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天行婉兒,如逢知己
靈智道人走到墳墓前,伸手將墳頭一塊凸出地方輕輕旋轉一圈,轟隆隆聲音響起,那墳墓已朝一側推開。謝天行大驚,原來這墳墓竟然還有機關,靈智道人俯身走進去,謝天行緊跟在後面。
這是個狹窄的甬道腳下是石板鋪成的台階,往裡越走越寬,台階一直往下延展進去,初始通道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又走數十步,謝天行便覺黑暗盡頭依稀有亮光,那光線越來越明亮,走近看十餘只油燈放在走道側壁上燃燒,台階盡頭便是一間四方石室,長寬約十丈有餘,正中間放置一張木床,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謝天行伸手摸石壁上,卻無半點潮濕水汽,靈智道人開口道:「這裡便是漠北山莊,不過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
他心中雖驚奇不已,但想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環境,當下便覺正常不過。說道:「道人有自己的苦衷,旁人又怎能理解?」
「來坐下說,除這石室另外還有數間,也沒什麼值得好看的,此處沒什麼好的招待,只剩這幾壇好酒,今日有緣就舉杯痛飲吧。」靈智道人說道。轉身從石室儲物地方拿了一壇酒和一些肉乾放在桌上。
「靈智道人足智多謀,能建造如此浩大工程當真舉世無二。」謝天行贊道。
「謝大俠也別叫我靈智道人了,我只是徒有虛名而已,我本名叫俞秋,你叫我俞伯也行。」靈智道人回道。
「既然如此,俞伯也別稱呼我什麼大俠了,都只是徒有虛名。」謝天行道。
「好!謝兄弟真乃爽快豪邁之人,咱們幹了這杯酒。」俞伯斟滿酒杯一飲而盡,謝天行同樣舉杯。
俞伯嘆口氣臉色漸漸沉重道:「我居住在這墳墓之下實屬無奈之舉。當年皇宮內的密道機關暗器都由我設計而成,無意中殺了眾多武林英雄好漢,又有何臉面見世人?」
謝天行聽他如此說來,寬慰道:「戰爭本來就會有人死傷,就算不死在俞伯箭陣下,也會為爭奪那武學秘籍而自相殘殺。」
「話雖不錯,可我仍是於心有愧,祖宗傳下這門手藝秘訣,為了防禦外賊,保衛皇宮安全,沒想到誤殺了武林同道,怎對的起列祖列宗的遺訓!」俞伯臉色沉重道。
「俞伯這番慈悲心腸,晚輩佩服。」謝天行道。
「對了,我在這墳墓下居住並無人知曉,也從未見外人,謝兄弟又如何知道我在此處?」俞伯問道。
「這件事還虧得寧王爺告知我,要不然也沒機會坐在這裡與俞伯喝酒了。」謝天行道。
「噢……寧鐵生告訴你的!」俞伯重複道。
謝天行見他神情遲疑,便道:「想必俞伯與寧王爺也是知交吧!」
「哼……此人城府極深,謝兄弟還得謹慎交往。」俞伯道。
「晚輩對寧王爺並不了解,這北平府也來的不多,若有良言還請俞伯告知一二。」謝天行見他對寧王頗有意見,當下欲知其因。
「兩年前元順帝戰敗后,西逃而去獨留下這座皇宮,後來寧王鎮藩到此,沒過多久便請我到他府上做客,哪知他要我交出皇宮內的機要密道圖紙,我想前朝已經覆滅,留那圖紙也無用處,就將皇宮中機關布置與密道圖都交給他。沒想到他竟另有所圖!」俞伯道。
「寧王要了那圖紙做甚?」謝天行不解道。
「後來聽人傳言,寧王得到圖紙后便派人將機關密道鎮守起來,搜查數天只為得到傳說中的兩儀心經武學秘籍與幹將莫邪兩把天下無敵的寶劍,過了一段時間白蓮教周頂天聞訊趕來,帶著教中幾大高手將那兩儀心經奪去,後來的事我也就不關心了。」俞伯嘆道。
謝天行心想「就是我背上這把幹將劍,難怪寧王爺眼神異常,想必是認出我背上這把幹將劍就是他苦苦尋找的寶劍了。」
「想那寧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怎會貪圖那江湖中的武學與寶劍?」謝天行道。
「這其中緣由便不是你我能夠知道的。」俞伯道。
「他如果只是貪圖武學秘籍與寶劍也是無可厚非,但是他竟做了些卑鄙無恥之事!」俞伯氣憤道。
「甚麼!」謝天行驚嘆道。
「哎……說起來謝兄弟千萬別動怒。寧王找我拿到圖紙后,知我擅長製作密道機關暗器之類。便令我立馬為他建造了幾處隱秘刑房,人手物資讓我隨意支配,不到數月那神秘水牢就建造完成。」俞伯道。
「那水牢又是關押什麼樣的犯人在裡面?」謝天行問道。
「如果他關押的是十惡不赦的罪犯那也罷了,偶然一次我進入密道中,發現不少武林好漢被他關押在水牢中。我氣憤不過便相告離去,寧王怕我泄露他的秘密,就讓我隱秘在這漠北山莊中,一住就是兩年時間。」俞伯道。
「原來如此,如此卑鄙小人俞伯既然武功高強又理他做甚?何必隱秘在此處,大可一走了之。」謝天行道。
「再說我與寧王已達成默契互不往來,我如果刻意躲避倒會惹他起疑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既是大明朝子民又能躲到何處去?還不如隱居在此,倒是清凈自在。」俞伯說完又舉杯而飲。
「俞伯說的是,這等卑鄙小人,咱們提他做甚,來來……敬俞伯一杯!」謝天行舉起酒杯乾個底朝天。俞伯見他如此豪爽,倒似多年不遇的朋友,當下二人又痛飲數杯。
「謝兄弟此行來北平府只為轉交此物給我?」俞伯問道。
「唉……一言難盡,咱今日不談別的,就陪俞伯喝個痛快,來……干!」謝天行心中酒興大起又連喝數杯,石室中七八壇酒所剩無幾,燭光照在黑暗的石壁上,但見杯觥交錯,二人紅光滿臉,醉意朦朧。
「俞伯這輩子沒見過酒量如此好,為人豪邁的漢子,謝……謝兄弟是第一個……個」俞伯說完已是酒勁上頭,半身趴在石桌上。
謝天行酒量雖好,此時已喝十來斤酒,只覺頭昏腦脹,眼中燭光重疊,想到歐陽婉兒還在客棧等著自己,當下拔足便朝暗道中走去。黑暗中摸尋一陣,突然想到這竹林中機關暗器密布,若沒有俞伯帶路再加此時天色已黑,自己又如何能走出去?
謝天行當下原路而返,到石室中見俞伯鼾聲大作,卻不忍叫醒他。坐的片刻醉意漸濃,便即倒床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