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慈母心
方葉快步跑到客廳，把今天帶回來的現金打開袋子口放到杜海霞面前。
剛要發飆的杜海霞立刻忽略了方葉，眼中只剩下百元大鈔，興奮的一路小跑去拿賬本：「把錢拿下去。」
白家地下室，三重厚重防盜門防護之下的二層，這個二層入口藏在地下一層的櫥櫃里：這是白忠厚和白月兒都不知道的存在。
至於方葉為什麼能來這裡？
因為他是個軟蛋，絕不會泄露出去的，至少杜海霞是這麼認為的。
地上是一層厚地毯，地毯上是一圈整齊的現金，杜海霞就坐在現金里對賬，多了兩萬，今天方葉挨打的兩萬。
杜海霞哼了一聲，把那兩萬拿過去：「杜宇峰這個王八蛋，配合他演戲才給兩萬。」
方葉默然不語：演戲跟我無關，可你們找的托呢？托沒出來，杜宇峰先把我抓住打了一頓……效果倒出奇的好。
杜海霞把錢鋪在地上，坐在錢堆里數錢玩：「今天錢多心情好，不罵你不打你。」
看著她熟練的翹起腳，方葉低頭給她捏腳，又忍不住佩服她，她喜歡穿及膝裙外加絲襪高跟鞋，還經常到果園裡幹活什麼的，可從來不會掛壞衣服，就這身法，方葉身為特種兵都不得不佩服。
杜海霞數錢玩數累了，雙手撐在後面看著方葉，拿腳在方葉臉上踢了一下。
方葉躲了一下，她又踢第二下，第三下。
方葉咬牙切齒：「人前慈母心，人後黃蜂針，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怕？當然怕！不怕我幹嘛躲到地下室來收拾你？」杜海霞得意的又踢了一腳，接著臉色一沉。「你要是不離婚，這一輩子都得受我折磨。」
杜海霞越說越來氣，又拿腳去蹬方葉的臉：「你不是當過什麼特種兵？不是挺能打嗎？就算是頭豬挨打了還能拱人呢。」
方葉默不作聲，杜海霞氣的又踢她兩腳才罷休，拔腳放下去，無奈的看著屋頂：「老頭子當初是中了什麼邪，給月兒找這麼個女婿。你豬啊，我走一天路，小腿都酸了，光捏腳？」
……
這裡沒有城市那麼多的燈光，漫天繁星下，周圍是綿延的果樹林，在微風中發出輕微的沙沙響聲。
「憑什麼到這個破村子來，受人白眼，被人百般侮辱？」他突然一拳砸在水泥地上，手背上鮮血直流。
疼痛讓他慢慢冷靜下來，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回到果園的庫房，庫房東側收拾了一個房間，這是方葉真正的家，兩年多一直住在這裡。
他找到自己的迷彩背包，拿出爺爺留給自己的唯一的遺物，一個打不開的一尺見方的盒子。
這幾年來遇到難受的事情，方葉無人可說，只能對著爺爺留給自己的唯一的遺物訴說，因為方葉連一張爺爺的遺照都沒有。
「爺爺，你讓我入贅白家，三年內不得理財、不得離開白家村範圍，這可以忍，憑什麼遇到任何事情都必須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還外帶唾面自乾？」
「憑什麼三年之後，只有白月兒主動提才能離婚？我婚內還必須絕不胡來，做個好丈夫好女婿？」
「我能做好丈夫好女婿，人家還會離婚？」
「你留給我個破盒子也就罷了，可我用電鑽都鑽不掉點皮，爺爺，你是要整死我啊。」
方葉眼睛有點濕潤，沒察覺之間，他手上之前的傷口還在沁血，血不知不覺的滲入了盒子，盒子頓時微微一亮，接著「咔」的一下打開了。
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開的，只是一下愣住了，怎麼會開了？
盒子上面靜靜的躺著一張紙，紙張好像是某種羊皮紙，紙上畫著一條河，一座山嶺，一隻兔子，三顆樹。這張紙下面是幾個金銀元寶和……飛刀？
方葉好奇了，伸手拿起一把飛刀，飛刀樣式古樸，還沒開鋒，上面有奇怪的符號，像是文字。
其他沒什麼奇怪的，他放下飛刀，又看向了那張圖，圖上有字：對樹血誓，血誓之後，去留自決。若去，則一切作廢，若留，繼續遵守遺囑。
看到這行字，方葉差點頓時淚流滿面：「爺爺，你終於開眼了啊……血誓就血誓，多簡單個事請，只要能離開這裡，比什麼都強。」
河，山嶺，兔子，三棵樹？
看著地圖，方葉笑了，怪不得爺爺要讓自己在這裡呆三年，原來如此，這才是爺爺留給自己的最後的遺囑。
白河村老東嶺最高的地方叫兔子墩，白家果園裡有三棵據說已經有數百年樹齡的桃樹，是白忠厚家祖傳的寶貝，到現在依然開花結果。
迫不及待的方葉很快站在了那顆最大的果樹前面，不過他的手背剛才出血了，他乾脆一拳轟在樹上，鮮血流出，浸染了果樹表面。
「行了，完事了，爺爺，我終於可以走了。」方葉哈哈大笑……
他的笑聲剛笑一半，戛然而止，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足夠巨大的金色的光幕一般的東西，光幕上字跡流淌：血誓守靈人，血脈契合，誓約已成，自願看守靈樹百年，若背約，人亡。
「百年？自願？背約人亡？」方葉獃獃的看著光幕，嘴裡慢慢吐出三個字：MMP……
沒等他說完，光幕突然碎裂，席捲向方葉，方葉大驚，撒腿就跑：「我特么不要啊……」
……
斗轉星移之間，一夜已經悄然過去，第二天的太陽升起，快要到中午了，方葉依然趴在地上，身體上一股金色光芒若隱若現，可隨著太陽光芒，慢慢的消失不見。
似乎是感覺到太陽的溫暖，方葉手指動了動，接著整個人突然倒抽一口氣，一下子劇烈喘息起來，額頭上全是汗水。
這三棵果樹生病了，方葉歪頭看到果樹，腦子裡就浮現起一個奇怪的念頭：生蟲子了，石灰水殺蟲即可。
他慢慢爬起來，坐在地上，眼睛掃過周圍的樹木：桃樹很正常，缺點水。嗯，有一棵爛了根，需要處理下。旁邊的一棵草，這叫車前菜，可以吃，可以入葯，藥性……
方葉連忙抱住頭：「我是瘋了還是……」
他的腦子裡很快出現了這些東西，然後出現了一個不少的古怪配方和知識，都是關於果樹，農業的。但是另一面，他腦子裡又出現了一篇奇怪的口訣。
他下意識的就把口訣念了一遍，隨著口訣，方葉感覺到身體周圍，彷彿有什麼微微流動，甚至流入自己身體，但是顯然自己還不得法，那些流入自己身體的東西，只有極其少量殘存在體內，其他的又重新逸散了。
可即便只是這麼一點，方葉也感覺到身體似乎一下子沒了疲倦。
「老子要天生註定做個農民，死在這裡了嗎？什麼去留自決……我走的了嗎？走不了就要繼續執行遺囑。走……就得死啊。」方葉無語凝噎……百年啊。
可這果樹林是人家老白家的，自己要留下來看守果樹百年……爺爺，我要讓你坑死了。
吐糟之後，方葉沉默了：這才是爺爺真正的遺囑，可這也太神奇了。
「方葉，方葉……方葉你死哪去了？」杜海霞的聲音在果樹林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