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相公的信
林溪雙手推著輪椅,在慕老太爺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他的院子。
他的院子雖然不在主院,但院子寬敞乾淨,位置僻靜布置優雅溫馨,倒也不失為一個適合老人居住的院子。
慕展緊緊的跟在林溪的身後,他未曾讓人通報,祖父是如何知道林溪來了的。
還有,他帶林溪來他的住處做什麼?
慕老太爺不理會慕展,笑嘻嘻的望著跟林溪聊著天。
「小溪丫頭,聽聞今日你可是出了風頭了,當下的上京城,怕是沒人不認識你這個小小的白娘子了。」
「穆老太爺,今日之舉實屬迫不得已、被逼無奈之舉,不然這個引火燒身的風頭,林溪避之不及。」
「還算聰明,既然如此,你想必也能猜到,商賈交流會結束之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靜了吧。」
「所以,林溪今日,是請少東家幫忙看看,有沒有身手高強的隨從侍衛,也好在緊急之時,保證林溪的安全。」
「說到人手,我這裡倒是有一個人,以前曾在宮裡做侍衛的,不過跟錯了人,被杖打之後貶出了皇都堰烐城,如今傷愈剛好缺一個職位。」
慕老太爺緩緩的說著,臉上過於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但那雙充滿滄桑的雙眸里,林溪還是看到了一絲絲的擔憂和關切。
她心裡自然是感激的,能入皇宮的人,身手想必了得。
只不過,這樣的人物,她如何能用得起。
於是,林溪感激的看著穆老,臉上掛著謙和的微笑。
「穆老太爺,林溪不過一個平頭百姓,如何能用的起皇都里的人?他們在我這裡,可是大材小用了。」
之前可是伺候皇宮裡的人,哪個不是有權有勢有錢,她這樣一個村婦,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穆老微微搖頭:「縱使他以前再厲害,被趕出皇都,也跟平頭百姓一樣。說不定,比平頭百姓還不如。再說了,你這丫頭非池中之魚,早晚有魚躍龍門的一天,他跟著你,倒是他的福氣了。」
林溪被穆老稱讚的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他:「穆老太爺,您可太看得起林溪了,林溪擺弄擺弄自家三分地還可以,什麼魚躍龍門,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看人一向很準的,你稍等一日,我去給你問一問,俸祿也不用太高,反正他手裡也不缺錢。」
穆老說完,便笑著揮手,讓慕展帶林溪離去。
林溪見穆老打定了注意,便對他道謝之後,跟隨慕展離去。
她心裡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個所謂的宮裡出來的人,怕是不會來自己這裡。
畢竟,這天差地別的,一般人也不會同意。
送走林溪,慕展匆匆去了祖父那裡,祖父說的那個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人是他遠房的一個表哥名叫祝嘉陽,宮裡的主子犯錯,他被主子推出來頂罪,然後就被打了個半死,拖出了皇宮。
幸好,堰烐城裡,也有一品居的。
祝嘉陽平日對一品居也多有關照,他被拖出皇宮之後就丟在宮門口,無人搭理。
是一品居的夥計看到了通知掌柜的,然後派人接回了一品居,在一品居養了半個月的傷,才被祖父命人接到了上京城。
而他與祖父的關係也頗深,祝嘉陽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在省親之時路遇山匪打劫而丟了性命,祖父那時剛好經過,遇到了僥倖逃過一劫,餓的奄奄一息的祝嘉陽。
隨後,祖父把祝嘉陽帶回祝家,但祝家忙著搶家產,根本就不願意讓祝嘉陽回去。
於是,祖父就把祝嘉陽帶回了慕家,放在身邊親自照料。
可以說,祝嘉陽跟祖父在一起的時間,比他這個親孫子還長。
而且,祝嘉陽對祖父也是感恩的很,一直對祖父的話甚是聽從。
如若祖父讓祝嘉陽去保護林溪,那祝嘉陽心裡在不願意,怕是也會去的。
只是,這樣勉強他去,真的能好好保護林溪嗎?
慕展匆匆的來到祖父的身邊,單膝跪在祖父的輪椅錢,疑惑的看著祖父:「祖父,您為何讓表哥去保護林溪?他以前可是在宮裡,怎會心甘情願的呆在林溪的身邊?」
「嘉陽長大了,祖父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情?這是他自願的?」
穆老溫和的看著慕展,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可他怎會同意……」
慕展還是不解,穆老意味深長的笑著:「你不懂,最後能幫嘉陽的,或許只有林溪那丫頭。我說過,我看人很準的,那丫頭,不簡單啊!」
「祖父您……」
慕展好像猜到了什麼,雙眸之中充滿了驚訝。
這怎麼可能?
穆老笑而不語,推開慕展自己轉著輪椅往一旁走去:「明日告訴那丫頭,就說嘉陽同意了,月俸五十兩。」
五十兩,對現在的林溪來說,也不是一個大的數目。
她只會覺得,人超所值,畢竟祝嘉陽的武功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有他在林溪的安危也算有個保障了。
林溪並不知道慕老太爺的心思,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結果如何,但心裡仍然是滿滿的感動。
特別是看到穆老那張滄桑褶皺的臉龐時,像極了她以前的姥爺,他也是那般安詳慈愛的望著自己,臉上手掌全是褐色的老年斑和深淺不一的皺紋。
剛踏進一品的門口,白朗早就等候多時了,見她進門便滿面春風的迎了出來:「嫂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笑的這麼開心?」
林溪淺淺的笑著,白朗卻打趣的笑了一下,便將一封信塞給林溪,笑嘻嘻的回屋了。
林溪被白朗弄得一頭霧水,低頭看見手裡的信封,隨即嘴角便止不住的開始上揚。
這是白寒給她的信,算算她來上京城也有五天了,看到白寒熟悉的字跡,心裡又開始止不住的思念白寒。
好想抱抱自家相公,好懷念他溫暖的懷抱……
林溪回到屋裡,看到小魚兒已經睡著了,才小心的坐在桌子上,輕輕的打開信封。
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一字一句的看白寒給她是書信。
「娘子,見字如面,如今娘子已經走了三天了,相公實在是想念娘子,恨不得如鳥兒一般飛到娘子身邊,將娘子擁在懷裡,狠狠的親上娘子一口。只可惜,家裡瑣事頗多,相公不得不在家固守後方。娘子放心,家裡一切都有相公,娘子只需儘快辦完事情,儘快回家與相公相聚即可。最後,相公還是要說一句,相公想念娘子,想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日夜夜都期盼娘子快些回來,娘子莫要被外面的繁華迷惑,而忘記家中苦等的相公。想念娘子的相公親筆。」
林溪是笑著把書信看完的,這果真是自家相公的親筆嗎?
為何看著,像個在等相公回家的小怨婦一般?
不過,她倒是真的喜歡自家相公對自己的態度,只有真的記掛在心裡的,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念與期盼。
她小心翼翼的把信塞回信封里,然後緊緊的握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