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後繼無人
焦南聽出了二肥語氣當中的不滿,他放下手機,眯起眼冷聲問道:「二肥,你啥意思,不服咋地?」
「呵呵,我哪敢啊?」二肥隨手丟掉了沾滿螞蟻屍體的酒精棉,冷笑了一聲道,「您是慶哥的親堂弟,又是浩爺跟前的紅人,舔功一流,我們這些下人算個卵子啊。」
「靠!想打架是吧?」見二肥說話陰陽怪氣,焦南的眉頭不禁緊皺起來,
他正要上前對峙,突然「咣當」一聲,紡織車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原來是下山買葯的劉錄回來了。
「南哥,這咋回事?」見雙方劍拔弩張,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兒,劉錄趕忙上前打起了圓場,「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商量。」
他們這次的任務非常艱巨,如果把姜澤宇看護死了,以那個面具男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們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二肥,今天我看在老劉的面子上,下次別特么怪我不客氣!」
焦南也知道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冷冷地撂下一句狠話,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玩起了手機。
「兄弟,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劉錄知道二肥不可能無故挑事,等焦南走遠后,在他耳邊輕聲安慰道。
「嗯。」二肥臉色難看,瓮聲瓮氣地應了一個字,從劉錄的手中接過剛買來的醫用品,繼續為姜澤宇處理傷勢。
雖然紡織廠的附近就有一條小溪,但是姜澤宇的傷口布及全身,如果用溪水進行清洗,將很可能導致大面積的感染,在這缺醫少葯的地方,肯定必死無疑。
沒有辦法,劉錄只能第二次下山,買了兩桶純凈水回來。
就這樣,經過二人一個傍晚的忙碌,姜澤宇幾乎被繃帶捆成了木乃伊。
雖然二肥和劉錄這兩個糙漢子下手沒輕沒重,但好在重度昏迷的姜澤宇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經過了消毒處理,他的情況比之前好了不少。
「喲,弄完啦?情況怎麼樣?」這時,下山吃過晚飯的焦南回到了紡紗廠,嘴裡叼著根牙籤,邁著方步走上前問道。
「還行吧,挺到明天應該沒什麼問題。」
劉錄應聲的同時,低頭看了一眼焦南的雙手,果然,這個吝嗇的傢伙並沒有給全程出力幹活的他們倆帶飯回來。
「南哥,我和二肥下山吃個飯,您看……」
雖然恨不得罵娘,但是性子穩重的劉錄還是在最後忍住了,語氣客氣地詢問道。
「沒問題,這裡交給我了。」
焦南拍著胸脯,一副大方的樣子說道,反正姜澤宇的傷勢已經被劉錄二人處理好了,他什麼都不需要做。
半小時后,山腳下的一家小飯館內。
「驢日的雜碎!平時被咱兄弟叫兩聲哥,他以為自己就是號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二肥一口氣喝掉了半瓶啤酒,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扯著大嗓門罵道。
他這些年雖然沒有系統地練過拳腳功夫,但收拾焦南這個死娘炮,還是輕鬆加愉快的,剛才若不是劉錄上前勸和,他早就將其揍得跪地求饒了。
「二肥,你小點兒聲,這話傳到慶哥耳朵里就不好了。」劉錄看了一眼飯館老闆,小聲提醒道。
看那個面具男的意思,他起碼得嚴刑折磨姜澤宇四五天,才會將其殺死。
山腳下只有這麼一家飯館,焦田慶明天來的時候,肯定會帶著弟兄們到這裡吃飯,萬一那個店老闆嘴碎,事情可就尷尬了。
「老劉,我說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老子兢兢業業為浩爺做事,一片忠心,憑什麼不能罵那個二尾子幾句?」
二肥正在氣頭上,又喝得有點兒多,根本聽不進劉錄的勸告,嗓門反而抬得更高了。
「唉!兄弟,你說這些又有啥用?」劉錄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焦南是慶哥的親堂弟,你打了他,慶哥會站在咱們這邊?再說了,浩爺……」
後半句話剛說到一半,性子謹慎的劉錄立即閉上了嘴,心臟不由得砰砰直跳。
劉錄剛才要說的這件事,雖然在幫會內人人皆知,但卻只能爛在肚子里,不能說出來。
他們的大哥項廣浩雖然風流好美色,在外面養了不少只金絲雀,但是幾十年來,卻一直沒有子嗣。
而今,項廣浩已經五十多歲了,在很多事情上,都變得力不從心。
他們這些小弟中流傳著一個說法,那就是焦田慶兄弟倆,將很有可能在未來取代項廣浩的位置。
當然,沒了項廣浩親弟弟的背後支持,就算焦田慶能夠成功上位,憑他們這幾十號人,也根本守不住項廣浩打下的江山。
就這樣,兩人在二肥對焦南不停的咒罵聲中吃完了這頓飯,等他們返回到山上的紡織廠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劉錄本以為焦南還得對吃了兩個小時飯的他們倆抱怨幾句,結果當他們推門進入關押著姜澤宇的紡織車間時,發現後者已經躺在車間角落的一堆破布里睡著了。
「媽的,他這叫替咱們倆看守?」看到這一幕,就連脾氣一向很好的劉錄,也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幸虧他們選擇的這座紡織廠位置隱蔽,不然要是有外人過來,事情可就大條了。
「老劉,這回你別攔著,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二肥借著酒勁兒,就想衝過去將焦南踹醒。
「算了,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看看姜澤宇怎麼樣了。」劉錄拽住二肥的袖子勸道。
二肥雖然脾氣魯莽,但卻分得清輕重緩急,一聽劉錄提起了姜澤宇,他立刻把對焦南的怨氣丟在一邊,上前查看起姜澤宇的狀況。
還好,姜澤宇的氣息雖然依舊非常微弱,但是看他的樣子,應該起碼可以挺到明天天亮。
「二肥,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後半夜我再和你換班。」
劉錄也上前摸了摸姜澤宇的脈搏,確認沒有大礙后,對正不停打著哈欠的二肥說道。
「嘿嘿,謝了啊,老劉。」二肥笑著拍了拍劉錄的肩膀道。
自從昨天把姜澤宇抓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這期間,他一直沒有合眼,全靠著香煙硬撐。
和劉錄打了聲招呼后,二肥在紡織車間的角落找了一摞編織袋鋪在水泥地上,合衣躺了上去,沒一會兒便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