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看清他的真面目
知道南宮繹至少暫時不會有性命之危,鳳明曦心裡也算稍稍安定了些。
想著烈炎催促她練功的話,她認真檢討了一下,決定日後改一改往昔懶散的態度。
「你最好沒有胡說八道矇騙我。」
撂下警告,鳳明曦就離開了鳳凰神域。
才過一天,紅蘭就風風火火跑到鳳明曦跟前。
「少夫人,事情好像不太妙啊。五小姐剛剛悄悄出府去了。奴婢收到消息,她是私下去見鳳大少爺呢。」
鳳明曦的表情一下冷凝下來:「收到喜糖,震驚兩天;她這是緩過神,又不死心了?」
不管南宮麗姬此刻跑出去見鳳可期是因為不甘心還是別的原因,總之,都是南宮無殤不肯放棄與鳳可期私下交往的感情。
「你還讓人跟著她吧?」
見她神色不好,紅蘭連忙點頭:「在你沒有下命令之前,奴婢會一直讓人留意她的動靜。」
鳳明曦輕輕鬆了口氣:「那就好。」
想了想,又道:「密切留意著吧,萬一有什麼不對勁,你再告訴我。」
紅蘭面露困惑:「那眼下的情況,少夫人不打算出面理會嗎?」
萬一那兩個人私下這一見面鬧出點什麼來呢?
鳳明曦失笑:「先看看情況吧。如果鳳可期還有點擔當,應該會藉此次見面的機會與她說清楚。」
說清楚了,也就可以斷得一乾二淨了。
「當然,依鳳可期的人品;這個么——只怕僅限於我們的美好想像與期待了。」
就算南宮麗姬不主動約他,他大概都會找機會偷偷摸摸見南宮麗姬一次。訴訴委屈表表鍾情及無奈,然後再哄騙南宮麗姬芳心一顆,且對他更加死心塌地。
以上這些,才是鳳可期十有八九會做的事。
紅蘭聽得心頭猛地一跳,當即又驚又急道:「少夫人,那這樣的話,五小姐現在與他私下相處,豈不是非常容易出事?」
鳳可期如果鐵了心要攀上楚國公府這顆大樹,那就非得拿下南宮麗姬不可。
在今天之前,他已經哄得南宮麗姬一顆心全系在他身上。
如今他要做的,豈不是……。
念頭轉過,紅蘭已經急出一身冷汗來。
鳳明曦冷笑一聲:「我猜他當然非常想把這個想法變成現實。只不過今天嘛,量他還沒有如此膽量。」
在這風高浪爭的當口,將他齷齪的心思付諸行動。
那頭,她祖母才剛剛為鳳可期定下婚事。
這廂,鳳可期只會急不可耐想要穩住南宮麗姬對他的心思。
而這,才是他目前要做的頭等大事。
接下來,倘若南宮麗姬還繼續與鳳可期私下偷偷摸摸見面的話,那處境才是真的危險了。
紅蘭見她說得篤定,神情又從容萬分,慌亂的心才稍稍安定:「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不會出事就好。」
真出事,她可萬死難辭其咎。
最起碼,她對不起公子在她極小的時候就將她救回來。不僅讓她從此衣食無憂,還讓人教她武藝,如今更讓她留在少夫人身邊貼身侍侯。
光是沖著公子對她活命的恩情,她就不能看著五小姐出事。
鳳明曦微微一笑:「雖然眼下暫時不會出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你記得一定要讓人時時留意著五小姐的動靜。」
忠烈侯府已經定下婚事,鳳可期不會拖得太久的。
紅蘭見她神情雲淡風輕,可輕淡的語氣卻透出鄭重其事的態度來;她心裡一肅,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待到暗中留意南宮麗姬的人回稟,說是南宮麗姬與鳳可期相見之後,就是一輪抱頭痛哭各訴衷腸;再然後,就是指責長輩不顧他意願,強硬定下的婚事云云。
鳳明曦得悉這些言語,冷笑一聲就擱下了。
有句話鳳可期倒沒說錯,她祖母確實態度強硬不顧他意願定下的婚事。
不過,她祖母會這麼做,那也得先看看鳳可期自己先作了什麼孽再來說話。
如此這般,南宮麗姬被他哄得越發死心塌地,後來又悄悄出去私下見了鳳可期幾次。
每次見面,南宮麗姬不外乎問一問他什麼時候退掉那頭婚事,又隱晦暗示,問他何時才會到楚國公府向她家長輩提親……。
「哈,到楚國公府提親?也不知該說她蠢還是說她天真好。」鳳明曦聽聞這些話,連嗤笑一番的心思都沒有。
這時候,南宮麗姬正是一頭陷入情網,完全沉醉在對方甜言蜜語里爬不出來的時候;無論他們做什麼,在南宮麗姬看來,都肯定別有用心,且旨在強行拆散他們一雙有情人。
所以,鳳明曦也不著急。
只是仍舊讓人盯著,別讓鳳可期太出格,也別讓南宮麗姬吃了暗虧就行。
如此這般,日子過得飛快,南宮無殤終於自外地回來了。
南宮麗姬畢竟是他親妹,且這事,鳳明曦不樂意也不好出面處理,自是第一時間與他說明了情況。
免得日後真鬧出什麼事來,她反倒兩面不是人。
南宮無殤這個兄長雖然對妹妹的關注,沒有對南宮繹那麼多;但不管怎樣,那也是他一母胞妹,這樣的事情不能輕易捅到長輩面前;便一直瞞著南宮霽,但他這個做兄長的,該勸還是得勸。
他便找了個機會,與南宮麗姬這個胞妹明示暗示地談到了婚事這茬,而且也隱晦提到鳳可期人品不可信,一直接近她是另有所圖云云。
可情濃正烈時,不管是親人還是別的什麼人,只要提了不一樣的意見;那就都是對他們有偏見的壞人。
南宮麗姬對自己大哥的話,自然也是半句也聽不入耳。
只我行我素堅持,態度異常堅決地表示非君不嫁的模樣。
兄妹倆各持己見,這一次會談自是不歡而散。
第二日,南宮麗姬就迫不及待遞信給鳳可期,向他訴說自己委屈。
鳳可期得知南宮無殤已知悉他們的事情,並且已開始橫加干涉反對徹底之後,心就完全慌亂了。
安撫好南宮麗姬,他才回府;回去之後愈想愈不安。
「不行,我得加快速度才行。再這樣拖下去,我就得被逼娶他們定那個女人了。」
而在這一次他們私下見面后,鳳明曦就吩咐紅蘭一定要盯緊南宮麗姬。
而且,在下一次他們確定見面時間地點后,一定要立刻通知她。
雖然她姿態淡然神情從容,可紅蘭還是從她的吩咐里聽出一種莫名的緊迫感來。
鳳可期暗下做準備之時,紅蘭也在悄悄緊張地做著準備。
這一天,南宮麗姬又行動了。
她一向悄悄出府,打扮上自是選擇低調素雅來。可她這一去到底是見心上人,哪裡肯真正素麵朝天去見人。
精心用螺子黛描了眉,又在本就嬌艷的唇上塗抹了帶著淡淡香氣的口脂。
梳著精巧別緻的流雲髻,在青絲墨發中別著一支赤金鳳頭釵,單串的碧色流蘇隨著走動微微晃動,映襯得她肌骨如雪玉顏嬌純。
紅蘭暗中看到她打扮得如此精緻,心想壞了,五小姐今天只怕另外得了信呢。當下不及多想,立刻前往清暉苑將此事稟給鳳明曦。
「弄清楚他們在什麼地方見面了?」
紅蘭連忙點頭:「弄清楚了,就約在雲中閣品蘭雅間。」
鳳明曦垂著眼眸默了默,才輕嘆口氣,道:「把消息傳給無殤吧。」
約在雲中閣見面。今天,鳳可期肯定孤擲一注要對南宮麗姬下手了。
這件事,還是讓南宮無殤出面更合適。
紅蘭怔了怔,轉念一想,才明白她的顧慮:「是。」
雲中閣是一座走高檔路線的酒樓,平時客人就不多。
鳳可期約的時間又不是飯時,且還在價格不菲的蘭字雅間,這是在酒樓的三樓上,自然更是人者廖廖。
鳳明曦與南宮無殤在府里碰頭后,才坐馬車趕往雲中閣。
這時候,雲中閣的品蘭雅間里,鳳可期對著打扮得令人眼前一亮的少女殷勤地勸著酒菜。
「姬兒,這是雲中閣有名的爆醬鵝肝,你嘗嘗?」
「謝謝期哥,你也吃。」少女臉頰微紅,含情脈脈地看他一眼,挾起碗里的菜小口小口地咬著。
「這是桂花甜酒,度數極低,又有酒的醇美與桂花的香氣,眼下天氣乍暖還寒,女孩喝最合適。」他邊說邊為她滿上一杯,「來,喝一杯暖暖身子。」
南宮麗姬淺淺嘗了一口,登時眼睛一亮,那濃濃的歡喜自心底漫到臉上,似乎要從眼睛溢出來。
「味道確實很好,比我以前嘗過的桂花酒都好喝。」在他殷勤含笑的勸說下,少女基本來者不拒,什麼都嘗一嘗。
「哎,姬兒不可貪杯。就算這桂花甜酒度數不高,後勁不大;你這樣喝水一樣的喝法,也容易傷身。」眼看著少女連續喝了幾杯,小臉都泛起淺淺酡紅,他才伸手奪了白玉酒壺,勸阻她。
少女大概已然有了幾分酒意,酒壺被他奪去,立時不滿地皺著鼻子,嘟著嘴使起小性子來:「不,不嘛,我還要喝。」
「期哥哥,你讓我喝嘛。」
「不行。」鳳可期一手按住酒壺,一手按住她手背,語氣溫柔態度堅定,「再喝下去,你就要醉了。」
「我看你現在酒意都上頭了,要不要到裡面的小榻休息片刻?」他輕聲勸著少女,眼睛卻越過她凝在了織錦八扇屏風上。
再往左邊的角落一瞟,眼睛微微一縮,盯著那松鶴香爐冒出的絲絲裊裊白煙;神情有剎那恍惚與猶疑。
只可惜,幾杯桂花酒下去就已經喝得半醉的少女對他的反應一無所覺。
她歪著腦袋,嬌痴的目光迷離閃爍,看對面的男子影影綽綽,似乎身影無數在她眼前晃。
她揚手胡亂在空中劃了划,嬌聲埋怨:「期哥哥,你別亂晃好嗎?你晃得我頭好暈。」
男子目光閃了閃,看著嬌憨可愛的少女嘟著艷紅紅的小嘴,感覺體內有頭猛獸似乎正在不受控制地往外亂奔亂撞。
「你醉了。」他剋制地吞了吞口水,起身走到她身旁,把她扶了起來,「我扶你到裡面的小榻休息一會。」
「待酒醒了我們再回府。」
也不知哪句話觸動了南宮麗姬神經,她立刻不快地拍掉鳳可期的手,「不,我不。」
鳳可期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她一掌,痛倒說不上;就是意外之際,有些心驚。
扶她的動作下意識就頓了頓。
可他想到府里給他訂下的婚事,暗下牙根一咬,把心橫了起來。
「姬兒乖,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他輕聲哄著,順勢俯身將少女攔腰抱起徑直大步繞過屏風,走向裡面的床榻。
許久許久,南宮麗姬感覺自己似乎置身火海一樣,渾身都熱辣辣的,怎麼翻怎麼滾都覺得熱得難受。
她神智迷離地呢喃著什麼,一會又扯著領子,一會又揪著不知打哪摸來的帕子……。
總之,在床榻翻來覆去地滾動著,她卻一刻也沒有消停。
如此這般,直把自己折騰到似乎慘遭蹂躪一樣;從床榻零亂的程度,誰見到都會認為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男女歡愛。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南宮麗姬才汗津津地從半夢半醒中睜開迷濛的眼睛。
茫然的目光中,對著陌生的天花與屋樑,她還幾疑夢中,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愣了一會,她才漸漸意識到不對;意識終於慢慢回到她之前與鳳可期在雲中閣見面吃飯喝酒那一幕。
腦里有個突兀的念頭閃過,她心裡倏地一驚,繼而急急低頭一看,待看清自己身上的痕迹以及床榻零亂的種種跡象,臉色驀地慘白一片。
「我……我這是……」
衣衫不整,酒後失德,還是已經……?
她緊緊揪著衣領,無助地睜著眼睛四下張望,也不知潛意識到底想找到什麼。
就在南宮麗姬一片混沌中,「吱呀」一聲響起,接著便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她惶然低叫一聲:「啊,別進來。」
接著,她第一反應竟然是扯過床上被褥一把蒙住腦袋,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在被褥里。
似乎如此作為,她就不用面對接下來的難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