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恭喜SW1獲得S4賽季的總冠軍……!!!」
孟黃粱眉頭微皺,一拳砸在桌子上:「就差那麼一點點,冠軍就是OG了……唉!」
嘆口氣,孟黃粱丟掉手機,摸著剛剃的寸頭,思緒回到了兩天前,那會他們正在為拿到總決賽的門票而慶祝。
「隊長!咱們終於挺進S4的總決賽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隊長,你一路帶大家過關斬將,沒有你,我們OG可能連四強都進不了,話說你這把的盲僧實在是太秀了,整場節奏帶的飛起,最後還拿了個四殺,要不是那棒子不敢出泉水,五殺都是妥妥的!」
「哈哈,當初讓小孟哥當隊長我還有點不服氣呢,現在看來,還是咱們教練眼光毒辣啊!」
OG的教練滿面紅光的走過來,笑著道:「小孟,這盤比賽發揮的很不錯,來給大家說兩句!」
孟黃粱放下手中的果汁,看著眼前一副副和自己稚嫩相當的面孔,心中澎湃不已,說道:「哈哈,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別想說的···嗯,很高興和大家站在一個舞台上,向世界電競圈展示我們華夏的頂尖電競實力,在我們OG,每個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份子,而咱們從初賽到現在,是靠一路拼搏才換來今天的萬眾矚目,其中的每一份成功,都是靠大家沒日沒夜的訓練,堅持不懈的努力才得來的。」
頓了頓,孟黃粱指著玻璃牆外主席台上那尊閃閃發光的總冠軍獎盃:「為了今年S4的獎盃,我們付出的太多了,我自己呢就不說了,大家也多少知道我的情況;C位李哥,頂著37.8℃的高燒和大家一起訓練,甚至最後累到送進重症監護室,可以說,沒有李哥,我們OG連初賽脫穎而出的機會都沒有!而替補三兒,就算坐板凳也要用全場最大的呼喊聲為我們加油,當然,他的野位是現如今數一數二的強手!」
三兒聞言笑到:「要是沒有你OG.M的盲僧,我OG.S就是S4最強打野!」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調侃。
孟黃粱揮手壓下嬉笑聲,拍著旁邊身穿一身阿迪,帶著眼鏡的斯文男生道:「還有輔助之王,我的好Gai友潘總,人家富二代……」
話還沒說完,教練突然沉著臉小跑過來附在孟黃粱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後又轉身對眾人道:「都去訓練吧,還沒拿總冠軍呢,你們先回訓練室,我和小孟有點事情要先去處理。」
再看孟黃粱,那還有他的身影?
瘋了一樣的向大門口跑去,等他剛出門,就看見外面停著一輛風塵僕僕的軍用吉普,旁邊站著一位滿臉憔悴的中年男人,身穿一套挺拔的軍裝,看見孟黃粱跑來,怒目而視,破口大罵:「你個畜牲!!!」
說完,大跨步上前,對著還沒站穩的孟黃粱就是一鞭腿,直接將孟黃粱側踢飛出兩米多,後面兩個軍裝的男子健壯較忙手腳並用將他攔住了:「首長,他可是老大哥唯一的兒子!您快住手吧!他才十七歲啊,您這樣打會把他打死的!」
「閉嘴!」首長滿臉通紅,顯然是氣的:「老子下手心裡有數!就他娘因為他是老孟的兒子,老子才出手打他!」
甩開纏在身上的兩個人,又一把推開攔在孟黃粱身前準備報警的OG教練,拽著孟黃粱又是掄圓的兩巴掌,抽的孟黃粱是眼冒金星,又加上剛才那一腳,沒忍住嘴巴滲出一縷血來。
見狀,首長吐了口唾沫罵道:「真是個廢物!」
之前被首長甩開的一名士兵從地上爬起來后立馬又擋在孟黃粱的身前,手指已經摸到配槍的位置,吼道:「首長!!!!請不要再打了,他還是個孩子!」
當年,孟父還未壯烈,他正是老大哥最信任的警衛兵;但是作為一名警衛兵,他卻多次沒有履行好自己的義務,以至於欠下孟父的性命,已然是有一掌之數了。
因此,在孟黃粱被首長這般對待的時候,莫名的產生護犢子的情緒。
本來臉色就不好的首長此刻臉色更黑了,頭也沒回罵道:「滾!自己回去關禁閉!」
年輕的士官嘴角哆嗦著,回過神發現自己做的事情太離譜,默默將放在配槍上的手垂下。
首長又拽著孟黃粱的頭髮,揚了揚手,不知道是不忍心,還是怕自己的手下真的會發瘋,嘆了口氣,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擦擦血,和我上醫院去看你媽……」
頓了頓,首長仰頭看著S4會場,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怒瞪了一眼孟黃粱:「……打遊戲!!!?呸!!!」
幾個小時后,OG主教練在OG訓練室宣布孟黃粱退出OG團體,眾人一言不發,都死死的攥著拳頭,同日,S4主辦方官宣OG隊長OG.M因不明原因退出本次比賽,同時表示對OG.M的退出非常遺憾,以及……
孟黃粱此時腦子裡一片空白,自從教練和自己說有人找他,並且轉告他母親病重后,到現在他的心裡都亂成了一鍋粥。
坐在副駕駛的首長也一言不發,默默點了支煙。
直到抵達醫院后,孟黃粱拿著手中的病歷單,不由自主的顫抖,十七歲的眼淚沒有那麼珍貴,倒在一旁爺爺的懷中哭了起來。
老爺子也沒說什麼,輕撫著孟黃粱,轉頭對著首長苦澀的笑到:「讓你見笑了,小趙!」
「手術怎麼樣了?」趙世文皺著眉頭,嘆道:「嫂子這病以前和你們說過嗎?」
孟老爺子低著頭:「哪說過啊,我也是剛知道不久,況且你也曉得,孟子走後,老婆子沒多久也不行了,我這身體又不大好,孟子留下那點積蓄前前後後早都敗光了,現在這社會幹啥又都離不開錢,梁梁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去打什麼遊戲,我們一開始也不同意,但是就這住院的錢還是梁梁掙來的!」
老爺子見孟黃粱已經哭暈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抹了把臉又道:「梁梁說拿了什麼冠軍就有二十萬的獎金,可是這馬上就要做手術了,醫院一直催著交錢,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給你打的電話,我……我就是個務農的,身體又不好,老婆子又走了,家裡也沒個什麼親戚……」
趙世文看了看暈睡中還在喊著媽媽……媽媽的孟黃粱,不由得鼻頭一酸,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回頭一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母親病重,而且自己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吧?好像上去就是一頓打,屁,這小子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果然是忘了他是某特種大隊的總教官,連剛才那兩個部隊里數一數二的好手都不是他的下酒菜,更別提只有十七歲的孟黃粱了。
「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不多,五十來萬,您先拿著用,回頭我再給領導申請一下,孟大哥對部隊付出的太多了,我們也應該對烈士家屬予以最高的關懷!」眼見老爺子想要拒絕,趙世文一把塞進了老爺子的懷裡:「嫂子的手術不容耽擱,等穩定后,咱們再去軍區醫院,哪裡有目前最好的醫治手段……」
等孟黃粱醒來后已經是深夜了,入眼就是病房外站的挺拔的趙世文。
「我媽怎麼樣了?」孟黃粱緊張,又有點期待,他希望能聽到一個好的消息!
「手術很成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趙世文低沉的聲音傳來。
孟黃粱鬆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自己家裡的情況,面色蒼白:「那好,我先走了,麻煩趙叔您先幫忙照顧著,我過兩天就回來。」
趙世文面色陰沉轉身,呵道:「幹嘛去?親媽都不要了?」
孟黃粱頓了頓身子:「家裡沒錢,我去掙錢!」
「去拿你的破冠軍?嘿,二十萬吶,不少,你這個年紀不錯了,但是我不允許你再沾那些玩物喪志的東西!」
「沒錢,醫院不是做慈善的,沒錢就得滾!」孟黃粱咬了咬牙低吼道:「而且要不是你們!我爸,我爸就不會死!我媽媽也不至於天天晚上以淚洗面……家裡本來就沒錢,我不想讓我媽媽再有什麼損失,我得去掙錢!」
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了!
趙世文眼眶一紅,也沒有責罵,只是很安靜的說:「之前我給你爺爺了一筆錢,多少夠了!」
孟黃粱這會才看了一眼趙世文,想了想,還是說了句:「謝謝!」
「不……」還沒說出口,趙世文見孟黃粱又要往外走,一把拽住了:「艹,你又要幹啥去!」
「拿冠軍?!」
「我……!」趙世文作勢又要打,正巧來了個護士,皺著眉說道:「教育人出去教育去,自己沒本事,還往兒子身上撒氣,老婆都躺病房了,還在這打兒子,真不是男人!」
趙世文臉色一陣青一陣綠的,反正就是不好看。
「嘿,行,那你說說拿冠軍幹嘛?」
「還錢!」
趙世文臉色由綠轉黑:「不用你還!」
孟黃粱頂道:「我爸說過,男子漢頂天立地,就不能欠別人的!有債就得還!」
「我他釀也是你爸!」
「乾的!」
「乾爹就不是爹了!還叫我趙叔!???」
「乾爹那是我爸說的,我不認!您管不著我,要沒事我還得去參加訓練,後天就要比賽了!」孟黃粱想要掰開趙世文的手,卻發現像是鋼築的一樣,任他如何用力,卻是紋絲不動。
「別想了,你那邊我給你推了,你要真想還債,行,和我去部隊呆幾年,什麼時候你當上兵王,我就當你還清了!」趙世文將孟黃粱按在凳子上:「還有,過些天我就聯繫人把你媽送去軍區醫院,那裡有專門的人伺候著,老爺子也去,都安排好了。」
說完,咬牙切齒的瞪著孟黃粱:「兒賊!乾兒賊,你認不認我這個乾爹不重要!但是你要不和我去部隊……以後想見你媽,得提前半年預約,軍區大院那邊我也早招呼了,之前因為你媽說你上學沒去,現在等你媽出院了就住那吧。」
「李大爺!」孟黃粱破口大罵,招人側目,又壓低了聲音:「姓趙的,你給我等著!」
……
回過神,孟黃粱揉了揉太陽穴,看著手機,想了想還是給OG的隊友挨個發了一條簡訊,說了聲對不起,隨後便把所有人拉黑了。
看了一眼時間,雞湯差不多了,關了火將雞湯放至保溫壺裡,鎖好門騎車往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