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明盛蘭因為一時不能反應過來,還又問了遍,道,「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韓雁起認認真真的重複了一遍。
明盛蘭低頭看著韓雁起的眼睛,說不出的狂喜,也無法究清韓雁起是怎麼忽然間開竅的,顧不了還有人看著,他便猛地摟住韓雁起,低頭吻他。
韓雁起十分疲倦了,窩在明盛蘭懷裡微仰頭細碎的回吻。
被信號召喚而來青州駐軍進入了道觀,圍攻下外面的艷寵無一倖免,都被斬殺,而後魚貫而入。可惜一進門便看見神捕大人摟著個看不清眉眼的人在擁吻,訓練有素的士兵們淡然繞過兩人,拿下魏長生。
明盛蘭只覺那唇間洋溢的都是幸福,許久他才緩緩離開韓雁起的唇,這時才哭笑不得的發現,韓雁起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唉……」明盛蘭嘆了一口氣,不知是該繼續歡喜還是無奈了,索性將韓雁起抱起,回去。
齊小白和蔚成碧被魏長生關在一間房裡,都用鐵索綁了好幾道,讓他們無法脫困。明盛蘭將他們一放出來,齊小白就滿臉的戾氣,要去殺了魏長生。
明盛蘭哪能容他當著自己的面犯案,魏長生有罪,那也自有官府公斷,私人恩怨且放到一邊。
彼時眾人都在房裡,明盛蘭攔住了齊小白,齊小白脾氣可不是好的,加上壓抑了那麼就的怒火,便一下子爆發開來,道:「姓明的,讓開!」
明盛蘭抿唇看他,道:「魏長生自有官府決裁。」
「哈,」齊小白冷笑一聲,道:「你還真當你是個玩意兒了?敢擋我的路,好狗不擋道,滾開,不讓別怪我不客氣!」
明盛蘭不卑不吭的道:「那明某倒要領教齊風公子高招了。」
齊小白更是被氣到,連道數聲「好」,劈掌向明盛蘭擊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卻是有一方硯台從齊小白身後飛來,他臨時變招躲閃,那硯台便結結實實砸在牆上,再摔下地,碎成八瓣。
齊小白怒而向後視,卻是韓雁起擦了擦手中的墨汁。
也是,這兒不會武需要砸東西來阻止人的,也就是韓雁起了。
齊小白微眯眼,道:「舅舅,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雁起慢條斯理的走到明盛蘭身前,道:「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呢,竟然敢動盛蘭,這有意思么,反正魏長生也是要死,你何必多此一舉,還徒惹一身腥。年輕人,脾氣不要太大哦。」說罷,又很有風度的轉頭關切的問明盛蘭,道:「你沒事吧?」
明盛蘭可感動了,這個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小傢伙這時竟然這樣明顯的回護他,果然是開了竅就不一樣呀,忙道:「沒事,他還沒碰到我呢。」
韓雁起眼睛笑得彎起來,看吶,作為一個攻,保護情人可是義不容辭的。
齊小白倒是察覺出一絲不妙,又因韓雁起回護明盛蘭,十分不爽,道:「這是怎麼的?我就教訓個人舅舅也要管著我,也不想想我受了多大委屈。」
韓雁起看著齊小白的眼神不對,帶著暴徒般的戾氣,雖然一副撒嬌般的可愛口氣,但眉眼間透出的煞氣可瞞不了人,他想了想自己身後需要保護的人,又挺起胸膛,勇敢的道:「總之你不許去,待在這兒等明日官府宣判。」
齊小白危險的眯起眼,盯著韓雁起,就像盯著老鼠的蛇一般。
明盛蘭插話道:「我知道你們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原則,可朝廷也難辦,我最多答應你,讓你來行刑,必須按官府的流程走。」
各退一步,這總行了吧?
齊小白掂量了一下,明盛蘭此舉確實很給他面子了,想必是不想傷了和氣,便點頭應許了。
韓雁起卻有些悵然,暴徒最後也沒發作,不知是算好事還是算壞事,少了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呀……
齊小白被關在魏長生那裡,為了保持警惕,三天都沒好好休息,蔚成碧也一樣,現下他們自然是去養精蓄銳,等待明日看魏長生的下場了。
人都走光了,連偷香竊玉也被打發下去了,明盛蘭道:「雁起,你要休息一會兒么?先前只睡了一會兒。」一回來就醒來和蔚成碧齊小白說話了。
韓雁起望了望天色,道:「還是等過會兒用完晚飯再睡吧。」他做到了明盛蘭旁邊,摟住明盛蘭的肩膀。
明盛蘭覺得這姿勢怪怪的,韓雁起本就不如他高大,身材有些纖瘦,這樣摟著他的肩膀,不倫不類的,也不知他手累不累。
韓雁起手還真有些累,可據他觀察,時花樓那些恩客們都是這樣摟著樓里的姑娘小倌們的呀,然後姑娘小倌們軟軟的靠在他們懷中——哎,怎麼明盛蘭還不軟□子靠過來呀?
正想著呢,明盛蘭就將他的手拉下,然後把人摟緊懷裡。於是這姿勢成是成了,只是恰恰相反,是明盛蘭摟著韓雁起,而非韓雁起所想那般。
韓雁起掙扎了好幾下,明盛蘭摟得穩,靠著又實在舒服,他也就不掙扎了。算了算了,形式並不重要。
明盛蘭將下巴抵在他頭上,溫聲道:「我直到現在,還怕這只是一場夢。」
韓雁起適時的道:「為什麼呢?」
明盛蘭輕笑一聲,道:「因為太不可思議啦,我苦惱了好久,該怎麼才能讓你明白我喜歡你,並接受我呢,沒想到你竟然就先說了。真是讓我又驚又喜。」
韓雁起滿心甜蜜,沒想到明盛蘭其實對他傾心已久了,瞬間韓雁起便生出豪情,一把抓住明盛蘭的手,道:「放心,盛蘭,我一定不會負了你的。」這句話,這句話好耳熟來著?常常聽見樓里的書生對慕戀的妓子說呀,借來用用。
明盛蘭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奇怪,但也說不出怪在哪裡,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便忽略過去,緊了緊手,低聲道:「我也是。」
拋開姿勢不提,真是讓人感動啊。
韓雁起回頭望他,兩人溫情的互視,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為了讓韓雁起早點休息,明盛蘭還特意讓早點開飯了,金老五也來了,大家在桌上喝了好幾杯酒,慶祝平安解決魏長生。
韓雁起兩杯小酒下肚,便拉著金老五在一旁竊竊私語起來。
金老五邊擦汗邊大著舌頭道:「老弟啊,可是要問你看見明捕頭就臉紅的事情呀?」
韓雁起得意的搖頭,道:「我已經弄懂啦。」
金老五「喲呵」一聲,道:「那真是值得恭喜啊,你何時去告白呢?」
「告完了呀,」韓雁起輕快的道:「難道老哥都沒看出來他已經是我的人啦?」
金老五的汗流的更多了,喝了一杯酒壓驚,道:「這……這……時花樓的人就是有速度呀,老哥佩服,佩服!」
韓雁起抿唇一笑,道:「還是要謝謝老哥的提醒。」
金老五擺著手道:「哪敢當啊,這要謝什麼,我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忙,倒是老弟為咱們風月中人除去一大害啊。」
一提到魏長生,韓雁起的臉色就又沉了下來,道:「老哥,我有件事要問你。」
金老五道:「什麼事?」
韓雁起緩緩道:「我在魏長生處時,魏長生說……說我身懷名器。」
金老五抖了抖,道:「你知道啦?」
韓雁起道:「看來是真的,我最開始還懷疑他是騙我呢,唉……怪不得當初金橋宵那樣說話,原來你們的都知道?竟然只有我不知道。」
金老五撓著頭道:「這個以我的眼力原本也看不出來,只是你當年被你師父收養,認作關門弟子時,消息就傳出來了。但凡是混的稍微好一些的,都知道,不過都被令師吩咐了,日後不許在你面前提起。」以韓雁起師父的輩分和資歷,放這麼一句話,不說全部,至少大多數人是要給個面子的。
韓雁起道:「那老哥可知道我師父為何這樣吩咐?」
金老五道:「這個我哪能知道,哈哈,相信令師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你好吧。」就算猜測出一二來,也不好說啊,人家的家事,哪要他來多嘴,萬一惹惱了韓雁起的師父呢。
韓雁起哪懂得金老五的心思,只當他真的不知道,便悵然的哦了一聲。
那邊明盛蘭看他飯也吃了酒也喝了,又聊了天,便催促他去休息。韓雁起現在總想著要疼明盛蘭,自然聽從。
兩人進了房,韓雁起也不急著睡,而是攔住要去打水的明盛蘭,道:「我來,我來。」
明盛蘭愣了一下,道:「什麼?」
韓雁起笑眯眯的道:「我來打水呀,你好好坐著休息,我來伺候你?」然後一溜小跑去打水,這個有句話說得好,不會疼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而明盛蘭看著他的背影,想著那句「你好好坐著休息,我來伺候你」,腦中竟然浮現起「賢妻」二字。
韓雁起提著一桶熱水,有些費力的走過來。
這桶也不是什麼木的,沉甸甸的,再加上滿滿的熱水,更是沉重。韓雁起喝了兩杯酒,遙遙晃晃的提著水過來,頗覺吃力。
可再吃力也要咬緊牙關提過來呀,不然就要在明盛蘭面前丟人了。
韓雁起好容易進了房,實在是使不上力了,明盛蘭便一橫手,輕鬆地把水拎了過來。
韓雁起有些微的沮喪,道:「盛蘭,我幫你洗腳怎麼樣?」
明盛蘭哪知道他這又是起了什麼心思,想起之前讓他幫自己按摩,雖然滿心感動,卻仍是搖頭,道:「你累了,我幫你洗吧。」
韓雁起是真的累了,恨不得抱住明盛蘭大喊一句「賢妻」。
今天沒有當成好男人,是因為明盛蘭太賢惠啦,韓雁起坐了下來,享受「賢妻」的伺候。
今天有兩個人,一個是賢妻,另外一個也是賢妻。
作者有話要說:np人獸父子什麼的……不好意思我標題黨了==
np是np……人獸和父子大概不是你們想的那回事……哪回事呢我也解釋不清楚囧
額額,反正到時候乃們這群受就知道啦,萌萌滴~
小明新坑要寫輕鬆,你們知道,正劇寫多了真壓抑……(喂我寫的就是正劇啊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