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場
時間向前推七個小時,下午五點。
華夏西部c省k市雙河鎮上河村,一間三十多平米的房間里。
陽光從向西的窗戶照進房間,照在靠窗的紅木案台上。一隻粗糙的大手從案台上拂過,指尖上沾了少許的灰塵。
「這麼多年了,這裡的一切還是沒變。」大手的主人看著周圍的一切,感嘆道。
「這是自然,老爺子在的時候輕易不會動,他不在了就更沒人動了。」在一張紅木茶桌前,一個中年人正一邊泡製著茶一邊回答他道。
大手的主人走到他的對面坐下,端起已經滿上了的一杯茶。
茶到嘴邊卻又停了下來,「要說不同還是有的。」
「看來大哥你也發現了!」原來二人是一對兄弟,而此時二人正坐在已故父親的房間里,「這套紫砂茶具確是少了一個杯子。」盞茶人解釋道:「被你大侄子給摔了。」
「我那大侄子為此沒少挨揍吧,畢竟這套東西老頭子可是看得緊的很。」
「那可不,老頭子提著掃帚追著他將整個村子都跑了個遍。」
「看來我這大侄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想到那畫面大手的主人會心一笑,「對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他人呢?」
「王齊道!老爺子給取的。至於人,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對於他現在我是不想管也不敢管了。」
「王齊道,好名字!怎麼聽你這口氣鬧矛盾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小的時候雖然挺調皮的,但也還挺聽話的,學習成績也好,後來還考上了k市一中。本來以為考個大學沒什麼問題,但誰曾想他卻在高考時睡著了。讓他在鎮上復讀一年,結果每天都在家睡覺,說他下,他居然還離家出走了,一走一年多,直到半年前才回來。就因為這我那婆娘一年都沒給過我好臉色看。反正現在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我也不想管了。」對著自己的親大哥盞茶人大倒苦水。
「年輕人嘛!總會有叛逆期。」
「算了,不說他了,說起來就有氣。」說道著話題一轉,「大哥你這次回來,恐怕不是會來看看這麼簡單吧?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兩個女孩是那兩家的人吧?」
「陳家出事了,目前的情況比起當年還要嚴重。」
。。。。。。。。
而就在此時,距離房間幾十米外,他們口中的王齊道正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前。
與村莊中其他人家錚亮的鐵門不同,王齊道家的門則是厚實的木門,門的下半部分還雕刻了一幅畫,雖然因為年代久遠有些模糊了,但依然能分辨出門上刻著的是一顆樹,樹下睡了一個古人,在古人與松樹間有一隻蝴蝶在飛舞,而在蝴蝶的翅膀上則是一個太極的圖案,顯然這副雕刻正是取自莊周夢蝶的典故。王齊道以前翻看家裡的老照片時,發現原本在門的兩側其實還有一對石獅,其中一隻的鼻子上有一隻石蝶,石蝶的翅膀上同樣有太極的圖案,後來從爺爺的口中得知,石獅被送給了省城的一家公園。
王齊道在門前也不停留,走上前去直接推門而入。入眼的是一片還算寬敞的天井,天井中用水泥柱撐起一片紫藤蘿。在紫藤花的下放著一張方形的石桌,透過倒懸而下的紫藤花簾,可見到向東的主屋和坐南北的廂房,房子並不是村中常見的磚混房,而是石牆、青瓦,牆壁上的青苔、快被抹平的鑿刻痕迹都在彰顯著房屋的悠久。
王齊道走進園中,一旁拴著的黃狗,抬起頭看了他眼又倒頭繼續無精打采地爬在那兒。在花簾中,一條花道被亂七八糟的修剪了出來。王齊道直接用手擋開身前的花序筆直的向前走去。
「王齊道!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直接從中間走過來,花都被你弄掉了。」正巧此時三個女人從堂屋裡走了出來,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中年的婦女,對王齊道不滿地說道。
「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把花剪成那樣,出門上個廁所都要七拐八繞。」王齊道說著腳下不停繼續向走去。
「你給我停下。」婦女見他兀自向前,氣惱的叫住他。「過來!」
「我這不是正在過去嗎?」事實上王齊道走的方向正對著她們。
「我讓你從旁邊剪好的地方過來。」
「李霜琴童鞋,召喚小的什麼事?」說話間王齊道都已經走出了花簾。
看著走到近前的王齊道,李霜琴走上前去抬手擰住他的耳朵。「臭小子,老娘的話都敢不聽!」
「媽,我知道錯了,快放手!」王齊道一邊趕忙求饒,一邊小聲提醒道:「有人看著呢。」
「哼!今天有客人在我就饒了你。」經他提醒李霜琴才想起身後還跟著的兩個人。「來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兒子王齊道,皮猴一個。」隨後又介紹起身後的二女,「這是趙齊眉,這位是陳齊琪,她們是跟你大伯一起回來的。說起來你們的名字中都有個齊字呢!」
王齊道撇了撇嘴,有個字相同算什麼,華夏這麼多人名字一樣的都海了去了。王齊道這邊不在意,那個叫陳齊琪的卻頗有深意的看了眼他。
「可惜太漂亮,不是我的菜。」打量了下二女,王齊道心中下了結論。固然二女的樣貌都是難得的美女,甚至超過了很多所謂的美女明星,只是王齊道向來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只是不咸不淡的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就將注意力放到了別處。
「我大伯?」王齊道突然想到了什麼,「不會是傳說中我那位離家三十多年的親大伯吧?」
「你猜對了。」李霜琴嘴上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王齊道小心藏在身後的盒子。
「你們這是要去哪?我爸呢?」反正被看到了,王齊道便大方的把盒子拿了出來,他是真怕自己老媽搶去把裡面的東西給拆了。
李霜琴看清盒子是什麼后眼睛就挪開了,顯然對它並不感興趣。「我帶她們出去轉轉,你爸在屋裡和你大伯說事情。」又對二女說道:「走了!姑娘們,我帶你們去轉轉,第一站『動物園』。」完了還不忘轉過身來對王齊道說道:「不就是《盛世》的遊戲頭盔嗎,看把你小氣的,我自己有!不會搶你的。」說完帶著二女去看她的「動物園」去了。
李霜琴所謂的動物園其實就是她養東西的地方,別人養雞,她也養雞,不過養的是微型的元寶雞,最大的才一斤五,雞蛋比鵪鶉蛋大不了多少。別人養兔子,她也養兔子,不過是長毛兔,除了毛就沒多少肉了,而養這兩種動物當然不是為了吃,而是因為它們好看好玩。她還養過一天鴕鳥,第一天拿來第二天就被王齊道老爸偷偷處理掉了,為此王父還被她埋怨了好久。
聽到她不搶王齊道鬆了口氣,其他的也沒在意。看到她們離開,自己也朝堂屋走去,傳說中的大伯回來自己總得去見上一見,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禮貌。
王齊道走進堂屋,屋裡電視是開著的,正在放著新聞。沙發上只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此時正喝著茶看著電視,感覺有人進屋,向門口看來。
「江一龍!怎麼是你?你怎麼在我家?」王齊道看到男人的樣子驚訝的問道。
「怎麼不能是我,再說我就不能來你家嗎?」男人看到來人是王齊道,並放鬆下來,舒服的向後靠去,腳也翹了起來,繼續看著電視。
王齊道把手上的東西放下,看著他。「說吧,找我什麼事?」
「那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我只是陪別人來的。而且我之前也不知道這是你家。」男人懶散地道。
「陪別人?誰?對了我家老頭呢?」王齊道想到了一種可能,「你不會是陪我大伯來的吧?」
「假如你大伯叫王忠的話,那就是了。至於他們,在那裡面談事。」說著手指向一道房門。
王齊道印象中自己大伯應該不叫『王忠』,不過既然自己母親都說了來人是自己大伯,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跟我大伯扯上關係的?」王齊道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
江一龍喝著茶淡然地說道:「我的一身本事是他教的,而且他還救過我的命。」
「據本台消息,將於明天凌晨開放的全息網路遊戲《盛世》頭盔在全球範圍內已經賣出2億份。。。。。。」,王齊道沒有再追問,電視里此時正好在說關於《盛世》的內容。
「那裡面裝的是《盛世》的頭盔吧?」江一龍指著王齊道提回的盒子問道。
「剛從市裡拿回來的。」
「那正好,你大伯給你們全家都帶了頭盔,既然你有了,你的那個我就收下了。」江一龍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自己不是有。」王齊道當然不願就這樣便宜了他。
「我那是軍用的,不能接入網路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要也行,給你打個八折。」王齊道緊咬不放。
「你。。。。。」江一龍止住了剛到嘴邊的話,因為書房的門開了。
率先走出的是一個六十左右的男人,身材不高,一米七上下,精神奕奕,虎步龍行,仔細看之眉宇間與王齊道有幾分相似。順后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比前面的老人略高,面容相似,但卻多了幾分書卷氣,此人與王齊道的相似度就更高了,差不多就是二十年後的王齊道。不用說來人正是王齊道的大伯王忠和父親王懷秀。
「爸!」看到二人走出來,王齊道和江一龍站了起來。
「回來啦。」王懷秀看了他一眼,向他介紹道:「這是你大伯。」
「大伯好!」
「你叫王齊道吧,不錯!長得跟你真像,就是瘦了點。」大伯邊對身邊的王懷秀說著,邊走上前拍了拍王齊道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後就勢坐在了他的旁邊。
王懷秀走到另一邊,然後指著江一龍給王齊道介紹道:「這位是你江叔。」
王齊道聽了一陣白眼,自己老爹這輩分給自己排的,「江。。。。大哥。」那聲江叔王齊道終還是沒叫出口,開玩笑讓他叫眼前的這個正揶揄地看著他的無良男人為叔叔鬼才願意,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江一龍今年才二十九而已。
「你。。。。。。」聽王齊道擅自改了稱呼,王懷秀剛想呵斥他。
還好王忠出來圓場,「算了,齊道這樣叫也對,小江也一直叫我王叔。而且他們倆好像早就認識了。」王懷秀讓王齊道喊江一龍叔叔時,兩人臉上的表情被他全看在了眼裡,以他的閱歷自然能看出二人之間有貓膩。
「對啊!我們剛剛已經認識過了。」看到王懷秀懷疑的看向自己,王齊道忙解釋道。
「是嗎?」王懷秀看了他一會兒,所謂知子莫若父,心裡有了答案。「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做飯去吧。」
「那大伯你們聊著我先去做飯,馬上就好。」王齊道如蒙大赦,起身去做飯去了。
隨著王齊道的離去,王氏兄弟的目光轉向了江一龍。
「我。。。。。。」江一龍被看的渾身不舒服,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裡面說。」王懷秀打斷了他,說著起身走進了之前才剛出來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