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看了看尉素亞，頓了頓說道：「我還在學校，怎麼了？」

「你來一下藝術樓吧，幫我抬一下我的顏料箱，太重了，我媽要等一下才來接我。」我掛了電話后，我跟尉素亞說道：「恆子讓我去幫忙抬一下顏料。」她點了點頭，我拉著行李箱一路小跑來到了藝術樓。

我走到藝術樓的時候學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我看了看手機，恆子給我發了消息說在四樓，我上了樓一看學校還真是有錢，為這些藝術生專門修了一棟樓，琴房也有，舞蹈室也有，就連學播音的都有廣播室配備。在美術教室上課的學生應該是最臟最懶了的吧，一地的鉛筆灰還有顏料，我看著恆子艱難的拖著顏料箱，行李箱上面放著她的Jansport，她說這個牌子的包都好看，還說要給我買一個同款的然後一起逛街，她背著一個重重的畫袋，看著她這個樣子不免心疼了起來，我幾步走到她旁邊接過她的顏料箱，跟她說：「你那個畫袋我來背吧，等下下樓的時候我先把你的畫袋跟我的行李箱拿下去，然後我上來再把你的行李箱跟顏料箱拿下去。」她看著我說道：「那今天要辛苦你了呀。」恆子遞給我一根不二家，她說道：「我過幾天生日了，我想吃不二家，你要給我買哦。」不二家的味道很好吃，跟恆子每次出去逛街都會從她的包里遞給我一根，她說不二家的巧克力味跟奶糖味是最好吃的，別的水果味就比較一般了。我來來回回兩趟，等把東西都搬到樓下后我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做個美術生真的太不容易了，很多人看到的都只是他們放蕩不羈愛自由，其實他們付出的汗水並不比我們少多少。

我們兩個人在校門口一遍吹著西北風，一邊聊著最近發生的事，她問我考試都沒考完就回家了，還去了我的班上找我，然後我把我幫尉素亞頂包的事一五一十都跟她講了。

她知道了我回家反省的事，也知道了我被勸退的事，她拉著我的手跟我說：「那你怎麼辦，你要不在考一次我們學校，到時候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到初中，再說吧，等處罰下來了我就去找份工作上班吧。」

「莫誠，你不上大學了？你怎麼能這樣？我看錯人了？你腦子不靈清了？不繼續讀書你就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了？」這是恆子第一次對我發脾氣，愛之深，責之切，我有些不知所措，許久我抱著恆子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我跟她說：「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所能夠控制的，既然我做了，我就應該負責。」

她把我推開說：「那你就可以替別人背黑鍋了？現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你知道你做的事是對不起我的事嗎？對不起我就算了，你有沒有想過最替你難過的是你的父母啊？你怎麼想法那麼幼稚？你讀這個學校是為了啥？玩個三年工作嗎？」

恆子是那種有事放在心裡不會說出來的女孩，她說出這句話后眼角也不禁濕潤了。我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時候恆子的媽媽打電話給恆子，說快到了，問恆子現在在哪。我跟恆子說：「你媽快來了，我先回去了，我讓我爸媽去托一下關係吧，看能不能留在學校。」恆子點點頭。她目送著我離開后也上了她媽媽的車。

我在家裡躺了兩天，我沒有跟我爸媽解釋，第三天吃飯的時候我媽問我：「你那學校還去了嗎？」我跟她說：「我被勸退了，要不找一下小舅舅，讓他去說一說，轉個學吧。」

「你這樣怎麼給你轉？你是被勸退你不知道嗎？你說你到底在學校里幹嘛？你從小到大都沒出過什麼事，怎麼現在還出這種事。」我爸爸把聲線拉長了對我吼道。

我實在是愧對他們，恍惚中我又看到我媽對著學校的領導低聲下氣，不免哽咽了起來，一股腦所有委屈的灌倒了腦子上，我幾口把飯扒完，回到房間又躺下了，我媽尾隨我進了房間，她坐在床旁邊跟我說道：「我跟你小舅舅去說，能不能行我不知道，但你要把你為什麼做弊跟我說清楚。「

「媽，這個事我不想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是我錯了我知道，我長這麼大從來沒犯過什麼大的錯誤，我現在已經知道後果了。」我翻過身，強忍住了眼淚，我真是個懦弱的人啊，我接著跟我媽說到：「我已經這麼大了，我也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了，你就別問了，等這陣子過去了我在跟你講吧，你讓我一個人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