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十九年前的約定（上）

只是這些連非洲平民都不如的所謂打手，又怎麼可能是李嘯天的對手。即使他們人多勢眾，也只堅持了三分時間，就全部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李嘯天抬腳跨過那些人的身體后，走到了林天浩身邊后，眼神冷峻的看著他，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問道：「你不要告訴我，我爸借錢這件事里，你沒有設局！」

林天浩面帶驚慌之色的回答道：「沒……，沒有的事，是你爸自己來找我借錢的，真的不關我的事！」

李嘯天皺了皺眉頭后，便一口抓住了他的衣領，並用單手將他提起來冷哼道：「最後一次問你，你有沒有搞鬼？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否則後果很嚴重！」

向來是養尊處優的林天浩，在看到李嘯天那擇人而噬的眼神后，絲毫都不敢懷疑他的話，他也不想去驗證那個後果會有多嚴重，所以他渾身有些哆嗦的回答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你千萬別打我！」

「少廢話，說！」

「是……，是我讓南哥設的局，我……，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這次。那些錢我不……，不要了，借條我也還給你，饒過我這次吧！」

正面被李嘯天的眼神注視著的林天浩，只覺得自己好像跌入了十八層地獄中的寒冰獄中一般，渾身上下都在泛著刺骨的涼意。他的大腦，更是不斷地在向他發出危險的警告，讓他儘快遠離這個危險的人物。

李嘯天這些年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手上的人命又何止才千八百條？這還只是他直接造成的，若是算上影夜小隊一起執行任務所造成的殺戮，怕是再翻上幾倍都不止了。

十二年的血腥之路，造就了影夜的輝煌，所以他的眼神就算是影夜內的隊友都不敢直視，又更何況是林天浩這個普通人呢？

要不是李嘯天不想辜負了教官的遺願，特意將身上的殺氣收斂了，要不然單憑他那一身恐怖的殺意，都能讓林天浩嚇得尿褲子。

「借條交出來，右手留下，否則……，死！」

被李嘯天舉在半空中的林天浩，現在絲毫都不會懷疑他口中說的死，只是跟自己鬧著玩玩而已。雖說他心中有著些許不甘，但是他卻不敢有任何忤逆李嘯天意思的想法，所以他慌不跌的點了點頭，並在口中連聲保證道：「好好，我……，我交出來！」

聽到他的話后，李嘯天便將他往地上一丟，林天浩才剛落地，就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幾步，直到「砰」的一聲靠在了金杯車的車頭上，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他用顫抖的手，從內衣袋中掏出一張按著手指印的借條后，努力的迴避著李嘯天的眼神，將借條遞給了他。

「右手留下！」拿過借條看了一眼真假后，李嘯天將借條放回自己口袋后，繼續盯著林天浩說道。

李嘯天的話，讓林天浩本就嚇得蒼白的臉色，更是一下就變成了死灰。他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口中求情討饒的話，卻是始終不敢說出口。

「哼，敢欺我李嘯天的家人，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李嘯天在口中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后，便邁開步子，慢慢走到了林天浩身邊。

「你……，你要做什麼？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這一次，我願意……，我願意用錢買我的手，你開個價，我絕……，絕不還價？」

林天浩見到李嘯天向著自己走過來后，整個上半身忽然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無力的靠在了車頭上，在口中自己都不報指望的求饒。

看到他眼中絕望和後悔的眼神后，李嘯天腦中驀地就浮現出了一張張不同國籍，不同膚色的眼神，他們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到最後也是像林天浩這樣，逃無可逃，絕望無助，後悔不跌！

「你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至少你保住了自己的命。既然你不願意動手，那就讓我來幫你吧！」李嘯天一邊說著話，一邊出手如電的抓過了林天浩的右手。並在他絕望和恐懼的眼神中，將他的右手五個手指頭向後掰到了他的手背上，然後又抓著他的手指頭一擰。

「咔嚓，咔嚓……！」

「啊……，不……不要，饒……，饒命啊……！」

林天浩口中發出了凄涼的慘叫聲，但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以免觸怒李嘯天。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右手指頭，變成了奇怪的麻花形狀。

這種錐心般的疼痛，讓他臉上瞬間就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原本還算有神的眼珠，這會兒更是像死魚一般翻著白眼。

就在林天浩恨不得昏死過去，以免遭受這非人痛苦的時候，他的眼睛更是看到了李嘯天的右手手指，只是那麼稍微動了一下，一把漆黑如墨，似乎就連光線都能吸收的奇怪金屬材質的利刃，就從他的手掌中露出了一個尖頭。

等到他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下，然後收回自己的右手后，林天浩再次發現，那個奇怪的利刃一般的東西，已經從李嘯天的手上消失不見了。

就在他心中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忽然就看到自己的手腕上，一條紅線逐漸蔓延開來，然後任憑他怎麼努力，賭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右手了。

「帶他們滾！」

李嘯天懲治完林天浩這個罪魁禍首后，也不欲在和那些蝦兵蟹將計較，所以他用凜冽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個站在一旁噤若寒蟬的打手，在口中冷喝了一聲。

「啊……，是是，這就滾，我這就滾！」

得到他的允許后，那個打手卻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帶著滿身冷汗，將自己的同伴和林天浩一一扶進了金杯車，然後飛一般的開著車離開。整個過程甚至只花了兩分鐘不到，就在李嘯天的注視下，迅速的完成了。

重新回到樓上的李嘯天推開房門后，看到李雪花正雙目無神的坐在床邊上，一股心疼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就泛了出來。

「媽，你不用擔心，姓林的已經被我教訓過，就連我爸的借條都還給我了，你放心好了，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會找上門來了！」李嘯天抱著母親的肩膀，安慰著說道。

聽到他的話后，李雪花卻是猛地回過神來，臉上帶著關切之意，在他身上到處查看著什麼。

就在李嘯天有些不解的時候，才聽母親關切的問道：「小天，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媽，我沒事，那些渣滓就算是再來幾十個，我都不放在眼裡，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在呢！」

「沒事就好，小天，菡菡，媽對不起你們，讓你們一回來就遇到這麼多麻煩事，媽實在是沒臉，沒臉見你們啊，嗚嗚……！」一想到和自己分離了十九年的兒子，才一回來家裡，就遇到這麼多煩心事，李雪花的眼中又泛出了淚水。

「媽，快別這麼說了，我是你的兒子，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好嗎？」

李嘯天和夏筱菡在一旁安慰了許久后，才讓李雪花止住了哭聲，狹小的房間中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看著這隻容納下三個人，就已經顯得擁擠不堪的小房間，李嘯天不禁在心中打定了注意，明天最好給家裡換個地方住，現在既然自己已經回來了，就不能再讓家裡人吃苦受累了。

晚上三人一起去醫院，給夏正文送飯的時候，一家人又是好一陣感慨和唏噓。在得知自己的賭債已經被李嘯天解決的時候，夏正文更是泣不成聲的保證，日後再也不沾賭了。

而李嘯天更是從他的話中了解到，去年之所以他會去借錢賭博，也是因為夏筱菡即將畢業，在面臨分配的時候，要是沒有錢打點門路，說不定只能回到南楓市這個三線城市中。所以他才會一時情急之下，被林天浩鼓動著走上了邪路。

由於租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小房間，所以李雪花只能讓他們先去賓館將就一晚，明天她會重新去幫他們租下隔壁房間。

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的李嘯天，也沒和他們說自己的想法，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和夏筱菡一起離開了。

走出那片低矮破舊的住宅區后，並肩走在路上的夏筱菡忽然說道：「哥，你有快二十年沒有帶我去曲江邊了！」

聽到她的話后，李嘯天腦海中頓時就浮現出小時候，自己帶著她一起在曲江的江堤上，用鋼絲釣龍蝦，抓螃蟹的情形，心中也湧出了一股溫馨的感覺。

「菡菡，你明天不用回學校嗎？太晚睡覺你明天會起不來呢！」

「沒事的哥，我現在都大四了，這會正是到處實習找工作的時候，時間安排很自由，就算是在家裡待個十天八天的都沒事！」

「好，那我們去走走！」

「嗯！」

十來分鐘后，當李嘯天帶著夏筱菡，來到了彷彿一成不變的江堤上的時候，看著江邊上載種的柳樹和熟悉的石凳石桌，他的心中頓時就浮現出了無盡的感嘆。

「哥，你還記得我們在亭子的石柱上刻的字嗎？」夏筱菡說著話的同時，雙手也自然而然的挽住了李嘯天的手臂。

李嘯天雖然覺得有些不適應，但是面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所以他心中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后，便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胳膊說道：「當然記得了，我么會忘記呢！」

「那些字還在呢，自從你離開后，每次我想你的時候，就會來這裡坐坐。」夏筱菡說到這裡后，忽然就變得傷感起來。

她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后，便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自從你走後，媽媽每天都會看著你的衣服哭，一個月就瘦了二十多斤。爸爸怕媽拖垮了身體，所以將你的衣服和用過的東西，全部都燒掉了，所以也只有在這裡，我才能找到一絲你曾經存在的痕迹。」

夏筱菡說到這裡后，忽然就停住了腳步，然後抬起了早已經是淚流滿面的臉頰，猛地一下就撲進了李嘯天的懷中，在口中哭道：「哥，我好想你，馬上就二十年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