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狼影嘯天

第53章 狼影嘯天

第53章狼影嘯天

這邊風雲變化,而沙之國卻是安靜祥和,死亡只是隱藏在安靜的皮層下,猶如一隻沉睡的猛虎閑適的在太陽底下曬太陽,一旦它睜開雙眼,那死亡將是絕頂恐怖的。

天越來越暗沉,風沙捲起褲腳遺漏下點點金燦,沙漠中的一行人正迎著風艱難的往前走著,一步一個腳印。天黑了又亮,也不知走了幾天,目的地完全分不清。

欒皓終於哀嚎了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沙地上的溫暖熱的驚人,但此刻完全不能讓他跳起來,「師傅,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我們都走了三天了。」

嘴唇乾燥皸裂,皮肉微微往外翻卷,備用的水昨天就全部喝光了,再這麼走下去,要找的人沒找到,恐怕他們自己就回老家了。

蒼玉和樓蘭同時停了腳步回頭望了望累的耷拉著腦袋的欒皓,雖然他們兩個人內力高深,但是畢竟是肉體之身,此刻也是筋疲力盡,嚴重的饑渴感讓他們使不出半點多餘的內力。

「我記得應該是這個方向。」蒼玉沉默半響,摸著鬍子一本正緊道。

欒皓一聽,差點忘了身體的嚴重缺水,想跳起來,卻是使不出一點頸,「應該?咳咳……我說老頭,你不認識就不認識,別跟我們說認識啊,早知道還不如找個嚮導呢!我就不信沙之部落這麼難找。」

蒼玉臉色一黑,「你個臭小子,一口一個老頭,是誰把你拉扯大的?別給我尊老不分,下次再敢這麼叫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話是狠話,可是現在這個情況說來不僅一點威嚴沒有,反而被他沙啞的破鴨子聲音搞出了點風趣。

「哈哈……你的聲音比我的還難聽!哈哈……」

樓蘭笑看著這一老一少斗著嘴,抬頭望了望遠處一望無垠的沙漠,心下一陣悲涼。她就是在這樣的土地上,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會活著嗎?會給他希望嗎?還有會重逢的機會嗎?

「走吧,或許馬上到了。」他的聲音也沙啞之極,就像當初第一次開口時那麼的生澀,夾帶著惴惴不安的心,一字一字的說出了早在心中盤旋的三個字『蘇小鹿』。他一遍一遍的念著,一遍一遍,翻來覆去,好似中了魔咒。

現在他一定會找到她,當著她的面喊出那三個字,喊出她的名字,告訴她他喜歡她,告訴她他想著她,告訴她他要贏取她為妻。

路程在一次次的堅持中縮短著距離,蒼玉摸出了那捲地圖,比劃著,思索著,對比角度,腦海中回想著打聽來的關於沙之部落的信息。

三人專註的尋找著一切能遍及沙之國的信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遠遠的跟著兩個人影。

「鏡,趁現在直接擄了少主吧,再往前馬上要到達沙之部落了。沙之國的那些老頭肯定會告訴這些人入口在哪的。」說話的男子冷酷英俊,手中握著的劍鐫刻著黑色明珠,那是象徵著鬼城的標誌,那是鬼城身份的象徵。

而此男子赫然是月庭樓里的被蘇小鹿嘲笑過的狂!

站在他對面的男子長的三分嫵媚三分陰寒,狹長的眉眼閃過一絲陰鷙,「北宮狂,是不是要讓我教你一下什麼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北宮狂冷眉一橫,「什麼意思?」

「下次別讓我再聽見如此愚蠢的問題,學院第一課就教過你,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把自己的死穴留給敵人。」北宮鏡嘴唇一勾,拔下頭上的一根青絲,繞在手指上,繼續跟在樓蘭等人的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春雨來的急,驚了一池的荷塘香。江水煙籠薄暮晨,潺潺春水淌松石。春日來的早,轉眼已經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麥穗燦燦,蘇小鹿赤腳走在水田邊,嬉笑踩踏著,如入無人之境。

周身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中午的陽光照在身上一直暖到心底,伸手掬一掌的璀璨。

夜如年遠遠的望著她,嘴角緩緩上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艷歌眼底一沉,閃過莫名的情緒,上前一步低聲提醒:「少主,是不是……」

話還未說完,夜如年舉了舉手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只是這麼一個細微到不能再細微的動作,卻引來了身體的極度反抗,一陣接著一陣的猛烈咳嗽聲幾乎讓他的肺都咳了出來。

艷歌臉色一下就白了,「少主,回去吧!你的身體……」

平緩了一下,夜如年回頭對艷歌笑了笑,「你先回去吧!咳咳……我有話……和她說。」

艷歌還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敗在了他清明堅決的眼神中,終是自嘆一聲,一步三回頭離了開去。夜如年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蘇小鹿朝他這個方向走來,「身體都已經壞成這樣了還好意思出來顯擺。」

話里是滿滿的不屑,手上卻遞過來出門前拿出來的一件外衫,「也難為艷歌這女子了,跟了你這麼個病癆子,你可真害人不淺。」

夜如年笑著接過她的衣衫披上,與她一起在田埂邊坐下,腳下是清澈的碧水,蘇小鹿早就脫了鞋,赤腳在水裡淌著,冰涼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裡。

她雙手撐在田埂邊,身體往後仰著,抬頭眯眼望著頭頂的藍天。

這裡的天,可真藍!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就像某人的眼睛。

夜如年微微側臉,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沉吟半響,「跟我在一起,你沒必要戴上它。」

蘇小鹿收回目光,聽的他如此一說,笑著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戴習慣了,現在連睡覺都懶得拿掉了。」

說著正了正身子,腳下有一下沒一下在水裡晃過,春天的水不比夏日的水,還是有點冷的,泡久了也會覺得不舒服,夜如年皺眉從水裡把她的腳撈了起來,用身上罩著的衣服緊緊的包了起來,如此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看著他臉色微微發白,沉悶的咳嗽聲被抑制在喉間,蘇小鹿一把抽回腳,「還是我來吧!不好好在家躺著,跑出來幹嘛?還沒被白長老罵夠啊?」

「呵呵……」夜如年一想起白長老整天追著他滿城跑的滑稽模樣就忍俊不禁,只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的白長老恐怕連擔心他亂跑的心都省了,因為最近他連床都起不了。

要不是——

「找我有事?」蘇小鹿擦完腳,一盤腿轉過身雙眼定定的看著他。

想起那個人已經找來了,夜如年的心都快窒息了,她就要離開了嗎?一年,給他的時間僅僅只有一年而已嗎?可是何其會甘心啊?

「你會離開嗎?」想了很久,他還是只用這句話開了頭。

聲音很輕,輕的能隨風消散,但是蘇小鹿還是捕捉到了,他看不到她面具下的表情,但是從那雙彎彎眉眼就知道她肯定又笑了,就像以前那樣笑的春風得意,笑的妖嬈自信。

真相再次看到那樣的笑容,真想拿掉那張該死的面具。如此想著,手也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當他意識過來的時候,手在半空中頓了頓,見蘇小鹿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他還是緩緩的揭開了那張銀色的面具。

面具的容顏早已變了,沒有了往日的光澤可人,沒有昔日的容光煥發,那張臉此刻正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條紋,像是詭秘的梵文,又像是恐怖的咒文,那樣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整張臉孔,只露出還是兩個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瞅著你。

嘴角還是輕輕勾起,那一絲笑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絲毫沒有因為臉上的可怕東西而減少半分。

一切如斯,一切如常,只不過有些東西還是變了!

心口泛起酸楚,一雙修長的手指輕觸她的臉頰,「可會在意?」

蘇小鹿淡笑,在他的手指觸到自己的臉頰前不動聲色的撇過了頭,冰涼的指尖擦過她的皮膚,絲絲涼涼,頭頂的藍天白雲湛透的能滴出水來,風徜過,無一絲痕迹。

三千青絲隨風飛揚,「會。不會。」

簡單的三個字,兩句話,卻是回答了他的兩個問題。會,她會離開,只要時機成熟,她還是會離開,只是她沒有說去哪裡,終點在何處;不會,不會在意,容貌對她來說早就是一抔黃土,化成煙霧。

時間猶如靜止了般,他與她並肩而坐,抬頭仰望著頭頂的一方天空,久久的沉默著。

「他來了。」

「嗯。」

「去嗎?」

「嗯。」

她拿起面具再一次的戴上,只是再也掩蓋不了那眼底的笑意,夜如年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嘴角也微微揚起。可伴隨而來的猛烈咳嗽讓他整個身體都在絞痛,急忙拿出絹帛捂住嘴,一股鮮血味上涌。攤開,血跡斑斑,多出了一番無奈,他早該知道她把愛和同情分的很清楚。

即使會內疚她也不會把一份完整的愛割分為好幾份,他多操了那個心呢!

一天又開始結束,他們的路還沒有盡頭,欒皓雖然發牢騷可是還是悶不作聲的跟在後面,蒼玉也落了腳步,只有樓蘭一個人始終如一的保持著那個速度,持之以恆的往前走。也許下一步就能見到了。

正當三人精神恍惚的時候,身後一陣龍吟突至,殺氣驟然從背後直射而來。

哐當一聲,刀劍相擊,一把通體碧綠的血劍斬過一把普通的劍直逼樓蘭的面門,蒼玉眼一眯,身體陡然騰空,五指成爪竟是憑空擋開了那把絕世寶劍。

內力雖減,但拼搏一下還是可以的,對方顯然也已經是弩兵之末,劍是好劍,招是虛招。所以蒼玉也是佔了這方面的好處。

北宮狂一擊未成,避開蒼玉和樓蘭兩人反抓站在一邊的欒皓,但欒皓豈是如此之弱的人,這些年跟著蒼玉也不是白跟的,身形虛晃,趁勝一個空子鑽過對方的空隙,在地上一滾滾到了蒼玉身邊。

蒼玉面色一沉,一聲雄渾之氣頓升,「爾等小輩還想辱我之尊?」弦外之音便是,跟你們這些小輩交手簡直是辱沒了我的名聲,藐視之情溢於言表。

北宮狂冷哼一聲,掄起寶劍又想展開攻擊,卻被身後的北宮鏡給制止了,「前輩,可還記得我們?」

蒼玉一聽,頓哼一聲,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仍舊中正十足,「無知小兒,還以為老頭我老的糊塗了?上次就感覺你們出了月庭樓行蹤奇怪,沒想到跟了半路還被你們兩個兔崽子給甩了。還真是小瞧了你們!」想到上次,蒼玉就氣的鬍鬚直飛。

要不是他無意中發現這兩人身手詭異,還懷疑不到這兩個人身上,如今這兩人竟然玩反跟蹤起來?到底是存的什麼目的?

北宮鏡婀娜身姿往前走了幾步,手中突增一朵奇妙的花朵,芳香四溢,「呵呵……真不愧是普天之下的開國創始老祖。」花香越來越濃烈,蒼玉頓感不好,樓蘭卻早已一步搶擊,腰間竹鞭呵斥一聲空氣砰的斷裂出氣流,可是還是慢了一步。

只見北宮狂一個魚躍龍門搶過北宮鏡,攬過他的腰兩人急速的往後退去。

一步十丈,一呼一吸,千里之行。

欒皓同時從袖口掏出準備好的藥丸塞到三人的嘴裡,北宮鏡看著他們一系列的動作,嫵媚一笑甩了一下頭髮,「沒用的,縱使你是天下之神醫兼毒醫也逃不過這三毒花的毒性。」

蒼玉一聽三毒花臉色也頓時變得鐵青,他怎會沒有聽說過三毒花呢?三毒三生,死後重生,與幽冥兩生花並陳雙王,一能讓人痛不欲生,另一能讓人迷幻重生。

他們竟然拿著三毒花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簡直可惡至極,要知道無論這兩種花的其中一種都是珍貴無比的,而且這兩種花都是不易栽種的,一般十棵的存活率只能到達零點零零一。

「你們是管羽國的人?」蒼玉咬牙。只有管羽國那個鳥國才弄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蒼玉憤恨的想當初真該一揮刀下踏平了那個鳥不拉屎的狗地方。

樓蘭握著竹鞭的手一點點的鬆懈了開,渾身的力氣都開始散盡,但是他絕對不可以在這裡倒下!牙關緊緊的咬著,眼皮慢慢的沉重,三毒花的力道怎會是肉體之軀所能抵抗的,連蒼玉都開始抵抗不了了。

「我們並不會傷害你們。」北宮鏡笑著,身體已經開始朝他們靠近了過來,「我們只想把小主子帶走!」頓了頓后,眼睛一眯,表現的十分友好,「要是你們阻止的話我們當然不惜一切力量送你們進閻羅殿!」

樓蘭單膝跪地,血氣上涌,一口鮮血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聽到此他不由抬頭望了望站在他面前的北宮鏡,這個男人笑起來很魅,卻是夾雜著虛假到浮華的庸俗,不知怎的,他卻是看著這樣的笑臉想起了曾經每個夜晚會在身邊笑著看自己睡覺的那個女人,同樣的笑卻有如此天壤之別的區別。

蒼玉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好小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噗的一口血頓時撒了一地,在黃色的土地上開出絕艷的花朵,眼裡的憎恨裹挾著堅決,「無論你是想帶走誰,只要……老頭我……一口氣還在,你們就別想!」

「好!」北宮鏡淡淡的笑著,笑顏里有無盡的溫柔,媚眼如絲的眼睛朝身邊的北宮狂使了個眼色,北宮狂立刻會意的上前,手中的寶劍向幾人的頭頸就砍了下去,來勢兇猛,大有不一記斬殺誓不罷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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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千之破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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