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落寞
很快，月兒便掛上了樹梢。正月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銀色的月光透過紗窗照射進屋子來。
往年這個時候，她早已經跟著娘和妹妹去定坤湖的兩岸去看花燈了。而今年今日，卻是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坐在這裡。
不知道怎麼的，她竟然早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圓桌前好久了。難道她在期待著什麼嗎？難道是今兒個午後婆母的那句話讓她當了真？
想到這裡，雨棠不禁苦澀的一笑。心想：婆母也許是真心，可是他怎麼會真的陪自己去看花燈呢？她真是太天真了！也許不是天真，也許是這多日子以來的無聊吧？
抬頭望望窗子外映進來的點點月光，就算不去看花燈，她其實也有許多往年看花燈的記憶來回憶。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不多時后，只聽外面好像有一陣的腳步聲。雨棠的眉頭一蹙！
「秋姨娘，夫人讓奴婢來叫您去看花燈會呢！」雨棠聽出來了，這是周大娘的聲音。
突然聽到這話，雨棠遲疑了一下。然後便笑著答了一聲。「來了！」
憋悶在這護國將軍府太久了，她真的很想出去透透氣了！
「夫人和將軍都在大門口等您呢！」周大娘又喊了一句才轉身走了。
「哦……知道了！」聽到將軍那兩個字，雨棠的心莫名的抖了一下。
一刻后，雨棠和青兒便快步的出了房門。聽到可以去花燈會，青兒也是異常的興奮。
當雨棠和青兒來到燈火通明的大門口的時候，楚夫人，楚欽風和菊姨娘已經站在那裡了。
「參見婆母，參見將軍！」雨棠上前行禮道。
「雨棠，讓欽風陪你們去吧！記著今日街上人多，都小心一點。」楚夫人囑咐大家道。
「母親放心吧！」楚欽風低首回答楚夫人的話的同時朝雨棠這邊瞟了一眼。
轉頭望了一眼那雙手都摟著楚欽風的手臂的菊姨娘，雨棠趕緊笑道：「婆母，不如讓雨棠陪您吧？」
那菊姨娘擺明了一副霸佔著楚欽風的樣子，她不想跟人爭，也不想跟人搶。而且，他本來就喜歡那貌美如花的菊姨娘，她還是不要礙人家的眼了！
雨棠的話讓楚夫人抿嘴一笑。她上前拍了拍雨棠的手，輕聲道：「婆母自有婆母的去處，不用你陪，你只要自己玩好就好了！」
「嗯。」聽到婆母這麼說，雨棠只得點頭。
說完，楚夫人便轉身離去了。大門口早已經停靠了一輛馬車，楚夫人上車后，那馬車便一路朝西駛去。
站在大門口，雨棠望著那駛去的馬車。心想：西邊是皇宮的方向，東邊才是花燈會的方向。看來婆母今日是和某人有約吧？
「走吧！」下一刻，只聽耳邊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雨棠一抬頭，看到楚欽風正在望著自己。她目光一怔，然後點了下頭。「嗯。」
「爺，快點吧！花燈會都已經開始了。」這時候，菊姨娘拉著楚欽風的手臂便上了最前面的那一輛馬車。
望著月光下他們先後上車的身影，雨棠遲疑了一下，才轉身由青兒扶著上了馬車！
駕！駕！
馬車在馬夫的鞭子的抽打下一路朝西邊定坤湖的方向快速行駛著……
「小姐，您看那個菊姨娘真是太不要臉了，她又不是正室夫人，憑什麼這麼霸著將軍啊？」青兒在車上抱怨著。
「她貌美如花，將軍自然是偏愛她的！」雨棠淡淡的道。
「小姐，不是奴婢說您，您也要為自己爭一爭呀！總不能一直都這樣下去。從您過門將軍就沒有在您的屋裡過過夜……」心直口快的青兒一時沒把住門，竟然把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青兒的話讓雨棠擰了眉頭，無言以對。
見小姐低頭不語了，青兒趕緊自責的伸手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您看我，凈胡說些什麼呢？小姐，您不要生氣了！青兒不是故意的。青兒……」
「好了！我沒有生氣。只是在想一會兒咱們看到好看的花燈買幾個回來。」下一刻，雨棠忽然抓住青兒的手道。
「真……真的？」馬車內黑漆漆的，青兒看不到主子臉上的表情。
「當然是真的。」回答了一句，雨棠便不說話了。伸手撩開窗帘，茫然的望著外面月光下的景緻。
見小姐這樣子，青兒不敢再多言，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著小姐……
很快，花燈會就到了。
眾人下了馬車后，抬頭望去，只見這花燈會和往年一樣，一路順著定坤湖水、的兩岸蜿蜒數里。月光，樹影，花燈和水波形成了一道壯觀的精緻，讓人移不開目光。這方岸邊，走動的人還少，前方，人流如水，蜿蜒不息，嘈雜的人聲不絕於耳！
「春燕，你看，這麼多人，真熱鬧啊！」菊姨娘興奮的也是要蹦起來了。
站在定坤湖的岸邊，雨棠放眼望著遠處的燈中有水，水中有燈的景象。心情一下子放鬆了。隨著視野的開闊，她的心也洒脫起來。不自覺的嘴角間竟然泛起了一道輕柔的笑意。
雨棠並不知道，這時候，已經有一雙眼睛移動到了她的身上！
今日，她身上披了一件銀色的披風，簡單的髮髻上只插了兩隻銀色的簪子，臉上沒有搽任何的胭脂，一副素麵朝天，但是卻給人一種無比清新爽朗的感覺。尤其是再那朦朧的月光下，她那淡淡的微笑讓人如夢似幻。
望了前方一刻后，雨棠一個不經意的轉眼，卻突然看到了一雙盯著自己的深邃眼眸。和他的眼神一碰撞，她的心莫名的一慌，然後趕緊半垂下了頭。一雙拿著手絹的手有些緊張的絞著手裡的手絹。
她的神情讓楚欽風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趕緊把眼神望向了遠處定坤湖上的花燈上。
「爺，咱們別光遠遠的看著呀，那邊才熱鬧呢！」下一刻，雨棠聽到了菊姨娘的喊聲。
再一抬頭，只見前方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已經朝前方的花燈會走去了。前面燈火闌珊，那個嬌弱的身影挽著楚欽風的手臂，正在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今日，菊姨娘打扮的格外嬌媚，而她身旁的楚欽風一身銀白色的袍子更顯高貴。望著他們的背影，雨棠不禁感慨著：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小姐，您看看又被人捷足先登了！」一旁的青兒為雨棠著急道。
聽到青兒的話，雨棠轉眼淡淡一笑。「我們也去前面看看吧？」說完，她便邁步向前方走去。
看到小姐還是這麼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青兒著急的跺了下腳，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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