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了

「導演，我沒跟你開玩笑，真的，絕對是真的！」

「你說知名度啊！這人沒什麼名氣，不過我可以保證，絕對出乎預料！」

「哪能啊！我和這人八竿子打不著，之所以推薦這人完全為您考慮啊。」

「好！行行行！好好好！」

副導演說著掛掉電話，一旁剛剛趕來的助理問到：「哥！怎麼樣了？」

「導演待會過來，人你安排好了。」

「嗯，還在房間里等著呢。」

「好，你先去酒店門口等著。」

「好嘞！」

片刻后一輛奧迪A8停在了酒店門外，一個中年人，下巴留著一撮精心打理的鬍子，帶著一副太陽眼鏡，一身休閑商務打扮，拿著公文包。

這人從車上下來，把車鑰匙交給了早已等候在酒店門口的工作助理，隨口問到：「副導演人呢？」

「劉副導還在面試角色演員，走不開，讓我在這裡接你。」

「不用了，你先把我的車停好。」說著將手中要是遞給了助理小哥，自己獨自一人朝著酒店會議廳的樓層走去。

這人叫做萬濤，是國內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導演，此次他就是負責開拍《都還好》這部長達四十集電視劇的總導演。

自從在公司接了這個項目后，前前後後的忙了幾個月，原本所有的主角都已經物色好，而且談好檔期，沒成想遭遇意外。

本來出演張大偉這個角色的老演員，身體出了毛病，需要住院治療，恐怕要休息個一年半載。

這次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為此這些天他到處跑，就是希望找到合適的演員出演。

他的要求是，具有一定的知名度，最好是成名已久的老戲骨。

實在不行就找一些中年演員表演，畢竟身為導演的他，還要考慮到收視率，片子能不能賣個好價錢的關係。

演員自身的商業價值也是他必須要考慮的一個東西。

可就在剛剛，自己手底下的副導演，給他打電話，說發現了一個出演張大偉的天才演員。

現如今的他也只打算過來看看，畢竟聽副導演說那人沒什麼知名度，他也不可能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

而另一邊，酒店的房間里，程風一個人無聊的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待著。

此刻的他內心多少有點激動，從業幾年裡，跟過大大小小的劇組，受限於自己的外形條件，還有演員演技方面的限制，自己都只能撈到一些邊邊角角的角色，好不容易通過老同學的關係撈到一個戲份很重的配角，還被人搶了，讓人趕出了劇組。

這裡面的原因很多，更多的是一些經紀公司想要捧人，先讓自己旗下的一些新人混個臉熟，畢竟有些戲都是他們背後之人投資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道理誰都知道。

程風當初也是不斷在各大演藝經濟公司里投遞簡歷，可全都石沉大海，還是那句話沒有門路。

經紀公司培養的人，往往其背後有著一定的經濟實力，或者說是人脈資源，真正簽約的新人其實他們背後都有著相對不簡單的家世背景。

普通人想要成角，要麼外形足夠靚麗，這樣可以當個花瓶偶像圈一波粉，自然有人投資從這些人身上榨取收益。

要麼運氣好，演了某些電視劇被觀眾記住，經過多年積累，從孫子變成爺。

這次如果拿下這叫張大偉角色，對於程風而言至關重要，畢竟這是主角，不是簡簡單單的配角，而且他還從助理小哥那裡了解到，這部電視劇是會在各大網路平台還有衛視同步上映的。

其他幾個主角，都是現如今一線的演員，具體是誰還不得消息，但對於程風而言如果他拿下這個角色，那麼他就會踏上一個新的起點！

一個可能改變他命運的起點！

咯吱一聲，一人打開房門走了進來，這人正是剛剛試鏡的副導演，副導演進來急忙說到：「兄弟，對不住了，還有大把演員要挑選，這不剛剛忙完，讓你久等了。」

「沒事！沒事！我還要感謝導演你給我的這次機會。」

「什麼導演，我就是給真正導演打個下手。」雖然嘴上這麼說，可這副導演的臉上還是一臉受用。

遇到弱的就要捧！這是多少年來程風和人打交道仔細觀察后得出來的結論。

接著這名副導演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程風：「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劉尚，以後如果兄弟你發達了，可要記得我啊。」

「劉哥說笑了，小弟我還要仰仗你的關照，日後劉哥自己拍片，我還要仰仗老哥提攜呢，哪裡敢在真神面前託大！」

劉副導演，呵呵一笑，心中暗道：「這小子會來事，又有那麼恐怖的表演天分，這種人才能在娛樂圈吃得開。」

緊接著劉副導演說到：「好了，老弟，我們先去酒店會議廳，導演還等著呢。」

「好！劉哥您先請！」

說著二人走了出去，出了房間后，兩人很快的倒達了酒店會議廳。

萬濤身為總導演，正坐在椅子上，身後幾個工作人員，整個會議廳里其實人不多，也就四五個人左右。

隨著一陣腳步聲，副導演說到：「導演，人過來了。」

萬濤看著來人年輕的面孔，內心一陣惱怒，可是為了照顧自己手下的顏面，並沒有當眾發怒。

「胡鬧！一個二十七歲的年輕人，怎麼演一個六七十的老頭！」

原本萬濤，也看了程風的報名簡歷，自然注意到二十七歲的年齡這一項，可他也沒有深究，畢竟演員這一行里，有一些特型演員，一些二十多歲長的卻和四十歲中年人一個模樣的演員還是有的。

可眼前這人，哪有什麼老態，完全是生龍活虎的青年人一枚，那怕他怎麼演都會留下演戲的痕迹。

在萬濤的印象里，一個演戲的人，如果觀眾看的出演戲的都是平庸之輩，真正優秀的演員是沒有在演戲，觀眾看不出他在演，這才是最優秀的演員。

想到這裡，萬濤已經失去了繼續觀看的興趣，可既然來了，又讓人家等了好長一段時間，該做的樣子還是要有的。

凡事不要做的太絕！這是萬濤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

「副導演，你和他開始對戲吧！」

副導演聞言，急忙拿出一個簡單的劇本，讓人交給了程風。

程風仔細觀看，暗自記下台詞，隨即在腦中馬上過了一遍，於是十來分鐘后，程風說到：「導演，我準備好了！」

「action！」

啪！因為沒有場記板，導演一個響指代替。

副導演則拿著手中的稿子。

此時，萬濤原本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開始慢慢變得鄭重起來。

一個顛覆了他從業多年的一幕，此刻在他眼前上演。

程風，原本血氣方剛的形象，突然一陣轉換，渾濁的眼神，佝僂的身形，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氣質，無不在告訴著人們，眼前這人其實是一個長的年輕，但是活了六七十年的老頭。

「蘇大強角色附身完畢！」系統的聲音在程風的腦中迴響。

程風沒有理會許多，此時的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拉著一張臉，一副老人蠻不講理倚老賣老的刁蠻之氣，看得讓人牙癢。

副導演隨即說到：「吃飯！」

程風拉著一張老臉，撇了撇一眼，將頭緩緩的轉到一邊，帶著蒼老冷漠的聲音說到：「不吃！錢沒了還吃什麼飯！」

「多少吃點！」

程風連帶著身子轉了一個角度，一張老臉不耐煩的說到：「不吃！」

「你到底要怎樣？」

程風嘴微微一張，嗯哼嗯哼的輕輕乾嚎起來，一股子懦弱無能的氣息出現，帶著蠻不講理倚老賣老的語氣說到：「錢找不回來我就不吃！」

「你出息了，也不管我的死活，我不想活了！」

「爸多少吃一點」

程風遙望一邊，隨即大喊到：「麗麗！」

「唉！爸怎麼了？」這次竟然是導演萬濤答話。

原本念稿副導演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隨即急忙生生咽了回去。

「你管管你的老公！」說著程風，胸膛起伏不定，生無可戀的仗著自己年齡大，倚老賣老乾嚎起來：「啊～～～，你們一個個都不管我了！嫌我老了！啊～～～我死了算了！」

說著程風偏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老不要臉的在那裡裝模作樣捶胸頓足，看著大力捶胸，卻最後在快要捶到胸口的時候輕輕把力一收。

一股子老頭倚老賣老蠻不講理的作死勁頭，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cut！」導演喊停了表演。

隨即程風則在眾目睽睽之下，恢復了他以往風采，再無剛才糟老頭子的一點樣子。

此情此景，萬濤瞪大眼睛口中喃喃到。

「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