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其中有一個女子,長得很好看,卻渾身上下都是狼狽,她的眼睛里很是空洞,她的臉上消瘦了許多,有著紅塵女子的麻木,她因為消瘦,顯得有些難看,或者不是難看,而是一種失去了希望的灰色絕望,就像是一個屍體一樣。
這裡是青樓,毫無疑問的,她是一個紅塵女子,無論是她的身材還是臉型,在現在看來都無可挑剔,只是她太瘦了,瘦得讓人以為這不是人,是一個鬼。
她麻木的對著街上的人招手。
「客官,來快樂一次吧,一次五百靈石.......活好體驗高。」
她臉上擠出來的刻意的笑容,美則美矣,就覺得太假,太過噁心,只是路過的人很多,卻沒有幾個停下來看她的,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是那麼高級了,誰知道有沒有病呢?
都淪落到門口拉客了,也便輕賤了。
周圍的人看著狼狽的她,譏諷的笑了起來,「哎喲。這不是我們的花魁嗎?我記得花魁姐姐前幾年還只是賣藝不賣身,現在怎麼淪落到五百靈石一次了........」
「說什麼呢,以前她千金難求,是因為她好歹會許多東西,可惜啊,千不該萬不該,她就不該得罪九嬰皇朝的貴人,說什麼賣藝不賣身,真是笑話,在這些貴人面前,哪有什麼賣藝不賣身?貴人要你做母狗,你就是一個母狗,你不但要學會汪汪的叫,你還要翹起來你的後面。」
周圍的人嘲笑,看得出來,她過得很不好,她一直被排擠,她有一段凄慘的遭遇。
她咬了咬牙,沒有辯駁,而是選擇走開了幾步,她想要躲避一下,可是話題已經引出來了,那些人怎麼會放過她?
「那一次以後,她被貴人強行帶走,在行事的時候,用匕首刺了貴人一刀,嘖嘖嘖嘖,貴人什麼時候遇到這種事情?一怒之下把她修為廢了,把她的經脈摧毀,然後找來了九嬰皇朝最丑最噁心的一個流浪漢和她做了那事情.......」
「並且,貴人把這個事情大肆傳播,從那以後,花魁變成了一個底層的母狗,連最丑最噁心的流浪漢都能和她做那事?她憑什麼自命清高?這不是說這些嫖客不如那個流浪漢嗎?」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笑得咯咯出聲。
畢竟人就是這樣,在看到別人比自己好的時候,雖然嫉妒,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忍著,因為卑微的在底層,害怕被動不動就弄死了,一旦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跌下神壇,比他們自己還慘時,他們就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幸災樂禍和優越感。
你看,他以前那麼厲害,現在還不是比我慘?
這便是鳳凰落地不如雞。
所以,以前在你最輝煌時最是奉承你崇拜你的人,往往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最是欺辱你嘲諷你踩你,這便是人性,又或者,這便是那堆噁心的小人做著的噁心事情。
人只有在輝煌過後再落魄,才能最深刻的體驗人心,體驗人性。
「求你們,別說了!」
聽到了這些人的話,她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眼裡有驚恐,那是她的噩夢。
濃妝艷抹的女子看到她的求饒,越發得意了起來,「姐妹們,你們看看,這就是這個母狗,哈哈,她求我了。」
女子無法忘記以前眼前的這個「母狗」是花魁的時候,她作為侍女伺候她時的卑微。
「哈哈哈哈,真解氣,你看她的屁股,哎喲。都扁了,據說是那晚上那個流浪漢因為四十年沒有見過女人,太用力了的緣故......」
嘔嘔嘔!
她劇烈的嘔吐了起來,「別說了。別說了好嗎?求你們了!」
「求我們?那你跪下來啊?」
「跪下啊!」
「母狗,你跪下啊!」
她怔在了原地,看著那些讓人噁心的女人,看著那些濃妝艷抹的風塵女子,她顫抖著,早已經淚流滿面,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麼往事,她有些迷茫,她沒有跪,她只是搖頭。
「好想再看他一眼,哪怕遠遠的一眼,就夠了。」
她想到了那個記憶里的男子,那個算無遺策的天驕,那個明明深得無數師弟師妹愛戴的男子,偏偏選擇了修為天賦不高的她,那個在無數人面前都是恐怖人物形象的男子,在面對她時,會噓寒問暖,會苦笑,會惆悵,會捂著臉無語,那時候,她這個無腦的女人身後,總有一個幫她收拾殘局的人,她任性,她刁蠻,她無腦,和他在一起,她一點也不配,可是無論是他的家族怎麼反對,他依舊堅持要娶她。
現在想起來,他對她是真的好,好的過分。
他把她寵愛得像個小孩子,只是她不知道,她想要得太多,直到那個惡魔出現,一切,都毀滅了。
她突然笑了起來,「人生何處不相逢,龍山........對不起,我配不上你!」
她看著那些還在瘋狂笑的人,看著路上冷漠的路人,聽著那些污言穢語,她只覺得很噁心。
她還活著,她已經死了。
她恨許多人,她也愛許多人,如今,她累了。
她輕輕的從手裡拿出來一樣東西,那是一把劍,一把貼著符文的劍,這把劍,被她放在她的儲物戒里,無論是多少次,這個儲物戒她都留著,都藏著,因為裡面有她最珍貴的記憶,這是他送給她的。
她,便是周月。
「有的人本就不該死,有的人,也不該活,我不恨你們,我只恨我自己,所以,你們可以去死了。」
她手用劍劃開了手,滴下來了鮮血,落在了符文上,頓時,以她為中心,發生了一次劇烈的爆炸,她手裡的符文,是一個引爆符,她的那把劍,是一把地品靈器。
她的意識,在消散........
............
神玄宗,龍山獃獃的看著這一切,眼睛早已經血紅一片。
「月兒!」
陰陽鏡上面的畫面,突然之間消失了,他臉色變得瘋狂了起來,不陰不陽的臉上,露出極致的殺氣!
「你們都得死!都要死!」
「九嬰皇朝?」
「蘇陽,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