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韓雁起額上冒著涔涔冷汗,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魏長生。
明盛蘭冷靜的道,「現在外面有兩千青州駐軍埋伏著,只要我們稍有差池,你也別想全身而退。」
魏長生臉色不改,笑眯眯的道,「那沒事,我先折磨折磨你們,然後拿你們當人質逃了,再下手也不遲。吶,到時候你那根艷戈就是我的了。」
明盛蘭一陣惡寒,道,「你要這做什麼。」
魏長生指著自己的眼睛,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明盛蘭仔細一看,只覺魏長生這雙目溫潤如玉,顏色淺淺的,似乎有煙氣氤氳在裡面一般,十分好看,韓雁起難受得不能集中注意力去看,可明盛蘭忽然想起什麼,靈機一動,道:「薛橫玉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魏長生撫掌大笑,道:「挺聰明的嘛。」
明盛蘭鄙夷的道:「小人,薛橫玉的眼睛分明在你這,你還誆他,去害蔚成碧。」
魏長生扶著自己的臉,微微迷醉的道:「這又怎麼樣,何止是這眼睛啊,我全身上下,哪處不是極品名器,只差……只差一根上等的艷戈了。」
明盛蘭道:「我不明白,你要通體名器,是有什麼用。」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不會還指著這身名器四處勾引人吧?
魏長生哼道:「你懂什麼,我自從研究出了怎樣把一個人的名器移植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后,我就有個想法,如果有一個人,全身上下,無處不是名器,那該是多麼神奇的事情。自從我有了這麼想法,就一直為此奮鬥,花費了無數精力,才達到現在的地步,只差最後一步,只差最後一步我就大功告成了!」
他臉上顯現了有些瘋狂的神情,很明顯,魏長生是對自己從事的工作太過痴迷了,痴迷到一種變態的境界。
明盛蘭卻無法理解,他道:「可你全身沒有什麼地方是自己的,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怎麼沒有?」魏長生道:「我的腦子和我的魂不是我的嗎?啊,對了,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骨肉,這裡我暫時還沒有想出來該如何換,不然……哈哈,這小子的艷骨也是我的了。」
明盛蘭一驚,道:「艷骨?」
魏長生道:「看你這樣子,竟是不知道?」
明盛蘭是真不知道什麼艷骨,可聽魏長生這話,艷骨分明是一種名器,而且是韓雁起身上的名器,卻怎麼從未聽韓雁起提起過?
魏長生看他這副疑惑的樣子,悠悠的走了過來,把已然神志不大清楚的韓雁起翻了過來,道:「哈,我倒忘了,他那師傅連他都瞞著吧,你也不是門裡人,怎麼會知道。」他拍拍韓雁起的臉蛋,道:「喂,小子,我問你,你知道自己身上的艷壺是什麼嗎?」
韓雁起緊皺著眉,睜開眼,道:「你才艷壺,我身上哪有名器,就算有也是艷戈……」
魏長生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傻的小子啊,醫者不自醫,你竟然連自己身上的極品名器都沒看出來,傻小子,前輩就教教你,好叫你知道,你身上這極品中的極品名器,就是『艷骨』。」
韓雁起喘著氣,道:「去你的,你騙誰呢,什麼艷骨,我看過的書里,從來不曾記載過這玩意兒。」
魏長生道:「嘖,你看的書還不都是你師父給你的?他若是將艷骨那幾頁撕去,你又怎麼知道呢。」
韓雁起根本不信,勉力道:「你就糊弄我吧,我師父做什麼要瞞著我。」
魏長生道:「這個你就要問你師父啦,死要面子呀,你也不想想,你若不是根骨極佳,怎麼可能做得了他的關門弟子,你那些師兄們,哪個身上沒有艷戈,哪個不是做上面那個的。」
韓雁起頂道:「我也是做上面的那個啊。」
魏長生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大笑起來,道:「得了吧,就你,還上面那個?艷骨雖是能聚天下風月之物,卻是實實在在的艷壺,就算是誰在上面,都不可能是你在上面!」
韓雁起氣急,道:「說來說去,你還不是在誆我,什麼艷骨,分明是你杜撰來騙我的。」
魏長生哼道:「我杜撰這個騙你有什麼用啊,你這骨頭又不能給我,不信是吧,不信你等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剔骨尖刀,扯過韓雁起的手臂,將衣袖劃開,露出白白嫩嫩的胳膊。
明盛蘭攔住他的手,道:「你要幹什麼?」
魏長生白了他一眼,道:「我證明給他看,他身上卻有艷骨啊,小子,別擋著我。」他下手極快,一撥開明盛蘭的手,就將尖刃刺進了韓雁起的手臂。刺了進去后,一下便抽了出來,帶出不少血液。
韓雁起痛叫一聲。
魏長生喃喃道:「沒見著骨頭啊……要不我把你這塊肉削了?」
韓雁起用力一滾,滾進明盛蘭懷裡,怒道:「你有病呀?」明盛蘭忙動手點了穴給他止血。
魏長生忽然動了動鼻子,道:「別說話,你聞。」
韓雁起本想繼續罵,可他竟真的嗅到一股異香,由淡轉濃,不似從前聞過的任何一種香味,有股艷麗的感覺。而香氣的源頭,正是他手臂上那道深深的傷口。
怎麼……怎麼會這樣,難道說他身上真有艷壺?韓雁起再明白不過,天生名器,總會有些不尋常的地方,就像沈千醒的足、蔚成碧的眼、薛橫玉的皮膚,而按照魏長生的說法,他這個「艷骨」,不但是有異香,恐怕那骨頭的顏色也與旁人不同。
魏長生陶醉的嗅著那香氣,道:「真想看看你的骨頭呀,據說艷骨的顏色是世上最純正、最漂亮的血紅色,雖然不能剔了你的骨換給我,但若是把你的艷骨泡起來收藏,不知道香味能保持多久。」
韓雁起尚未從自己身懷極品艷壺的事實中回過神來,就被魏長生這變態的想法噁心到,道:「呸!要剔剔你自己的骨頭去!」
魏長生笑嘻嘻的對明盛蘭道:「小夥子,你說這樣好不好啊,我剔了他的骨,割了你的根,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也好。」
韓雁起剛想罵,忽發覺他說的什麼「同命鴛鴦」,竟然不由得紅了紅臉,道:「老變態,滿嘴胡說八道。」
魏長生道:「我哪裡胡說八道了,我從來不說謊呀,你們倆一個極品艷戈,一個極品艷壺,又兩情相悅,若不是遇到我老人家,還是挺配的,可惜,可惜呀……」
韓雁起窘迫的看著明盛蘭,發現他也在看自己,一時間慌的低下了頭,道:「老變態,快把解藥給我。」
魏長生道:「哎,我看你還能挺一挺嘛,這葯滋味不錯吧?來來來,我們開始了,我先幫你把骨頭給剔了吧。」
明盛蘭冷冷道:「你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對呀,有自信是好事,太自信就是自負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魏長生回頭一看,竟是由三個婢女扶著的薛橫玉。
魏長生道:「喲,你怎麼出來了。」
薛橫玉冷冰冰的道:「我不出來你豈不是要在這裡宰人了,我問你,蔚成碧的眼睛呢。」
魏長生道:「你急什麼急,先讓我把這兩個小子解決了再說嘛,外面可有人在包圍,我先剔他的骨,然後我們脅持另外一個出去。」
薛橫玉嗤笑,道:「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麼人吧?天下第一神捕,難道他會任你宰割?」
魏長生桀桀怪笑道:「我老人家活了這麼多年,難道也沒點壓箱底的東西?」說罷他看向明盛蘭,道:「吃了軟金玉,對春/葯不怕是吧?沒關係,我這兒還有別的好東西呢。」
明盛蘭扶起韓雁起,一躍到了神壇上,手指一動,五枚鋼針飛向魏長生。
也不見魏長生閃避,一隻艷寵猴子就跳了起來,那五枚鋼針不偏不倚悉數射入它體內!
魏長生笑了兩聲,指著韓雁起道:「你可悠著點呀,他中的葯,你有解藥嗎?」
明盛蘭看向韓雁起,韓雁起微微點頭,道:「軟金玉被他搶走,現配解藥必定來不及,只有他有,你想辦法制住他。」
魏長生輕輕拍拍手掌,便聽門外「嗷嗷嗚嗚」一陣響,他的那幾個手下去開了門,進來的確是兩頭高大壯實的棕熊,眼睛發著綠瑩瑩的光,好一陣捶胸,熊口大張。這兩頭一看就不一般的艷寵,看這體型,也不知訓練來能給誰用。
魏長生口中打了個呼哨,那兩頭熊瞎子跨進來,在原地踏了踏,也不見怎麼用力,那極瓷實的青石地板便生生裂了幾條蜘蛛網般的縫。
明盛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這兩頭熊雖有神力,但也不是對付不了,但他用暗器,是絕不可能立馬解決他們,非得近戰不可。但這樣一來,韓雁起身無武功,又中了葯,魏長生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要怎麼一邊照顧韓雁起一邊弄翻兩頭棕熊呢。
韓雁起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明盛蘭驚訝的看著他,道:「你……」
韓雁起點點頭,道:「快去吧。」
「不行,太冒險了。」明盛蘭拒絕了,他道:「萬一有危險怎麼辦?那個變態可不是常人,你也太冒險了,我不同意。」
韓雁起道:「不然乖乖給他剔了我的骨,拔了你的根?」
如果明盛蘭依仗自己的武功,硬要捉住魏長生,那魏長生是怎麼也跑不掉的。但壞就壞在韓雁起中了葯,這春/葯的解藥和軟金玉都在魏長生那裡,韓雁起相信,魏長生有一百種方法在明盛蘭抓住他之前把那些葯都連渣也不剩的毀掉,如此一來,韓雁起就等著被藥性折磨死吧。
再要不,明盛蘭若為了解藥妥協,自己送上去,也是笨辦法。魏長生不是什麼好鳥,搞定明盛蘭后他不背信棄義再剔韓雁起的骨就怪了,明盛蘭送上自己完全不能算辦法。
無論哪種,都不行。
韓雁起如今提出的這個建議,雖然比較危險,但竟是最可行的一個。
明盛蘭臉一下黑了下來,他盯著韓雁起看了許久,韓雁起臉色煞白,直冒冷汗,也回視他。
「如果不成功,我會陪著你的。」明盛蘭默默的低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後走向了那兩頭棕熊。
就是忽然之間福至心靈,韓雁起在這時好像明白了什麼,心並沒有跳得很快,但是有溫溫暖暖的東西流過一般,一下子就領悟了。
有些東西,就算從來不曾接觸過,但那是每一個人從生來懂得的,不存在有沒有的問題,只存在是否明白的問題。
就像金老五說的,希望韓雁起不用他來說明那種感覺是什麼。
時機到了,自然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嚶天氣忽然一下轉涼,我著涼了tat大家也要小心口牙~
今天吃完速食麵就開始拉肚子……我靠難道說這是對我昨晚沒更新的懲罰==
這個算完成任務了吧……下章就讓變態領便當,順便更明朗化一點感情……小內八淚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