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瑤池
想了想陸謹最終還是沒有做什麼。
這時雪影旁邊的小老虎開口了。
「估計已經走了。」
雪影轉頭,看著小老虎不發一言。
一陣沉默過後,月光灑下,兩隻小獸開始修鍊起來。
就這樣白天在山洞中修鍊,晚上出去吸收月華,又過了五天。
這期間花哩都沒有回來,它回來時還是被蓮華抱回來的。
期限到了,蓮華帶著它們離開洞府,向崑崙主峰上走。
這崑崙很高,按照常理說不應該走的這麼快,但在蓮華的帶領下,小獸們就是很快走近了另一個地方。
陸謹對於青鸞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它應該是在這裡。
越向上走草木越少,地面長滿了青草野花,但再看周圍卻沒有一棵樹。
到了目的地,這一切已經大變樣了。
巍峨的山似是已經遠去,這裡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卻不顯寒冷,因為其中有一如鏡的池水。
池水浩淼,如天鏡浮空,空又矗立尖垂鍾乳,色彩瑰麗。
邊上長著許多白色的蓮花,此處看起來聖潔無比。
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在原本世界的崑崙路過時,也曾在主峰上空走了一遭,卻沒看過瑰麗奇景。
似乎只要向上,一直向上便能達到的地方,但在上空看,卻無一絲異樣。
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裡難道是傳說中的瑤池?
即使是陸謹也有點激動。
瑤池是傳說中的存在,沒想到真的有。
那是傳說中西王母的居所,西王母到底是何許人也,她此時也想不明白了。
只知道確實是有這麼個傳說,不論是凡人的神話傳說,還是修士剩下的零星記載,都說明這西王母是曾經真實存在的。
如果這裡真的是瑤池,那瑤池尚在,西王母在哪?
按照傳說西王母本就是神仙,她難道也會飛升不成?
心中雖有重重疑問,但是都掩蓋不住見到這裡的激動。
即使這裡不是瑤池,能見到這種場景也是人生幸事了。
與陸謹同樣的,來到這裡的小妖們都是免不了東張西望。
這裡也不止雪影它們一個洞中新住進崑崙主峰的小妖,還有其他許多,倒是一時間將這次來聽道的種族湊了個全。
很快,崑崙的鐘聲再次響起,原本有些喧鬧的地方很快安靜下來。
只見天空之中落下了一個白衣女子,這女子穿著與蓮華很像,但卻更為華麗一些。
而像蓮華這樣的女子,場地之中有很多。
她們雖長的都不同,但在陸謹眼裡她們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這個模子就是這從天而降的女子。
女子白衣聖潔而高貴,就像是這池中的雪蓮一樣,她眉眼彎如新月,額綴寶珠熠熠生輝,相得益彰,倒是更添聖神之感。
明明是嘴角勾起帶笑看起來很是溫柔,卻總給人一種距離感,只聽她輕啟朱唇,語氣輕緩聲音柔和。
「今日能站在這裡的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能承載我們妖族未來的,接下來你們要在崑崙內修鍊直到達到化神期,化神期后則可以有機會爭奪崑崙內山的名額,到時勝者便可以將自己的群族轉移過來,在崑崙世代繁衍,崑崙作為妖族聖地,不僅靈力濃郁,山巔之上乃是離近月華之地,與別處山巔不同,崑崙的每座山頂的月華之力都要比別處山頂的月華濃郁許多,而月華是我妖族修鍊必不可少的東西,即使到了飛升之前依舊需要月華之力。」
底下的小妖們帶頭看著女子,乖乖的的聽著。
事實上陸謹卻從雪影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這力量沒有什麼敵意,但似乎是在控制和影響它的行為。
比如此時便只能抬頭看著隆中對的女子說話,不能左右亂晃交頭接耳的,也不能說話接話。
通過雪影靈敏的鼻子,陸謹還聞到了一股香味,這香味沁心,若有若無充斥著周圍。
接下來那空中的女子吧啦吧啦說了許多,陸謹其實也受了影響的,只是她不是雪影的主意識,所以尚有心思想著想那的。
女子自稱蓮姨,因為所有的妖族都是這麼叫她的,包括小陸吾。
交代了許多崑崙里的規則,如以崑崙主峰為例,現在的小妖們都是住在崑崙主峰的峰底,每日想要吸收月華還要出了洞府等上很久,想要方便一些便只能繼續向上。
但崑崙之中有原住妖族,這些妖族也居住在各個山峰之中,在崑崙最大的規矩就是弱者住峰底,強者向上走。
而主峰之中更是競爭激烈。
畢竟主峰除了靈力之外,月華等也是最好的。
這主峰的洞府之爭可能比陸謹想象的還要重要。
不過這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住進去百年還沒有升高一層,其他的山就有挑戰的資格了。
到時候優勝劣汰,敗者就要離開崑崙主峰。
而崑崙主峰最高處,住著陸吾與崑崙的大能。
它們是掌管崑崙的核心。
只是老陸吾飛升,如今的小陸吾修為不高罷了。
也就是說,崑崙的這個規則其實是在給崑崙挑選高層管理者,經過這麼挑選出來的,不論資質如何,都差不了太多。
而住在最高層的大妖也可以挑戰。
甚至陸吾也可以挑戰。
不過挑戰陸吾的前提是,打敗這些掌管崑崙的大妖們。
這些大妖的地位類似於修士宗門的長老,而陸吾就是宗主。
這宗主不一定是最強,但一定是核心。
陸吾比起宗主地位卻更是穩固,因為人家是神獸。
在妖獸的世界里,神獸這兩個字的重量,比在修士心裡重要多了。
修士中單靈根的天才固然難得,卻不算是資質最好的。
這其上有變異靈根,如冰靈根。
而變異靈根的重要程度仍舊是無法與神獸比較,能跟神獸拼一拼高下的,只有先天道體。
之所以陸謹屢次破壞魔道中人召喚陸淵神識的計劃,除了想吞噬陸淵神識和殘頁外,也是因為那些人所圖的太大了。
他們竟然在造一副先天道體出來。
說實話陸謹有些怕的,如果陸淵真的佔據了先天道體她還真怕自己會交代在那裡。
只是見到培養的方式,陸謹的心卻安定了一些。
別說其他的,以屍養嬰,這造的是魔是道就難說了。
人體有先天之氣,出生后便會散去大半,而先天之氣尤為重要,也是先天道體的關鍵。
將母體放入屍坑之中,為的是以屍氣鎖先天之氣,讓嬰兒在母體的腹中就將先天之氣吸收。
所以這嬰兒不吃不喝,在母體腹中待了許多年也沒什麼事,反而是生機濃郁。
而這母體雖說死了,但許多年來屍身不腐,也有受這先天之氣的影響。
不過這也是造就先天道體的第一步罷了。
若造就一副先天道體是萬丈高樓,那先天之氣就是最重要的根基。
只是這先天道體比起陸吾這種尚存的神獸,已經是蹤跡難覓了。
真正天地孕育的先天道體已經不復存在了,好多年都沒有過一例誕生了。
除先天之氣外,先天道體還需要足夠的氣運。
能成為總有先天道體之人,無一不是天道寵兒,這樣的人起點高,能力大,但也背負天道使命的。
所以氣運是擁有先天道體至關重要的東西,沒有氣運鎮壓,即使先天之氣成熟盡數吸收,長的越大,也會像是煙火一樣,終究有爆開的一天。
氣運不好,身體即使是可以容納先天之氣,但在天道眼裡,就是不配的。
像是瓊漿玉液裝進了偽裝成夜光杯的杯子里,這假的夜光杯終究是假的,它不會發光映襯瓊漿。
而獲得氣運的最好方法就是功德,功德是現在已知除了天道偏向一人外,提升氣運的唯一正途。
除此之外,就是找到氣運之寶。
還有沒有別的方法陸謹也不知道了,不過她的功德還是可以比別的強的。
至少在修士身上她很難看到功德金光的。
而妖族身上,陸謹剛剛通過雪影的眼睛也是沒看見的。
只是小妖們的氣息都更加純凈一些,不過也有的已經開始略微存在煞氣了。
只要殺過生靈就會有,陸謹也是有的,只是她的功過相抵了。
而氣息純凈也不止是指煞氣,還有因果之類的。
在她的印象中剛出生的嬰兒氣息是最純凈的,身上什麼光都沒有。
唯一例外的就是屍坑中的嬰兒了,它外表看著白白嫩嫩的挺可愛,但是在陸謹的眼裡,它身上黑氣環繞,這些黑氣有屍氣有因果線給它纏繞的一絲不透。
即使她將陸淵的神識吸收掉,那個恢復正常一些的嬰兒也沒有好多少。
其實比起自己,這個嬰兒的命運才是更為無奈的。
但她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好,又哪有閑心可憐他人。
先天道體,特別是這種情況下誕生的先天道體,註定了不可能平靜。
而先天道體除了先天之氣和氣運,其實還有其他的關鍵,如五行的掌控力。
與正常修士單靈根為佳不同,先天道體要五行靈根。
只是這五行靈根要保持完全平衡的狀態才可以。
五行順可以相輔相成,逆可以互相抵消,順則為先天道體的重要關鍵。
先天道體最大的特點就是像妖獸一樣,只要有靈智便不用特意修鍊,睡一覺睡個幾年,修為也會提升。
而先天道體不論睡不睡覺,靈力都會聚集,時時刻刻都在修鍊。
這也是那些魔修不惜血本,以犧牲門下弟子為代價也要搜尋五行天才地寶的原因。
源生仙門的青木靈就是其中一種。
為了魔界之門折騰這些,陸謹不知道這些魔修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是她,自然是不希望廢了這麼大力氣弄出來這麼好的身體拱手讓人了,把希望寄託於別人的身上的。
但僅憑南山魔修一門一派想弄出個先天道體出來也不可能,他們也只能聯合起來。
估計是相互制裁,所以選了個折中的辦法,而其中恰巧有人知道陸淵的事。
真的是這樣的巧合么?陸謹在心裡卻是不信的,陸淵的能耐,她不說有多了解,飛升的修士到底有多強,她也不明白。
陸淵卻可以算計到他死後的許多事,這點就讓陸謹覺得非常的可怕了。
其實某一點來說,先天道體比神獸更要稀有也更重要。
換個說法,如果是天道允許的先天道體孕育而生,那就是註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往大了一點說,先天道體可以說是天道使者了,為處理一些事情存在的。
關於先天道體的記載其實都是她從萬鬼門門主的記憶里看到的,在這之前也只有在源生仙門藏經閣看到過寥寥數語。
難道陸淵算計的核心不是她,而是那個先天道體,她才是備用的?
不對不對,陸謹想著自己的混元始冊,她的書是開始,而且他的記憶確實是化為了書靈和書融為了一體。
她其實在看到那個嬰兒時心裡就有種隱隱的猜測,只是她覺得太過可怕了。
想要跳出去,就要做出大動作。
陸謹想起崑崙的傳說,咬了咬牙,心裡慢慢有了個瘋狂但貌似可行的辦法。
陣圖秘境之中,陸謹起身,整理從萬鬼門中搜刮來還有雲海幻境中帶出來的許多魂旗。
看著虛空之外的那處血紅之獄,深吸了口氣,帶著這些東西去往靈境,找到尚在修鍊的陸淵。
拿出玉璽,兩個身體開始共同修鍊起《造化訣》來。
再說崑崙這邊,陸謹明顯的感覺到雪影身上一輕,它也從恍然間醒了過來。
雪影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陸謹能感覺到它心裡的疑惑。
而雪影習慣了有什麼不懂的問她,這次也不例外。
「一種特殊的神通,能影響心神,只要逆神識足夠強,就不會被影響。」
「那你會被影響么?」
雪影的反問讓陸謹一愣,她道:「當然會,我是你的一部分,你被影響了我也會啊。」
這時雪影卻說:「我雖然年紀小,但我並不傻,我早就感覺到了,你不是我。」
「你比我聰明許多,懂得許多,但都是我不懂的。」雪影在心裡對陸謹道:「你到底是誰?」
陸謹卻是帶著些笑意道:「孩子大了也不好忽悠了,想起之前你第一次察覺我,我這麼說你當時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雪影有些失落:「所以你也會離開么,像我離開群族一樣離開我。」
「是的。」陸謹這回沒有再騙它:「就像你終究會有長大的一天,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什麼是不散的宴席?」原本還聽起來有些傷感的雪影又問道。
相比於傷感,雪影的好奇心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