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該走的不是你

尹綰綰輕輕笑了，眉梢全是比絕望更甚的凄涼，謙人，不走，難道真的留下來，任他羞辱嗎？。」她抹了抹眼角的淚，二十幾歲如花般的年紀，卻已經腐朽的令人惋惜。

「如果讓他知道我還在這個城市，他該是又多恨我一些了吧，他一直很討厭我的，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我也不想再惹什麼麻煩了，離開這個城市，去往下個城市，我也一樣能夠活下來的，這才是最好的選擇。」尹綰綰疲憊的眨了眨眼睛，眼中波光如同一攤死水。

尹綰綰低垂著頭，心跟被什麼扯著一樣疼起來，聲音也逐漸的降下去，「謙人，他跟千語也結婚了吧。希望他們能幸福。」

唐謙人其實很想告訴她，他來這裡已經幾年了，這些年早就不過問H市那些事，只想幫助父親重建唐氏以往的輝煌，看面對她的悲涼，終是不忍，沙啞著聲音，「他們還沒有結婚，凌千語這些年都在國外治療修養，齊楚也是偶爾會去看她，綰綰，我不是說齊楚壞話，只是他對任何女人都是一樣，凌千語聽話，當年又是炙手可熱的芭蕾舞女演員，很適合做齊家的兒媳婦……你就不要在想他了，應該好好過自己的日子，讓自己開心一點。」

聽到這話，尹綰綰忽然覺得心中豁然了一些，輕輕的笑了，喝了一口茶，消瘦的手捧著茶杯，一聲孱弱的不堪一擊，唐謙人無法想象這些年來，她是如何獨自一個過活的。

謙人驀然的看著她，眼底閃過憐憫，「綰綰，有什麼事儘管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幫你。」

尹綰綰點點頭，「謙人，最苦最累的時候，我有想過死的。」笑著眨眼看向謙人，「你也別瞧不起我，那個時候剛出獄，真的是過不下去了，包里一分錢都沒有，大冬天站在火車站鐘樓上，想著跳下去也就一了百了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嘆了一口氣，「最後是警察救下了我，警察跟我說，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抬眸，眼中那一瞬間的堅毅，讓謙人覺得震撼不已，她彷彿整個人真的已經脫胎換骨了。

多年前，因為她愛著自己的朋友齊楚，他終是放棄了表白的機會，此刻，唐謙人也不想讓自己的餘生繼續後悔。

謙人握緊的拳頭漸漸鬆開，最後握緊尹綰綰的手背，聲音也因為心情激動而變得顫抖，「綰綰，不要離開了，以後……跟著我過吧？」

震驚的她，也不知該說什麼，傻乎乎的反問他，「謙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謙人明顯比她還激動，語無倫次的說：「其實這句話我已經藏在心裡很多年了——只是那時你喜歡的是齊楚……綰綰，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照顧你下半生，我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他嘴笨，這些話已是極限，可這承諾尹綰綰聽了，卻格外暖心，眼中漸起濕意，有些怯意的呢喃著：「我答應你。」

尹綰綰知道自己不應該貪心更多，她已經累得走不動了，太想休息了，所以只能選擇停下腳步來，停在了唐謙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