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命枷鎖
張宇狠狠瞪了麻子那些人一眼,「手機都拿來。」
張宇接過手機,用力摔在地上,摔個粉碎。
「現在沒證據了,你們趕緊給沈醫生道歉,要是耽誤了老爺子的病,我饒不了你們。」
二女兒面色煞白,她何曾這麼低聲下氣過,眼下,所有的希望都在這小子身上,她不得不低頭,「沈醫生,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
張宇見沈尋還是一動不動,以為他還沒消氣,「沈醫生,你到底怎麼才能消氣,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辦到。」
「哎,像我這樣廢物,怎麼會有人相信,我能治好老爺子。」
「誰敢說你是廢物,我第一個不答應。」
台階上,霍雨柔胸口微微起伏,這個傢伙是說自己呢。
眼下,張風雷的狀況很差,要是真的在醫館門口咽氣,張家人還不得拆了豐和醫館。
她走到沈尋身邊,壓低聲音,「差不多行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想到怎麼樣,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廢物,你敢讓我看病?」
「你……你別得寸進尺,我那是……氣話!」
氣話?沈尋心裡忽然明朗了不少,這麼說,在她心裡,自己還是有點地位的。
「這手術可不好做,做完也都到凌晨了,我只能睡在醫院的椅子上,好凄涼啊。」
霍雨柔攥著粉拳,這個傢伙,敢藉機談條件,太無恥了。
「是你自找的,我又沒不讓你……不讓你回去。」
沈尋強忍著笑意,「這可是你說,一會載我回去。」
「少廢話,趕緊進去。」
張風雷被抬到了治療室,霍雨柔和劉強都跟在後面,霍雨柔滿臉憂色,沈尋有多少本事,她再清楚不過了,老天保佑,治不好沒關係,千萬別給治壞了。
劉強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架勢,他巴不得沈尋犯錯。
張風雷的上衣被揭開,露出胸口,老人雖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但臉上已經出現絳紫色。
沈尋取出銀針,在酒精燈上燎了燎,正準備刺入,霍雨柔嬌呼,「你幹什麼?」
「針灸啊,老人肺部感染厲害,又不能動手術,吃藥效果慢,只能利用針灸疏通肺經,再利用藥物拔除毒素。」
霍雨柔見他大言不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沈尋平時連個感冒發燒都沒看過,竟然敢用針灸,幸虧自己跟著過來,否則定然釀成大禍。
白慶明在一旁也吃驚不小,倒不是覺得他醫術不行,而是他這般年紀,很少有人會針灸,更何況是如此急症,敢用針灸,著實需要一番膽色。
沈尋聳聳肩,「你們現在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說完之後,他舉起銀針就要往下刺,霍雨柔上前握住他的手,美目噴火,「萬一……這次我再也不會管你!」
沈尋身體一僵,霍雨柔的小手涼絲絲的,滿是冷汗。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握手,沈尋心裡如小鹿亂撞,很沒出息。
他正要開口,忽然,輕微的破裂聲,來自他的靈魂。
非常輕微,沈尋卻無比確定,他聽到了。
難道,兩個人觸碰就能解開枷鎖?
不不,解開談何容易,至少有用。
沈尋轉過身,背對眾人,從脖領裡面掏出一枚玉墜,玉墜竟然微微發光,天哪,真的管用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給沈正國打電話,小爺終於能恢復富二代的身份了。
強壓內心的激動,沈尋轉過身,俊臉因興奮而通紅,霍雨柔氣的直咬牙,不就碰了下手嗎?至於這麼激動。
「雨柔,你放心,有我在,沒問題!」
他轉過身,深呼吸兩口,心裡有了底氣,整個人氣勢也不同。
霍雨柔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傢伙,怎麼忽然讓人心生一股信任?
她在心裡嘀咕,鬼才信你,你別壞了我豐和醫館的名聲就行!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沈尋的第一針已經刺入。
手太陰肺經,從手指少商穴開始,到雲門穴止,共十一道穴位,左右一共二十二道穴。
白慶明見他下針的穴道,不禁咦了一聲。
奇怪,他竟然沒有選擇主脈。
沈尋的確沒有選擇主脈,而是從支脈入手,尋常中醫用針大多選擇主脈,因為穩妥,卻被見的最有效。
沈尋選擇的支脈從腕后橈骨莖突上方分出,經手背虎口部至食指橈側端,脈氣由此與手陽明大腸經相接。
張風雷正是此處經絡發生病變,才會表現出為胸部滿悶,氣息不足。
這是沈尋第一次用針,未免有些緊張,好在整個脈絡圖早已經刻在他的腦海中,兩針后,他越來越有信心。
白慶明看的一愣愣,沈尋的針法,他聞所未聞,倒不是他自誇,他也算頗有見識,竟然連沈尋所用何針法都沒看出來。
沈尋一連刺入五針,而當他要刺入第六針的時候,忽然胸口劇痛,好象有一股鬱氣,噴涌而出,他嗓子一甜,強壓不下,一口血噴出來。
沈尋內心苦笑,秘典上說的沒錯,這三才針共八針,前五針乃凡人針,凡人練成已經可除敗兵,再上,是地元針,分兩招,最後,一針為囚天針,號稱改天命,囚天意。
自己終究還是凡人,能用到五針,已經極限。
霍雨柔嚇得不輕,見沈尋搖搖欲墜,趕緊上前攙扶住,嘴裡一通埋怨,「不行非要逞能!現在怎麼辦……」
沈尋被血迷住嗓子,說不出話來,他掙扎站穩,眼睛盯著張風雷。
忽然,張風雷的眼皮一點點張開,嘴唇微微翕動,他似乎要說話。
張宇趕緊趴下來,「爸,你想說什麼?」
「我……我……好了!」
霍雨柔美目當中射出喜色,他真的治好了……
沈尋好容易喘勻氣,嘴角仍帶著血絲,「老爺子,你的肺出毛病了,我雖然疏通了肺經,但後續的治療還是不能麻痹大意。」
張家人各個喜不自禁,現在沈尋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尋露了這麼一手,連白慶明都鎮住了。
「沈醫生,你這針法可有來頭?」
沈尋自然不能告訴他,否則,霍豐和立刻就會知道自己偷學他的秘典。
「這哪算什麼針法,我只是從幾本醫書看到,沒想到挺管用的。」
白慶明呵呵一笑,他又不是三歲小孩,豈能相信沈尋的鬼扯,不過,這也是人家的獨家秘技,不能坦然相告,也能理解。
白慶明素來愛才,見沈尋有些本事,就動了挖人的心思,「沈醫生,你有這手絕活,留在小小的醫館,太屈才了,不如跟我去一院……」
沈尋一怔,他下意識朝霍雨柔望去,「這個……你得問她。」
白慶明呵呵一笑,「小霍啊,你們醫館也不缺一個實習醫生吧。」
霍雨柔沒好氣道:「他是我老公!」
「咳咳……」白慶明被口水嗆到,咳嗽兩聲,甚是尷尬。
沈尋怔怔看著霍雨柔,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她第一次叫他那兩個字。
走出治療室,天也快亮了,折騰了一夜,霍雨柔回自己辦公室休息,沈尋回值班室,躺在床上,他卻毫無睡意,胸口那塊冷玉透著微熱,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你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我跟她一碰到,你就會發光發熱,這光熱還不消退,你說句話啊。」
沈尋像個精神病似的,跟一塊玉對話。
「不管怎麼樣,天亮去銀行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