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因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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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爸去跑長途，你同意嗎？」
已經想通的高牧現在也不會明著去反對，但還是就著話題問上一問。
曾淑芳輕輕的點點頭:「你爸早就和我商量過了，趁著我們還沒有老態龍鍾，能多賺一點錢也是好的。現在辛苦一些，等你們學校畢業有工作了，我們也就會輕鬆一些。」
高建國現在放棄鐵飯碗下海，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一個運氣不好就是兩頭落空。
「是啊小牧，我和你媽還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學的。現在距離高考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你只要不再沉迷於小說，還是有機會的。我們要求也不高，哪怕是考個普通大學也行。」
高建國說道，高露現在的學習狀況他們不擔心，他們夫妻倆現在最大的憂慮，就是高牧這個兒子。
曾經的學習尖子變成了現在的學習落後分子，高建國和曾淑芳在很多個夜晚都是說者流淚，聽者傷心。
對於高牧的墮落，兩夫妻都很自責，可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處於青春叛逆期的高牧根本就是不撞南牆不死心。
一根筋軸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爸媽，你們放心，我以前不懂事，但是最近我想通了，我現在這樣肯定是不對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學習，用百倍的努力爭取把以前落下的學習追上去。大學，我是一定要考上的。」
高牧一臉真誠的嚴肅說道，高牧還是高牧，但他已經不是之前的他了。
「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這麼多年，我為我自己的錯，在這裡向你們真誠的說一聲對不起。爸媽，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寬容。」
高牧說著，站起身給高建國和曾淑芳深深的鞠了一躬。
底下的頭，眼眶再次濕潤，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年少無知，多麼的荒唐可笑，浪費了多少父母的心血。
愧疚是他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散去的心結，高建國的車禍入獄有他老闆的人禍原因，其實也有他高牧的責任。
假如不是他的任性墮落，假如他的學業一直保持優秀，也許就沒有高建國砸鐵飯碗下海的事情，也就沒有之後車禍的一系列事情。
萬事皆有因，這一「因」高牧覺得就是他自己，人生回檔，說不得就是老天爺讓他回來了結這一場因果的。
所以上輩子的遺憾，這輩子一定要彌補。
那麼，重新召喚學習之心，考上一個優秀的大學，就是他現在的第一要務了。
高牧的這一鞠躬，差點沒讓高建國三人的下巴掉到桌上，驚喜、驚訝、不可思議混雜在一起，讓他們五味雜陳。
「好，好，你知道要就好，我們就很開心了。」最後還是高建國率先反應過來：「只要你努力就行，你也不要太有壓力，不行就復讀一年。」
「對，兒子啊。有你今天這句話，我和你爸就是再苦再累也開心。」曾淑芳的眼眶已經濕潤了，高牧的這段話，這一彎腰道歉，讓她是喜極而泣：「要是復讀一年不夠，咱們還可以復讀兩年，三年。」
「媽，我哥要是復讀三年，那不是變成和我一屆了嗎？」
高露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腦補的場景很美妙。
高牧哭笑不得，嘴角一揚：「小高露同學，你放心，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同屆同學的。我不但是你一輩子的哥，也會是你一輩子的學長，一輩子在上面壓著你。嘿嘿……」
「但願。」高露嘴巴一嘟，單手作揖：「不過，你有雄心壯志是不錯，可若是不戒掉看武俠小說的習慣，恐怕一切都是虛妄。」
高牧學習成績墜落的原因，家裡人都知道，高露的這個擔心，其實也是高建國兩夫妻的憂慮。
「看什麼武俠，小說我自己就能寫，幾百幾千萬字都是洒洒水，你覺得你大哥我需要這破自行車嗎？」
高牧伸手在高露的頭上一摸，摸亂了她的三千煩惱絲。
「討厭，什麼要什麼自行車？亂七八糟的，又把我頭髮弄亂了。」
頭可斷，血可流，頭髮不能亂，這是高露做女人的原則。
打小，高牧就喜歡亂搞高露的頭髮，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自己永遠只有板寸頭。
「爸媽，你們也聽到了吧，看他這牛皮吹的，幾百幾千萬的小說隨便寫，當自己的是印刷機嗎？」高露實在是想象不出幾百萬幾千萬字的小說，會是個什麼樣的小說：「所以說，我哥的話還是聽三分就行，省的到時候白高興一場。」
「嘿，你個丫頭片子，拆我的台是不是？」
高牧氣呼呼的再次伸出魔爪，嚇的高露趕緊往後仰去，保持安全距離。
「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鬧了，快吃飯吧。小牧，你不是鬧著要吃我燒的菜嗎？怎麼不吃了，再不吃菜就全涼了。」
曾淑芳出來當和事老，高牧兩兄妹從小就喜歡互相拆台，他們早已習慣這樣的相處方式。
「對，快吃飯吧。」
高建國今天也很高興，從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了一瓶白酒，今天必須喝上一杯。
「吃飯，吃飯。」高牧也是見好就收，端起飯碗就開始囫圇吞棗，邊吃邊說:「好吃好吃，就是這個味道，媽媽的味道。」
寢不言食不語，不聽老人言的下場就是把飯菜嗆到了氣管里。
「慢點，又沒人和你搶。」
曾淑芳輕輕的拍著高牧的背，臉上幸福的責怪著。
高露疑惑的看了依然沒有和她搶烤鴨的高牧，遲疑的貼近他的耳邊道：「哥，你剛才是不是又哭了？」
「哪有？」高牧自然是不會承認的：「年紀不大，眼神不好，看花了吧。」
「哼，還想騙我，我看你眼眶都是紅的。」
高露瞪著一雙大眼睛，緊盯著高牧的眼眶，證據確鑿。
「說你眼花，你還不承認，我剛才明明是被嗆到了。」高牧回瞪了高露一眼：「吃你的飯，烤鴨都堵不住你的嘴嗎？小心以後變成長舌婦，再不吃我可要動筷子了啊！」
「去，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