,或者得到什麼,他們應該白天有所動作。晚上,是沒人知道的」

「你也說了,那些殺手,都被你殺了。有點想不通做這些的人是什麼意思。不過啊」

「當這些刺殺消失之後,你還有殺過人嗎」

沈山河道「江湖上,我沒再殺過人。去青璃的時候,殺過人,也就那麼兩三個是我親手殺死的」

邢念白道「無論是不是殺手,你都不該殺人的。殺手為什麼來殺你呢?你有答案嗎」

沈山河道「不知道,一開始我也沒問過,因為我拿著山河劍下山,就是面對整個江湖了嗎」

「來殺我的人肯定很多,我不在乎他們是誰,無論是誰,來一個我就殺一個。後來我想知道是誰要這麼做」

「可這些人啊,嘴就像是鐵的一樣,什麼都問不出來。最後索性也就不問了,自己慢慢猜」

邢念白道「你已經猜出了一些門派,或許長時間的暗殺讓你的精神和情緒很不好,才會那麼暴躁」

「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腦子都很緊張的話,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你殺了很多無辜的人,師父也只有...」

沈山河道「清理門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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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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