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書有靈犀

次日卯時，有蘇已經沐浴更衣，換了最素凈的衣裳，來到天書閣。

天書閣，並不是普通的藏書閣，這裡收藏著巫族所有的成就。天文，地理，法術，帝王史，異物志……據說都是用巫族的神秘語言和法術書寫的，有的書甚至有自己的靈性脾氣，有機緣的人才能看到。

小的時候，母親把有蘇帶到這裡，交到巫正的手上，巫正並沒有收她為弟子，但是卻精心儘力地教導她。白天，她就在尊貴調皮的王女，吃喝玩樂；晚上，要麼她在天書閣看書，要麼巫正會親自指點她修習法術。

這10年，每晚她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卻無人知曉，就連翻雲也不知道。因為巫族一族要拋棄七情六慾，有蘇還有很深的執念，沒有達到拜師的標準，所以她從未喚巫正一聲師父。

14歲生日時，巫正喚她到面前，讓她以後不必再過來了。就連天書閣的大門也對她關閉了。

有蘇不知到底要去哪裡，她想找母親，也想同父王親近，但是她什麼都做不到，如今有蘇終於有了線索，雪山狐族，她必須找到她。

天書閣是朝歌地勢最高的地方，一共有九層，低下三層是弟子修行的地方；中間三層是真正的藏書閣，分門別類地存放著海量的書簡和天書；最上面三層極少有人有資格進入，常人不知道那裡是做什麼的，但是有蘇知道，那裡是用來做實驗的地方，有蘇曾經進去過，看到的景象讓她驚訝，甚至噁心。在那裡的弟子全都在專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他們有的人在研究機械手，在另外的隔間里可能就有人在研究人的內臟……這兩層是最受保護的，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該收到太多的目光，只要他們能證明螃蟹真的沒有毒性，自然會告訴大家。

據說頂層是觀星台，有專門的弟子記錄星象推演，這一部分是最需要巫正親力親為的。

巫正已經在天書閣門口等著有蘇了。

巫正還是那個樣子，一絲不苟的束起頭髮，雪白的頭髮和寬大的衣擺在風中翻飛，壯麗的天書閣只是他的背景，此刻他正看著遠方的日出，太陽還是將升未起的狀態，巫正就這樣看著日出，而有蘇就這樣看著巫正，不認打攪他。

巫正的年輕的臉龐上有著不相稱的神色，眼中是經歷過風霜之後的淡漠，有蘇不知道巫正到底活了多少歲，但是巫正的知識淵博到她無法想象，所以她知道，這件事情只有來找巫正，她才放心。

太陽跳出地平線就只需一剎那，天地立刻就明亮了起來。

巫正轉過臉看著有蘇，表情依舊是不改的淡漠：「王女來了！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拜見巫正。有蘇……一定要問。」有蘇很恭敬地行了大禮，然後抬起頭，那眼睛看著巫正，即使隔著台階，這樣的眼光是誰都會心軟，況且巫正是呵護有蘇10年的人，自然也不忍心拒絕她。

巫正轉身向閣內走去，淡聲道：「隨我來吧！」然後是無聲的嘆息，有蘇卻還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