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應天之行,各派之爭
山道曲徑通幽,草木蔥鬱,不多時謝天行二人身影便淹沒在夜色中。
左滄龍心道謝天行以俠義自居從未把白蓮教放在眼裡,歐陽婉兒乃五嶽劍宗的人兩派早已結下樑子,周教主如此草率放過二人日後必成大患!心中甚有不悅,卻不便發作。
遂問道:「屬下有一事不解,周教主為何輕易放過此二人?」
周亦子淡聲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今晚我若殺了他們二人,日後亦有至親他們報仇,如此殺來殺去有何意義!義父若不是殺戮深重,與人結下仇恨怎會身重奇毒,落得今天這般地步!」說完已覺言語間甚有忤逆之意,雙眼間便泛起朵朵淚花!
呂一風知周亦子從小到大心性純樸,宅心仁厚,如今卻要統領江湖第一大教派實乃不易!當下便勸慰恭奉道:「教主心繫天下蒼生,顧全大局,仁心厚愛,周教主掌教乃白蓮教百年之幸!」
周亦子聽聞呂一風如此奉承,便覺寬慰!笑道:「什麼心繫天下蒼生吶,我乃女流之輩,沒有義父那般雄心壯志,二位護法看著我從小長大自然親不間疏,我以後叫二位伯伯甚好!等我完成義父交代的使命后便把教主之位讓給二位伯伯,我才不稀罕當什麼周教主呢!」說完臉上兀自露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不可,萬萬不可,周教主此番言語切莫亂說,我等哪有大才敢坐教主之位!再說教中亦有輩分,教規禮節切不可逾越!」左滄龍說得甚是嚴肅。周亦子天性純真,見他如此說來便覺無趣!
丑時剛過,晨露初現,天氣甚涼~
周亦子望著朗朗夜空道:「此地離我教最近分壇,常州壇尚有兩百里地,看來今晚只能在這荒山野嶺度過了!」
左滄龍嘆道:「如今我與白虎護法身受重傷,行走尚且困難,只怕拖累了周教主的計劃!」
周亦子微笑道:「青龍護法莫需擔心,我已發出教中聯絡訊息,大約明日巳時之前能趕到此地接應,二位護法前去靜心養傷即可。」
「周教主不跟我們一道同去?」呂一風問道。
周亦子嘆息道:「義父舊傷發作日益加重,我需儘早尋到千年冰蛭治好他的奇毒,明日我便前去五嶽劍宗!」說話之餘,周亦子撿拾好乾柴,點燃一堆篝火!三人圍著火堆,盤膝而坐。
呂一風又道:「周教主可召喚玄武,朱雀兩位護法一道前去,也好有個效應。」
周亦子道:「如今白蓮教高手悉數出動,義父仇家甚多,我不放心……遂把玄武,朱雀兩位護法留在他身邊!」
左滄龍對周亦子的安排甚是滿意,欣喜道;「如此甚好~周教主武功當世無雙,那歐陽鈺老匹夫就算動手也決計鬥不過你,不過江湖人心險惡,周教主凡事得處處提防!」
夜色朦朧,滿月高掛,周亦子收裙盤膝而坐,水靈的眸子凝望著美麗月色,心中卻似有千斤磐石壓住,滿是躊躇不安,一面是義父傷勢漸重卻未尋獲救命解毒之物,二來白蓮教眾教徒桀驁不馴,殺戮之心甚重,更需循循向善!想著想著~便覺一陣倦意襲來~~
次日辰時,日上三竿~
周亦子巡視四周,方知昨晚過夜之處乃兩山之間的山谷地帶,抬頭望去且見山腰有些許野果子,遂摘來給三人充饑。再等得片刻,山道口出現一行策馬揚鞭之人,身著白色布衫,袖臂綉朵朵蓮花清晰可見,左滄龍喜道:「周教主,常州壇接應人馬到了!」
只見領頭白衫男子解韁下馬,雙手作揖便道:「常州壇,壇主趙大勇見過周教主及兩位護法!屬下昨晚收到教主信號,遂連夜帶人趕來!」
周亦子道:「趙壇主,兩位護法昨晚力戰群敵身受了傷,你速帶他們療傷去罷,且給我留下一匹健馬即可!」
眾人齊聲道:「是,屬下遵命!」
周亦子告別眾人後,策馬向北奔去,那正是往五嶽劍宗的方向!一路向北,途中山巒起伏,古木參天,途中以山野果子為食,渴了便飲山澗泉水!如此奔得數日,漸漸地勢平坦,視野開闊!
這日午時,便到毫州,如此奔走數日,便覺疲乏,遂下馬進城!
那城中高樓玉宇,屋舍儼然,好一片繁華光景,街道中亦有賣茶小吃,胭脂俗粉,琳琅滿目的有趣之物!周亦子自幼生長在深山老林中,如今見這些玩物,心中煞是歡喜。
逛了片刻,便找到一家吃茶小店,擺裙入座,點了三四樣小吃,煮一壺新茶。不多時,兩位身著道袍,腰系佩劍,頭戴道冠之人闊步而入,便坐周亦子斜對方,只道先入座那人,短須玉面,五官方正,頭戴道冠,此人乃是上清教第二十三代掌門人,張玄機道人座下大弟子李清風!后入座的乃是李清風同門師弟張志柄。
只聽那張志柄滿面疑惑道:「大師哥,你說那封信里說的是真的?」
李清風點點頭嚴肅道:「絕對沒錯!那信里字跡是師傅確認無疑的。」
張志柄又道「咱們來這些天可連一點音訊也無,像這樣無頭蒼蠅般尋找亦不是辦法啊!」說完已是滿臉愁容,連連嘆氣!
李清風飲完杯中茶說道:「再等數日也無妨,莫非其中有什麼變故?」當下甚是不得其解。
原來數月前,上清教張玄機道人收到一封匿名書信,裡面大致講道兩年前大都紫禁城一戰,玄真道人為顧全大局,遂帶兩儀心經一併消失,且信中約定於四月十五日在毫州城接應,書信落款乃上清教掌門張玄機同門師弟,張玄真道人!可如今離約定日子過去數天了,連一點玄真道人音訊也無。
「兩位少俠真是好興緻吶,千里迢迢到這毫州城飲茶趣談!」
哈哈哈~
一陣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話語剛落,一行三人已進門落座,為首老者長袍作扮,身寬體闊,半臉須髯,紫光滿面顯然是內功深厚之人!
李清風笑道:「原來是巴山劍派沖雲掌門,真是久仰大名!」
這沖雲掌門原名柳沖雲乃巴山劍派第七代掌門,再看左首女子年莫十八九,人面桃花,柳眉大眼,正是柳沖雲的愛女,右首座上乃巴山劍派大弟子馮淺,此人神態甚是孤傲!
李清風笑道:「這巴山劍派離此地千里之遙,沖雲掌門有何興緻到此一游?」
柳沖雲聽聞滿面笑容即變憤怒之色道:「聽聞白蓮教新任教主與青龍護法,白虎護法已到江南地帶,此趟之行只為報那血海深仇!」說話之餘,柳沖雲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足以證明他的憤恨仇怨之深。
李清風嘆道:「兩年前大都紫禁城之戰我亦有參與,沖雲掌門失去愛妻之痛,便能理解,不過聽聞白蓮教教主周頂天身中奇毒已是命不久矣!沖雲掌門何必將這恩怨牽連到下一代?」
周亦子聽聞李清風如此說來,便覺釋懷,心道「義父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我若一心想著報仇雪恨,那些被義父殺害的人,他們親人亦是這樣想,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
馮淺聽聞便覺不悅,遂掌拍木桌說道:「李清風,你竟敢如此對我師傅說話,難道為我師娘報仇竟是我們的不對了?再說你上清教獨吞武林至寶兩儀心經,已是武林中人盡皆知的事情!」
柳沖雲說道:「淺兒,住口!」馮淺便不再講下去!
張志柄怒道:「馮淺,你休得一派胡言,那日在大都城內那兩儀心經雖在我師叔玄真道人手中保管,可他已失蹤兩年有餘,那兩儀心經尚且不知下落,你又有何憑據在此胡謅八道,蠱惑人心?」張志柄又笑道:「哼哼~我看你們報仇是假,打探兩儀心經下落倒是真吧!」
馮淺大喊一聲:「你~!」已是怒不可言,當下一掌拍下,那木桌咔擦一聲,便已碎成一地!
雙方劍拔弩張,眼見便要動手!忽然,從門外傳入聲音道:「各位須得動怒,我看這一切禍事皆有白蓮教引起,若不是白蓮教欲雄霸武林剷除各門各派,又何必前去爭奪這部兩儀心經?引起這些江湖紛爭,我看各位有這精力爭吵還不如去找白蓮教討要說法!」
眾人尋聲望去,見說話那人身矮體瘦,寬鼻大眼,長相甚是醜陋,身著深褐大褂,頭系赤紅額巾,打扮卻不像南方人氏!
馮淺怒意未消便罵道:「你這丑小兒是什麼東西?竟說這些狂妄自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