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5章 吃兔兔

昨夜的風雪颳了一整夜，白喬看了腕上的顯示，接下來的10天都會是晴天。

5點，帳篷的門都有些打不開了，昨夜為了躲避風雪，她讓隊伍選擇這個地方躲避，半夜所有人安心睡覺，機器人沒有任何預警提示，但是等白喬踹開帳篷的門時，王瓔也醒了。

外面一片白茫茫，只看見兩個白色帳篷頂突出來。

白喬聞到一股新鮮的香氣，烤肉？？？

果然看見不遠處，夏陽在烤一隻兔子。

「白姐，今天早上有兔肉湯！」

「叫我白隊」，白喬並不覺得叫白姐顯得更加親切實在是很介意姐這個字眼。

「你捉的兔子？」白喬對這個大男孩很沒辦法，他總是各種違反規則，但是卻不能懲罰他。

「早上起來撿的，凍死的。」夏陽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白喬，她有些受不了這個小弟對她表現出的親昵，那種只小白兔一樣濕漉漉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白喬扶額，實在是很想一腳把他踹飛。

「哇，什麼東西好香啊！」

「你竟然殺兔兔……」

「那你別吃。」

「烤好了為什麼不吃。」

戲都沒演下去，王瓔已經開始手撕兔肉了。後面出來的徐凡和歐陽謹也馬上加入進來，一隻兔子好像不夠吃，再不走過去，恐怕就沒有剩的了。白喬覺得自己沒有帶好這個隊伍，在研究室的所有隊伍里，他們總是被派來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但是每次出來，白喬都有一隻春遊既視感。

「白隊，快來，我給你留了兔腿。」夏陽已經在喊人了，既然給了台階，白喬立馬就下，接過兔腿，味道居然還不錯。

白喬所在的研究所，主要研究未知能量，白喬一直跟著導師研究妖核，她的主要任務是採集妖核。

這個團隊里總共只有4個隊員，白喬是隊長。

夏陽是今年才進來的實習生，最小也最活潑，不知道有什麼後台，直接就安排到了最前線。

歐陽謹是技術人才，據說之前是黑客，母親怕他犯罪，給他找了一個正當工作。

王瓔看上去是一個軟萌的妹子，實際上已經是柔道紅帶了，一個人幹掉十個壯漢不成問題。

徐凡是考古專業畢業的博士，還和白喬是校友。

這次進山是為了尋找雪山狐的妖核，甲方爸爸超級多金，所有的裝備都是最先進的，但是要求很多，其中有一條很奇怪：

不允許任何人使用妖力。

所以導師才推薦了白喬這個團隊，妖核和妖力在圈內已經不算秘密了，考慮到公眾的接受能力，妖力者都不會透露自己的能力，隊里只有夏陽的檔案是自己不知道的，其他人全都通過了測試——沒有一絲妖力。

所以白喬一直很戒備夏陽，但是對方卻很是自來熟，擋也擋不住地往面前貼。

「全隊收拾裝備，準備出發。」

「海拔5000米，溫度-30，濕度50%，西南風3級……」

機器人在彙報各種數據，每個人的耳機都收到了消息，但其實只有歐陽謹一個人在聽。今天的目標是進入雪山群的腹地，甲方爸爸提供了最先進的裝備，大家騎著電動雪橇，速度還是很快的。

歐陽謹過來白喬這邊，說的「白隊，方圓10里都沒有動物，我們可以再快一點。」

「大家加速一檔」白喬肯定。

在經過一個山坳的時候，夏陽剛好過去的時候，頭上有一塊冰突然掉下來，但是他好像完全沒有看見，白喬下意識地提高了速度，向夏陽撞過去，兩人隨著慣性，飛過了山坳，然後向下滾落，分別在雪地里滾了幾圈后，才停下來。這時候向後望時，白喬驚呆了。

原來白喬站的地方，因為那塊冰的掉落，引起了一連串反應，已經塌陷下去一個深坑了。

「是不是在慶幸自己的好意，這次你救我其實是救了自己。白隊，你說是嗎？」夏陽笑得有些得意，好像這一切都是他預料到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沒撞你，我就會掉下去嗎？」白喬甚至懷疑這都是夏陽故意的，至於原因，她還猜不到。

這時對話機里傳來了很急促的聲音，是徐凡，「白隊白隊，你那邊怎麼樣？白隊，你聽到了嗎？」

「我這邊沒事，你那邊怎麼樣？」

「我們都沒事，掉下去了一些物資。」

「好，王瓔，你看看周圍是不是安全，大家撤到安全的地方。歐陽謹，你檢測一下剛剛事故發生的原因。徐凡，你檢查一下物資。」

「白隊，周圍很安全，但是我們過不去了，需要走另外一條路到達下一個目的地，可能要比預期晚到2天。但是如果直接到下下個目的地會合，我們可以同時到達。」

「剛剛有一個感測器壞了，所以你們沒有收到預警，但是我們三個都收到了。那個壞掉的機器人掉到坑裡了，冰塊掉落的原因，我從數據上看不到什麼痕迹，但是可以確定是突發的。」

「白隊，掉下去的一些物資是備用帳篷和食物，我們現在剩餘的食物還可以堅持8天，武器和開山裝置都沒有丟失，但是都在我們這邊。」

白喬看到自己這邊的裝置，隨身帶的能量膠可以堅持3天，輕武器機器人都在，還有一個探測機器人。白喬看了一眼夏陽，忍住了打他的衝動，還是下達了命令。

「現在分兩隊，你們三個由徐凡帶領，直接去下下個探測點等待，我和夏陽去下一個探測點檢測。大家都注意安全。每小時向我彙報情況。」

重新出發以後，走了一段距離以後，白喬利用自己的隊長許可權，單方面切斷了聯繫，並將夏陽列為一級攻擊——限制行動對象。然後加速沖向夏陽，一腳把他踹翻，然後壓在地上。所有的機器人都拿槍對準夏陽，但是白喬還是注意到有一個機器人，繞到了自己的身後，動作有些遲疑。

白喬用身體壓制住夏陽之後，迅速給他戴上手銬，然後用手槍對準夏陽的太陽穴，怒斥道：「你到底是誰？」

十天前。

「老師，我說過，我是不會換掉王瓔的。這事兒不用再說了。」

「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態度，我說的不是這件事。看一下這份簡歷吧？」

「夏陽，剛畢業，計算機專業，擅長活躍氣氛發，沒什麼特點。」

「這是這次甲方安排的人，你帶一下。」

「督軍？」

「沒那麼誇張，帶上他你一樣可以完成任務。」

「老師，這次甲方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研究妖核快十年了，沒聽說找區區一個雪山狐的妖核需要派十隊人，還是去長白山腹地的。還有隊長保密協議里'不許使用妖力'是什麼意思？我們隊里就沒有妖力者。」

「白喬，你就那麼了解你的隊員嗎？」

「老師，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這次活，就不用接了。」

「白喬，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樣的話，我就不必與你說了，但是你要知道，有時候人也不是那麼了解自己。上次的爆炸……」

不等教授把話說完，白喬就打斷了他。

「老師，這件事情就不必說了，我會查明白的，我也可以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這會是我最後一次去雪山。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倔強。」

白喬直接走出了研究室，卻注意到有幾個陌生人走進了教授的辦公室。

白喬與教授，從來算不上相互信任，白喬曾經很崇拜教授，但是跟了教授做研究這麼多年之後，白喬覺得教授的身上有很多謎團每個人都藏有秘密，但是教授的秘密，白喬暫時還不能窺探。

上次的爆炸，白喬不敢回想，但是那幅畫面，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還經常在午夜夢醒時嚇出一身冷汗。

漫天的火在燃燒，背後的山體在坍塌，爆炸聲不絕於耳，就是這樣的場景里，王瓔抱著渾身是血的徐帆滾出來，渾身的火慢慢熄滅，衣服幾乎都要燒焦了，白喬跑過去的時候，王瓔還緊緊地抱著徐凡，仔細看才發現是一條腰帶捆著兩個人，王瓔的左手軟癱著，好像是骨折了。白喬把兩個人分開，檢查徐凡才發現他只是受了皮外傷，身上的血幾乎都是王瓔的，然後馬上給她上止血藥，固定受傷的手臂，才交給機器人，送去醫院。

徐凡顫抖地睜開一絲眼眸，看到了白喬的身影，把手中的妖核給她后，模糊地看見了一個女孩的臉，英氣的眉毛緊皺著，他想伸手拂開，卻怎麼也使不上力，然後失去了意識。

一個星期後，徐凡在醫院醒來，看見了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眼睛落在近處的床位上，瘦弱的女孩還插著呼吸器，是王瓔。

好像是聽到了動靜，白喬回頭看到已經睜開眼睛的徐凡，走過去把他扶起來。

「醒了，王瓔已經過了危險期，還需要幾天才能醒。這次，對你們很抱歉。」

「學姐，我沒事，王瓔她……」徐凡有些猶豫，感覺這些是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徐凡不確定學姐值不值得信任，這是第一次徐凡懷疑學姐，不信任她。

「現在不想說可以以後再說，你好好休息。你母親那邊我已經把錢寄過去了，沒有說你受傷的事，但是她好像有感覺，過幾天你可以走動再去看看她吧！讓她安心。」

徐凡有些愧疚自己居然在懷疑學姐，但是他有點混亂，還是等王瓔醒來再說吧！

後來王瓔恢復得很快，剛好趕上參加雪山這次任務。這件爆炸好像成了公開的秘密，沒有人再提及。

白喬很信任她的隊友，同時也知道，他們會向自己說清楚的。也許在那之前，白喬已經自己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雪山之上，周圍靜得可怕，這個男孩兒被壓在身下，被槍指著，少有的嚴肅了起來。

白喬放出殺氣，瞪著夏陽的眼睛，眼神極度的寒，壓低聲音，道：「你不是夏陽，你到底是誰？」

夏陽愣了幾秒，突然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后翻，在雪地上打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喬摸了摸鼻子，站起身來，雙手插著，極不耐煩：「別笑了。」

「哈哈哈，白隊，你詐我，哈哈哈……」

白喬撤了機器人的槍，夏陽才收斂了動作，一個動作翻起身來，慢慢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白喬面前，兩張臉幾乎要貼在一起的時候，夏陽歪了歪頭，湊到白喬的耳邊，說到：「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在白喬的拳頭還沒有落到夏陽的肚子上的時候，夏陽已經跳到了一步遠，得意的揚起了右嘴角。

「白隊的身手確實很好，但是我也不是沒練過的。而且，我猜到了。

看來你的教授真的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就讓你來送死了。白隊現在是什麼心情呢？

我是夏陽沒錯，只是人總是有秘密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有對你撒過謊以後也不會。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白喬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值得信任，心中的謎團不能解開，現在懷疑教授沒有任何意義，夏陽只是想讓自己轉而信任他而已。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此行很危險，必須趕快和他們會合。

「這次要找的到底是什麼？」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不要扯，說重點。」

「這個故事很重要，你要耐心聽著。」

「從前有一座山，山上……」

白喬給了夏陽一個眼神，已經極度不耐煩了。

「咳咳，我繼續，正文哈！」

接下來夏陽開始了他長達一小時的講述，到白喬這裡大概十分鐘就概述完了。

這片雪山在過去50年裡，一共有119人失蹤，其中找到屍體的有45人，在這45個屍體里，有11具屍體很奇怪，面孔帶著安詳甚至笑意。通過分析屍體的僵硬程度和運動距離，結合但是的技術水平，發現其中有9具是可以經過無望峰這片雪山，然後中心區域就是無望峰，也就是白喬這一組負責的區域。其實這都是技術部門後期才做出的統計，真正讓無望峰受到關注的原因是2年前發生的事故。

講到這裡，夏陽停了下來說到：「故事還很長，我們先趕路吧！不然會耽誤行程的。」

於是就向前走，走了到了十幾米開外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的人瘸瘸拐拐的，步履艱難。

笑著跑了回去。二話不說直接把人背起來。

「你幹嘛，想死？手往哪兒放……」白喬很抗拒，這個人太過自然熟了，自己的耐心幾乎要用完了。

「我說你這麼著急詐我，你再動，我也不知道手會放哪裡了。你看醫療機器人和器械都在那邊，現在最重要的是到下一個目的地，你乖一點。」

乖這個詞讓白喬耳朵發麻，但是白喬不想在這樣的小事上失了氣度。實際上，夏陽背過一個山頭就堅持不住了，兩人攤在雪地上，有一點高原反應了。緩過來之後，白喬開始上第二次葯。

夏陽阻止到：「還遠沒有到6小時吧！這樣短時間內上兩次葯，你對自己很狠啊！」

「我倒是覺得要是再不能走路，才真的有生命危險。」

「你怎麼還是不相信我！」

「你沒覺得太安靜了嗎？從一個小時前，我們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且信號也不太穩定，最重要的是，徐凡沒有給我發報告，實際上我已經聯繫不上他了。」

「你看著我幹嘛，這次不是我。」

「夏陽，你終於承認剛才的坍塌是你造成的了。」

「我是為了和你單獨相處一會兒，絕對沒有其他目的。」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個小時，你接著講吧！」

夏陽摸了摸右耳後到脖子，這好像是他的一個小動作，每次思考都會這樣。然後潺潺道來：

「其實喜馬拉雅山脈在低海拔的是相對容易到達的，所以有很多人都會來旅遊，基本上每年的夏季都會有好幾個旅遊團和探險隊過來，他們來獵奇、拍照、考察，然後留下了垃圾。這裡的微生物很垃圾很難降解。久而久之，當地的一些組織就花錢雇傭有經驗的藏民來撿垃圾……」

後來發生了一次地震，當地的藏民說那是女神的憤怒。當時有好幾個旅行團，很多人失蹤，所以組織了大型的救援。有一位拾荒藏民困在了山上，在救援隊都放棄了的第三天，那位藏民自己走了出來，還背出來一具屍體。最奇怪的是，那具屍體是一個十年前失蹤的男孩兒。

很年輕，大概二十幾歲，遺體很完整。最奇怪的是，他的父親在這次失蹤的旅行團里，但是沒有找到遺體，最後是男孩兒的母親過來認領了遺體。後來她失蹤了。這條線索斷了。

前面的事情都是夏陽聽別人說起的，然後他去找了那個拾荒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