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手老黑（1）
才出狼窩，又入虎口，莫紫研也覺得自己命中多坎坷，她生性溫柔善良，逆來順受的事遇的多了，所以在自己被冤枉的這件事上，她並沒有表現出對現實的不滿，甚至，她放棄了上訴的機會。只是心中牽挂著還在念書的弟弟，這些天她最思念的人不是自己以前的男朋友，而是這個強姦了自己的楊風，她覺得，把自己的弟弟交給楊風，自己很放心。
眼下見楊風竟來看自己了，早已經醞釀好了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莫紫研雙手緊緊抓起電話貼在耳朵上，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見到這種情景，楊風恨不得現在就把莫紫研給解救出來，但他畢竟是有理智的人，他努力擠出個微笑，柔聲道：「別難過，你要相信我，別忘記了你是我的女人呢！」
「幫我照顧我弟弟！」
「當然，你弟弟不就是我大舅子嗎？我怎麼敢怠慢了他？」
被楊風怎麼一開導，莫紫研心情也開朗了點，她微微擰了下身子，嬌羞道：「你貧嘴，我弟弟叫莫冷，在Ｓ市十一中，三年級（５）班，我走了他就拜託你了。」
這女人，如此潦倒的時候，竟然還有如此丰韻，楊風心中微動，道：「你放心吧，天塌下來，有我呢！我比較高不是？我沒有倒下去，誰能傷害到你呢？」
這楊風也實在是牛，旁邊就有獄警候著，他竟然毫不在乎地說出這種有威脅性的話來？好在別人也不把他放眼裡，就沒有多計較。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象我這樣的女孩多呢！」
「小傻瓜，普通的蘋果從樹上落下，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麼，可是在牛頓眼裡，卻是一個嶄新世界的誕生，假如我是牛頓的話，你就是那個砸在我頭上的蘋果。」此時的楊風，雙眼也涌滿柔情，不過一天時間的相處，這個美麗善良的苦命的女孩，在他心中已經紮下了根。
「那麼，等十年後，我老了你還會要我嗎？」莫紫研再次流淚，不過這次卻是感動的淚水。
「當然，那時候我也會老的嘛！」
從西湖臨時看守所出來后，楊風心急火燎地趕到了塗文海經營的休閑吧。
休閑吧位於Ｓ市南區，在那一小片地界也算的上是個高級的休閑場所，門面裝點的也就自然比較豪華，不說裡面，單說外面那兩百來平方米的霓虹燈廣告牌，製作就極為講究，字上的燈光分為紅黃綠三種，每種顏色的燈依次閃爍，自由自在四個大字在迷離的燈光照耀下顛倒變化，乍一看去還以為這四個字也被裡面的氣氛迷醉了，隨著裡面的勁爆音樂在瘋舞。
楊風卻哪裡有心思打量這個？悶著頭就往裡面沖，門口兩位留著長發的哥們見一個潦倒的瘦削青年漫身殺氣地望里便闖，還隱約透來一股人的氣息，忙伸手攔出了楊風，警惕道：「站住，找誰的？」
「我找你們老闆塗文海。」楊風沒有停下腳步，邊說邊往裡面走。
「等我們通報下再進去不遲！」見楊風沒有站住，其中一位哥們在楊風肩膀上暗示性地拍了下。
「別惹我！」楊風驀地轉身，用通紅的雙眼盯著拍他的那哥們，冷冷道。
這是什麼眼神？那哥們一個寒戰，彷彿被一隻憤怒而壓抑的狼盯上的感覺讓他吞了口唾沫，閃電般縮回了還放在楊風肩膀上的手，語氣也柔順了許多：「我帶你去，跟我來！」
雖然說跟他來，可是那哥們並沒有動身，只是邊說邊掏出手中的電話，撥弄兩下放耳邊聽了聽，道：「海哥，有個年輕人說要找你！」
「年輕人？」電話那邊沉默了下，突然大聲道：「老子的兄弟你叫年輕人？年輕人是你叫的？叫風哥，趕緊帶我辦公室來！」
「是是是！」那哥們一連道了三個是，心中有些鬱悶又有些寬慰，鬱悶的是這人一臉衰相，竟然能跟海老大稱兄道弟；寬慰是這人果然有來頭，那麼也就難怪自己剛才會被他嚇住了，他收了電話，畢恭畢敬地叫聲：「風哥，請！」
見到塗文海的時候，他正神色凝重地坐在沙發上抽煙，看這辦公室煙霧繚繞的樣子，估計還真抽了不少。特殊的時候哪裡有心情客氣？楊風幾步跨上前，點了點頭道：「現在四點了，怎麼辦？」
塗文海朝那長發哥們揮了揮手，道：「出去吧，請老黑來見我。」
等那長發哥們退出去后，塗文海長長吐了口氣，看著楊風道：「這事，是不是還應該考慮考慮？一旦栽了，那問題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要救她。」楊風說話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也罷！」塗文海把手上的煙頭按在煙灰缸里，狠命轉了幾下，道：「說實在的老子也看不慣這些鳥公安，雖然我們一直保持著友好相處的關係。你放心，我已經通過關係調查清楚了，囚車八點出發，車上加司機一起四個武裝民警，大約在十點半左右駛出市區，走３２０國道開往ＹＵＮＮＡＮ，十二點左右到達青麗山角，那地方前後二十里沒有人煙，我們就在那裡下手。」
「劫囚車？」這可不是好玩的，即便楊風早豁了出去，但長久以來的守法教育還是讓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除了這樣，你有什麼好辦法？難道你想和他們談判？雖然絕大多數警察是好人，不過這Ｓ市的少數公/安，比我們還黑。」塗文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狠狠道：「你也知道，我這是個地下賭場，你知道我們一個月要孝敬多少錢嗎？五十萬啊！」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低微的敲門聲，塗文海朝門那裡看了一眼，道：「進來。」
門推開后，外面走進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臉漢子，楊風見這人氣勢不凡，不由細細打量了下，此人理著平頭，鼻樑上掛著一副大號墨鏡，四方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配上一身深黑色的立領中山裝，卻是有些冷肅殺手的味道。
塗文海見楊風被老黑的氣勢吸引，不由得意地笑了笑道：「小風，你可不要小看了我們老黑啊！出道三年以來就從來沒有失手過，我大哥幾次都想把他挖去，無奈這老黑義氣，愣是留我身邊不走。」
那老黑對塗文海的讚許毫不在意，彷彿是在聽一個不認識的人話家常，他關好門，徑直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眼神也不停地在楊風身上溜來溜去。一個潦倒如斯的人，老闆竟然會叫自己出手幫他？
有能耐也沒有必要這麼牛吧？楊風見老黑似乎不太把塗文海這個大哥放眼裡，便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塗文海，希望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塗文海尷尬地笑笑，道：「老黑就這脾氣，不過做起事來毫不含糊，看在我們倆關係上，哥哥就向你透露下，這老黑在退伍前是特務連的連長，擒拿散打，越野奔襲，武器架駛無所不通，特別是那槍，真給他玩神了，你朝天上扔個小肉包，他隨手一槍就能把餡給打出來。」
怪不得這麼牛，原來是個高手！
其實這時候塗文海不透露楊風也知道這人的本事了，因為他感覺自己竟絲毫看不出他心裡想些什麼，坐在那裡便如冷冰冰的鐵板一般！楊風客氣地朝老黑點點頭，伸出左手道：「你好，我是楊風！」
「客氣！」老黑伸出手和楊風靠了靠，話里沒有一絲人情味。
「以後大家都是兄弟，就別客氣什麼的了。」塗文海掏出支煙點上，道：「時間也不是很多，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和你們說說，你們好有個心理準備。」
說到點子上了，楊風坐在了沙發上，用迫切地眼神看著塗文海。
「老黑，你帶幾個信的過的弟兄，等下陪小風去一趟，務必在囚車到達麗山腳下前趕到那裡，設下路障。至於具體的解救方法，這個我就不如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就好！」塗文海把眼光轉向楊風，繼續道：「小風，你是第一次干這勾當吧？到時候不要心虛，一切老黑自有主張的，你就等著安慰安慰被解救的娘們就好了！」
塗文海幽幽吐了口煙，表情凝重地看著老黑道：「假如解救成功，你們速速棄車上麗山，會有弟兄接應。假如沒有成功的話，除了你們倆，我不希望看見還有其他人回來。」
塗文海能從一個抄刀手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絕非偶然，就憑他這分處事的心計和魄力，一般人也就只有望洋興嘆的份。
楊風雖知他之所以如此賣力，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一分本事，也不禁有些感激。
「別怪做哥哥的我心狠，我這也是被的。」
楊風驀地聽到塗文海的心聲，有些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倉促下也不及細思，便與塗文海道了別，老黑當先出了門，楊風也便隨後跟去。
眼見著楊風與老黑出了門口，塗文海長出了口氣，手裡的煙蒂在煙灰缸里用力捻滅，不知何時，他背後已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冷冷道：「你倒是捨得。」
塗文海似是早知此人是誰，只是默然不語，也不分辯，卻又從茶几上提起了手機，按個號碼，電話一通，便道：「陳公子嗎？事情已辦妥，我的家人，還請陳公子」「好說，就這樣了。」
那邊只淡淡應了一聲，塗文海手機里便傳來了『嘟嘟』的一陣忙音。
出了辦公室，那老黑一言不發的只顧走路，死氣沉沉的氣氛令得楊風很不習慣，咳嗽了一聲，楊風道：「黑哥，我們先是去哪？要不要多挑幾個人？」
「跟我來就是。」老黑沒有回頭，冷冷地撇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