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化險為夷
白少南見二人臉上的怒色漸漸消退，心裡不由得沾沾自喜地佩服自己的演技，繼續套話問道，「我剛剛本想尋父皇來著，可整個蛇幫都見不著父皇的身影，父皇想來是去哪了？」
白無江的話立即卡在了喉嚨里，這本是蛇幫的重要大事，若要不小心外泄，可不是毀了他一番準備。他眼珠咕嚕地轉了一番，又思忖了半晌，想來白少南也不小，也應該擔負些蛇幫的責任了，便清了清嗓子，頓了頓道，「我和你林大師方才去了蟹幫那一趟，想要徵求我們幫派的合作。」
「合作？」白少南略顯疑惑地問道，「我們不是已經有了樹精這樣的幫手了嗎，而且我之門的人都被我們整治的差不多了，還需要什麼聯手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利益上的朋友是要多不要少的，」白無江語重心長地教導道，「多些朋友，總會更有利我們一分，何況樹精這三腳貓功夫，想來是不配和我們蛇幫聯手，蟹幫乃是東海鼎鼎有名的幫派，能力略勝樹精一籌。」
「多些朋友，豈不是多分一份羹？」白少南若有所思地問道，看著白無江深邃的雙眼，他感受到了層層殺氣和陰險。
「朋友？這些幫派，也沒一個好東西，我們也只是把他們當做奪取天下的一枚棋子罷了，」白無江冷笑道，眼裡透著寒光。「等將我之門滅了，這樹精和蟹幫都休想從我這佔便宜，我一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父皇英明。」白無江忽然心口一疼，不敢對視白無江的眼睛，低著頭道,「那孩兒先去歇息了。韓書之和我之夢二人跑不了，父皇就不用懲治了，就給孩兒一個機會，好好看著他們吧。」
「也好也好，最近父皇瑣事繁多，也顧及不了這兩個東西，我和林大師先各回房屋討論要事了。」白無江略微欣慰地說道，完全沒注意白少南面色複雜的表情，說罷便舒了一口氣，示意了一眼林泉，轉身離開了地牢。
寒氣從腳上升騰上來，白少南覺著手臂有些發冷，手縫間透著絲絲冷汗，面色微微慘白。
果然自己的父皇為了利益，走火入魔，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白無江再也不是原來的白無江，而白少南也再也不是先前的白少南了。
白少南悶聲不吭地回到了房屋，內心複雜，臉上盡掛著擔憂與無奈。
濃霧瀰漫，月色殘紅，微風窸窣，骨間生寒。
一道白光忽然劃過白少南的視線，刺痛了白少南的眼睛。我之凰吁了一口氣，本想和白少南說些什麼，看到白少南愁眉苦臉的模樣，嘴角的弧度不經意凝滯了。
「你是有什麼心事？」我之凰試探性的問道。
白少南見著心上人的臉龐，覺著我之凰的眼神在死死地聚焦在他臉上，不由得內心一顫。他想笑，內心卻劃過一絲苦澀。
「剛剛你們走後，我趕緊和我父皇解釋了一番，幫你們圓了場，」白少南強顏歡笑地說道，「我順便套了一番話，我父皇好像又要和蟹幫聯手來對付你們。」
「蟹幫？你們蛇幫與蟹幫幾百年不相往來，而且蟹幫與我之門曾還有過交情，這番聯手，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我之凰若有所思地說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我也不知曉，我父皇為了報仇雪恨，奪取天下，恐怕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白少南支支吾吾地說道，「他的眼裡，除了野心，別無他人。」
「怎麼可能？他還有你這個獨生愛子啊，就算再壞的人，也不會置親情於不顧的，」我之凰趕忙接話道。
「愛子？」白少南吞了吞唾沫，苦笑道，「自從我年幼以來，父皇就少對我有關愛，所謂的現在對我好，可能只不過我也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他的內心，無人看得透徹。」
我之凰怔怔地看著白少南面容痛苦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思緒飄然。她從未看見過這樣落魄的白少南，這樣不知所措的白少南，這樣像她坦露心生的白少南。她感覺自己離白少南突然好近好近，卻又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有著不一樣的痛苦。她對白少南的感覺，已不再是原來的心生厭惡了，反之，更是有些愧疚和心疼。
「奪取天下，終究是為了什麼？」白少南咬緊了嘴唇，眼神空洞。
「空有一身利益。可是天下，終究不是一人的。」我之凰若有所思地說道。
「如果給我一個擁有天下的機會，若沒有你，我什麼都不要。」
空氣彷彿忽然靜止了，懸浮的塵埃也停滯在了半空。整間屋子裡只有一盞明亮的蠟燭，燭光冉冉，兩人的目光對視，臉上泛著幾分紅暈，毫無言語。
時光流轉，分秒度過，誰也不知道未來，也回不到過往。
第二天一大清早，白少南昏昏沉沉地眯開眼睛，活動了一番筋骨，揉捏了一番略微酸痛的脖子。這幾日我之凰一直寄宿在白少南屋內，可房間內只有一張大床，白少南知曉我之凰的心意，又怕她暗中受了涼，只能讓她睡在床上，自己湊合著打了個地鋪睡了。望著我之凰睡眼朦朧的面孔，白少南看得有些出神。長長的眼睫毛自然地垂下，流轉著萬種風情，朱唇如同硃砂般紅潤艷麗。纖細的手臂微微露出，小巧得讓人心生憐愛。白少南吞了吞口水，搖了搖頭，艱難地剋制住了自己，將視線轉到別處。
忽而，耳畔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響。白少南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我之凰也覺察到了聲響，連忙直起身來，額頭滲著微微冷汗。白少南不應，對我之凰作了個噓聲，我之凰掏出錦囊，服下一粒黑色的藥丸，吹了一口氣，默念了幾句咒語，瞬間消失在白少南的視線中。
敲門聲如同白少南急促的心跳班震動，白少南眼見躲不過去，硬著頭皮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