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男人的尊嚴
李保羅面如死灰,花傾雪跟他交往時,只提過家裡是做生意的,還有人在外地做官,他也沒多想。可誰知道她來頭這麼大,不光是她家裡,這五年下來,她本身的勢力也足夠讓他懼怕。
天楓集團雖主業不是外貿,但想要拍花傾雪馬屁的人還少了,只要那些人知道李保羅得罪了她,有得是辦法讓李家難過,東山再起也無從談起了。
可能會遇到的毀滅性後果,讓李保羅整個人呆傻在那裡。
李老頭卻很快回過神來,厲聲對他說:「你去找花總道歉,她提什麼條件你都答應下來。」
「爸,我這……」李保羅哪還有臉去見花傾雪,何況,顧新荷還不知去向。
李老頭低頭說:「你傻啊,花家比顧新荷家裡有權有勢多了,人家來鬧場,就說明心中還有你,這婚你先別結了。回頭去追花傾雪,你就是跪地磕頭也要把她追到手。到時候,天楓集團手指縫裡流出的油水,就夠咱家發達的了。」
李保羅苦笑無語,倒是那先前說話的人走上來了。
「你是李元謀吧?我是代表千城公司來找你的,你欠的三千萬該還了。」
李老頭渾身一抖,轉身就想走。那人往前一竄,攔在他身前,手更是往前一伸,一把茶刀滑出衣袖,抵在李老頭的喉頭。
「你想幹什麼?」李保羅大驚失色,上前喊道。
「追債沒見過嗎?」那人懶洋洋地說,「再給你們兩天時間,兩天後要是還不上,我會自己去拿。」
將刀一收,那人吹著口哨離開了。
「新荷不見了,我還是先找女兒要緊,這個酒,還是不要擺了。」
顧新荷的父親受的驚嚇不小,原以為李家多有錢,想女兒下半輩子能過得舒服些。誰想不光李保羅是個沒用的假男人,連李家也是個空殼子。
這婚結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他這一走,顧家的親戚也都走了。那些貴賓更是走得一個不剩,只剩下李家的人。
經理過來問:「還上菜嗎?」
「開,給我開,把菜都端上,錢都花了!」
李保羅躊躇了一會兒說:「我去找花傾雪。」
「嗯。」李元謀等他走後,才發現右手抖個不停,急忙按住了,深吸了幾口氣,才定住神。
又是李保羅的事,又是錢的事,讓他頭都大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李保羅追回花傾雪,這樣才能救得了李家。
天楓集團的地址很好打聽,但在樓下他就被攔住了。
「總裁的命令,不許你進去,你要硬闖,我們就報警。」保安站成一排,李保羅也闖不過去,他在下面干著急。
花傾雪卻根本不在大廈里,她早回家了。
換了便衣,一臉快意,灌了一瓶冰啤酒,陸飛就不讓她喝了。
「我好開心啊,特別是看到他那表情,你知道嗎?我這幾年過得有多辛苦……」
陸飛面無表情地說:「你喝多了。」
「你這小破孩,別管我喝酒。」
陸飛正想把她打暈扔到床上,很意外的,顧新荷找來了。他還以為她要來吵架,誰知她一進來,就連鞋沒拖,跑到沙發上,跟花傾雪抱成一團,哭成淚人兒。
「我就知道他不行,還以為他是想要等到,等到婚禮那天,可是,我早就知道他不對了。他沒反應啊……」
花傾雪卻在笑,開心的笑,顧新荷來這裡了,那李保羅這婚還能結得成?
這兩人又喝了四五瓶啤酒就被陸飛打暈扔床上去了。
他還沒吃東西,做了雜醬面,喝著啤酒吃過了,正要去洗澡,李保羅找上門來了。
這地方怎麼誰都找得到?
陸飛嘟嚷了句,隔著門喊:「人睡了,有事明天請早。」
「你打開門,我有話要跟傾雪說。」
李保羅不死心,那邊兩天後就要來收賬,這得趕緊跟花傾雪複合。但他聽到陸飛的聲音,心就沉到谷底了,這都同居了,他還有什麼指望。
「你不走?」
「不走,我在這裡等她。」
陸飛懶得理他,先去洗洗睡了。後半夜天快亮了爬起來看李保羅躺在地上睡著了,隨手一掌將他打暈。拖著他開車到郊外墳場,把他往墳堆上一扔,完事。
一回家裡,花傾雪和顧新荷都起來了,站在客廳里,一臉嚴肅的表情。
「你說,你昨晚上對我們做了什麼?」
「你一定做過什麼!」
陸飛脾氣再好也吃不消了,這不能冤枉人啊。
「我什麼都沒做,看你們喝多了,就把你們搬到床上去了……」
「然後呢?」花傾雪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顧新荷也是緊張的看著他。
「沒有然後了,我說你們是不是有病?你們年紀一個比我大十歲,一個比我大五六歲,我吃錯藥了碰你們?」
陸飛這話也沒說錯,花傾雪和顧新荷都相信了,畢竟她倆都還沒被男人碰過,真幹了什麼,也會有跡象。
但他那口氣,那話的內容,讓她倆瞬間暴走。
「你說什麼?你是說我老?」
「你多大啊,我比你大五六歲?你亂說什麼!」
這倆衝上去,一個掐臉,一個掐胳膊。
陸飛又不敢用力擋,狠狠吃了幾記,就喊道:「昨晚上李保羅來了!」
花傾雪和顧新荷瞬間就不動了。
「他來做什麼?」
「我看是想跟你複合?」陸飛指了指花傾雪,「我把他打暈扔去墳場了。」
顧新荷一下對他刮目相看,昨晚她也弄明白了,陸飛跟花傾雪不是男女朋友。
「那就由他去吧。噢,對了,新荷會搬過來住,我讓她進公司,先在公關部待著。」
胡楠那?陸飛心知肚明,胡楠對他客氣,那是因為冷姨和花傾雪的關係,顧新荷到那裡,可有罪受了。她雖說長得漂亮,但這文青氣質,也未必適合搞公關。
花傾雪的安排,有她的道理,陸飛才沒閑心去問她怎麼想的。
倒是這家中又多了個女人,還是花傾雪的意思,陸飛先要做的事就是將雜物屋給收拾出來。裡面堆放著十好幾個箱子,其中兩個還跟李保羅有關。都是花傾雪在國外生活的回憶,如今那根刺拔掉。
她也洒脫的把箱子付之一炬,都扔到個油桶里燒掉了,心情也變得開朗。
連第二天方銳見了,都拉著陸飛問:「花總是不是把中越那個案子拿下來了?」
「我哪知道。」
「哎,你是秘書,你不知道?」
陸飛當然不會跟他多說什麼,弄得方銳亂想,還以為花總是交男朋友了。
到中午時,陸飛才接到李保羅打到總裁辦公室這邊的電話。
「是你把我扔到墳場的?」
李保羅睜開眼時,先看到的是一塊墓碑,還以為自己被活埋了,掙扎著跑出墳堆,一身都是泥土。還有股不知是哪條野狗撒在他身上的尿騷味。
讓他又驚又怒,卻也很快想明白是誰下的手。
昨晚陸飛的身手,他可都看在眼中,花傾雪這新交的男朋友,不單年輕得過分,就是身手,那也是一等一的。
「沒證據的話,李總還是不要亂說吧。」
陸飛正想將電話掛掉,李保羅就發狠道:「你告訴傾雪,我知道錯了,當初不該喜新厭舊,我會改過自新,浪子回頭,從今只對她一個人好……」
啪!
陸飛掛掉了電話,他才沒精神去聽這些廢話。
當初你愛理不理,如今你高攀不起。
陸飛也沒告訴花傾雪這件事,等到中午時,他就先下樓,站在大堂那等著。師父曾說過,烈女怕纏郎。李保羅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果然,等到快下班時,突然在樓外出現了一輛麵包車,從上面下來一群人,手裡拿著鮮花氣球跟條幅。
紅底白紙,正準備扯起來,陸飛就叫保安過去。
「你們在做什麼?」保安在陸飛示意下,上前就將那些人都推回車裡,還將條幅奪下,遞給陸飛。
親愛的傾雪,我保重一生一世會對你好……真是好笑,你有什麼資格呢?
「我們是一家鮮花店的,是一位客人,讓我們準備的這些東西,他要向一位女士求婚!」被驅趕到車裡的一個男人大聲的喊。
正值下班時間,不少人都聽到了,紛紛朝這裡指指點點。大半都在說這些保安不解風情。
陸飛則不理他們,讓保安把車開走,就瞧著對面的一輛寶馬車走過去。
咚咚!
敲了車窗兩下,車窗才搖下,露出李保羅懼恨的眼神。
「你有完沒完?事情搞大了,弄得滿城風雨,花總的名聲壞了,她更不會跟你複合。你家呢,說不定還真就完蛋了。」
陸飛想不通,這李保羅雖然那方面不行,可看著挺聰明一個人,怎麼會做蠢事。
他沒看到婚宴後面的那幕,就不明白,李家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了。李保羅這樣干,並不是要逼花傾雪。
他也清楚,在他的身體問題被捅破后,一個正常的女人說什麼都不會再跟他在一起。
但他擺出這架勢,是要跟花傾雪談判,要她幫李家過了這個關。要不,他會把花傾雪的名聲搞臭,讓她無法在總裁的位子上待下去。
「你能趕走我一次,能趕走我一百次?」李保羅冷笑道,「我今天走了,明天還能來。你告訴花傾雪,想讓我死心,可以,讓她拿錢出來。」
「你想要多少錢?」陸飛沒想到一個男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三千萬,不,五千萬,她家裡不是有錢嗎?拿五千萬,我就不再糾纏她。」
五千萬?陸飛笑了,這傢伙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是吧?
「我能把你扔在墳場一次,也能把你扔在墳場一輩子,五千萬,唔,她可以給我,我來幫她解決你這個麻煩。」
李保羅瞧著陸飛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