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烙印圓滿
「無冤無仇,為何追我至此,對我出手?」江東羽微微喘息,這一拳可真是痛呢。
「不殺你已是仁慈,這裡荒無人煙,縱使殺你也是白死,乖乖隨我走免得受皮肉之苦。」嬴文斌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江東羽,「井底之蛙也妄圖高攀枝花,你不是想名揚天下嘛,來,打敗我,就可以。」
「我若與你同境,殺你不過翻手之間。」江東羽思索著,此時以他能用的神通,想從九重天仙手中逃脫,還真是希望渺茫。
「你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我這等修為,連仙力都沒有的凡人,體質倒是不錯,接我一拳還能站著。」嬴文斌驚訝於江東羽的身體不凡,但並未放在心上,瞬間出現在江東羽身側,隨意一掌打去。
降魔拳法是江東羽習得的第一門武學,乃佛宗羅漢降魔所用,強悍無比,在江東羽萬法皆通之後,更是
將此拳法修至巔峰,霸道至極,如今再次施展,自有一番威勢。
「有趣。」嬴文斌與江東羽交鋒,似雄鷹戲兔,不施仙術,僅以力對之。
大漠飛舞,風起雲湧,嬴文斌越打越心驚,這人的拳法怎如此霸道。
「青天伏虎。」一道羅漢法相出現在江東羽的身後,一拳將嬴文斌轟進沙漠之中。
沙漠崩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沙漠深淵出現,嬴文斌面色陰沉的沙漠中浮起,嘴角有著一抹血跡。
「不可輕敵,是我錯了,你這螻蟻,隱藏的夠深啊。」
嬴千任曾說過此人沒有仙力,但方才的羅漢法相不是神通又是什麼,那一拳傷到了他,蘊涵著極為精純的仙力,雖然這等傷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卻讓他極為恥辱。
嬴文斌憤而出手,拳風,掌印,劍訣,光影,百般變化湧來,快到不可思議,江東羽節節敗退,血流不止,骨骼不知斷了多少。
「我要你死!」嬴文斌手中捻法決,「翻天靈印結吾掌心,吾乃天皇手執靈印。」
一道遮天蔽日的印章蓋下,江東羽抬頭,臉色沉重,一字一頓道,「翻,天,印!」
大印砸下,江東羽屍骨無存,連滴血都沒有留下,嬴文斌施展神通,抹去此地的因果,除非有仙王為江東羽出頭,否則根本算不到是他殺了人。
「心兒連你名字都不知道,即便想推算你的生死也沒辦法,要怪就怪她拉了你的手。」嬴文斌冷聲道,聖城不準殺人,可只要不被人抓到把柄,自然無事,若世家子弟死了還有族人為其找尋兇手,可一個無親無故的人死了,甚至都不會有人知道,更別說為其推算是誰殺了他。
這片大漠一如既往的荒蕪,偶然有人路過,在這大漠之下,多年來埋了太多屍骨,但無人會在意,小人物死了不會影響花開花落,日月東升,甚至不會掀起些許波瀾。
……
百年時間匆匆過去,這對於仙家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而已,但這百年中卻發生了許多事情,聖都出現了一些驚才艷艷的人物,鬼劍門李自在以六重天的修為戰勝了九重天的族中長老,一時間名聲大噪,天地一陣沐家沐晴雪出世,在登仙台與成名已久的仙王比試,憑藉自身玄妙陣法,撐了一柱香的時間后才落敗,與此同時,蓬萊仙境,秦皇島,神音山,水月洞天,昆墟界這五大聖地中亦有門人行走於聖都。
聖城極北邊域,一個身穿龍紋綉金袍的男子和一個身材勁爆的紅衣小蘿莉走在一條繁華的小吃街上。
那男子手裡捧著幾百樣各式各樣的美食,紅衣小蘿莉嘴不停歇,一臉滿足。
「呀,吃飽了。」紅衣小蘿莉拍了拍平坦的小肚子,張開雙手,聲音甜美稚嫩,還帶著些許奶氣的說道,「好累,要背著走。」
「好。」金袍男子將手中美食收進儲物戒中,寵溺的摸了摸紅衣小蘿莉的腦袋,將她背起。
「滾開都滾開。」
一匹地龍馬橫衝直撞,地龍馬上騎著一人,大聲喝道。
「是天都府的小霸王。」眾人竊竊私語,紛紛避讓。
「哼,投了個好胎而已,小小年齡滿身戾氣,整天縱馬奔襲,真想揍他一頓。」
「噓!慎言,他身邊有天仙守護。」
李文喻死於鬼都,其父悲傷不已,在十年前生下了第二個兒子李文越,不求他能名震聖城,只求能平安一生,因此自幼溺愛養成了李文越紈絝的性格,這在仙王勢力中實屬罕見。
「滾開,滾開。」李文越看到前方這一男一女不避不讓,當下大怒,舉起長鞭就抽了過去。
男子停下,回身半轉,伸出一指,一道驚鴻劃過,地龍馬四分五裂,李文越重重的摔在地上,以臉貼地滑行數十丈才停了下來。
「放肆,你們這對狗男女!」李文越暴跳如雷。
啪!
李文越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神情冷厲的男子,嘴角微顫,他被打了?心中萬語千言堵在嘴邊說不出口,這男人的眼神好凶!
哇的一聲,李文越哭了出來,眼淚嘀嗒嘀嗒的落下,有委屈,更多的卻是被嚇的,他看到了殺意。
「昔日的九州太子光臨聖城,有失遠迎啊。」李從鶴緩緩走來,他認出了那龍紋綉金袍,將昔日二字說得很重,一臉冷笑。
「飛鴻仙君李從鶴,據說他已經七重天了。」圍觀者小聲低語著。
「讓他道歉。」靳凡不在意李文越縱馬橫行,但那句狗男女卻是觸動將踏的逆鱗,他已不是太子,罵他都可以,但罵她不行。
「文越才十歲,太子要和孩子一般見識嘛,殺我天都府的獸,傷我天都府的人,這裡是東荒的聖城,不是你九州的皇宮,而是我聽說你已經失去了九龍真氣。」李從鶴知道的也是頗多,絲毫未將靳凡放在眼中,稱他太子更多的是一種嘲諷。
「不道歉,我殺他。」靳凡取出一把劍,一把普通的仙劍,就這麼舉著。
「你敢!」李從鶴瞪目,怒斥道,「聖城的規矩,你敢當街殺人?」
「只是殺你天都府一人而已,你覺得聖地會因此殺我?我雖不是太子,但我依然姓靳。」
「太子還真是威武霸氣,絲毫不將我天都府放在眼裡,不知道失去九龍真氣的你如今何等修為,請太…子賜教。」李從鶴冷笑一聲,一隻巨大的仙鶴虛影出現,人隨鶴行,龐大威勢內斂,只留那鶴嘴一尖,沖向靳凡。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靳凡持劍瞬刺,霎那間人已從鶴頭到鶴尾,輕手一揮,將劍上的血漬甩在地上。
鶴影破碎,李從鶴的胸前,一道劍痕從左肩到右腰,劍痕平滑如鏡,宛如兩條永不相交的直線,李從鶴血流不止,從空中墜落。
靳凡看向李文越,只聽撲通一聲,李文越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胯下一抹水漬染濕了褲子和地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騷氣。
「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李從鶴艱難起身,嘴裡還噴著血水,哀求道:「請手下留情。」
靳凡面無表情,輕聲道:「撤了天都府對江東羽的通緝令。」
「這我做不了主。」
「那就讓天都府的家主再生一子吧。」靳凡出劍,乾脆利落,沒有絲毫遲疑。
空間突然靜止,靳凡的劍都變緩了,他的劍被一人的手掌擋了下來,再難入分毫。
「天都府會撤了通緝令。」那人沉重的說道。
「父親。」李文越見到那人,頓時哭喊道。
「以前是我太驕縱你了,遲早會為家族帶來大禍,從鶴,將他帶回天都府,不入天仙不準出府。」
「父親,父親!」李文越大驚,他如今不過蛻凡,到天仙不知道要多少年。
天都府府主李亦風嘆息一聲,看向靳凡,道:「家門不幸,讓太子見笑了。」
「你可以殺我,為何要妥協?」
「太子方才那一劍,我看見了,只希望太子未來執掌九州后,不要清算天都府。」李亦風感慨道,若沒有見到那一劍,他還可能鋌而走險,可既然看到了,也就明白了,靳凡依然天賦絕代,即便暫時失去太子之位又如何,在這種情況下,九州真的會允許別人殺靳家未來的希望嗎,殺了沒有任何好處,只會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好。」靳凡背著火靈兒緩緩消失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
……
荒蕪的大漠中,一道符紋從沙漠中浮現,這道符紋完整無缺,散發著仙光,一滴血從符文中生出,緊接著從血中生出五臟六腑,骨骼,肌膚和雪色的髮絲,一具完美的肌體出現在大漠中。
「百年時間,仙王烙印終是圓滿。」江東羽活動著筋骨,舉手投足之間便有驚雷之聲在體內轟鳴,江東羽輕踏腳步,以他為中心,大漠變雪地,範圍無窮盡,所有行走在大漠的人皆詫異不已,這荒蕪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大漠,成了一片雪域。
亂神筆出現在江東羽的手中,他提筆繪之,雪域中出現了河塘,瀑布,雪蓮,寒梅,一座座高山平地而起,一隻只雪狼在山巔咆哮,一根根松竹在雪地生長,最為神奇的是,這雪不寒冷,還有著些許暖意,以前需要藉助江楚河留在亂國的畫陣才能做到道畫乾坤,而現在他自己便能做到。
亂神仙筆浮與空中,化形成人,手持白毛筆,滿臉的不可置信,這裡不是亂國,可亂神卻同樣可以化形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