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清場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浮空要塞。

經過短暫的休整，凌星夜感覺自己已經恢復到原本的正常狀態。

忽視因仿製白銀之血侵蝕產生的刺痛，凌星夜甚至有種回到巔峰狀態，無所不能的錯覺。

「未元物質」做成的左手義體也已經熟悉完畢，其中涉及的原理不明，但確實能讓凌星夜如臂使指，做出最精密的操作——跟他原版的左臂幾乎沒有區別。

最後一次活動著左手的五指，看著魍魎在單手操縱下精準地做出各種動作，凌星夜滿意地點頭。

「差不多了！」

這時，不知火瞳輕聲問道：「星夜，你真的決定了嗎？」

「當然。」凌星夜點頭，「我是怎麼想的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不知火瞳當然知道，但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繼續勸說。畢竟凌星夜重傷初愈——還是用相當胡來的辦法進行的「治療」——就要去挑戰新任神明凌千機，實在是不讓人放心。

更令人不安的是，凌星夜拒絕了其他所有人的幫助，堅持要求自己一人「單挑」凌千機。甚至要在開戰之前，把其他人全部趕走。

這讓不知火瞳無法接受。

如今凌星夜已經準備完畢；距離凌千機最後通牒的時限也越來越近。按照剛才的計劃，現在就是其他人撤退的時候。

不願意就這麼撤離的還有御坂美琴。

「星夜，我覺得聯手迎戰更加保險。這可是事關全人類的決戰！」御坂美琴說道，「我可是level5，就算打不過對方，自保也沒有問題，所以……」

「不用了，」凌星夜一口拒絕，「這次的對手是凌千機，是另一個我——還是全面加強版的——我會的東西他都會。如果是我的話，完全可以用牽絲戲操縱戰場上的一切傀儡……」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已經清楚地傳達給其他人。

——身為傀儡師最根本的技能就是「牽絲戲」，用絲線操縱各種「傀儡」。除了真正的傀儡，「人類」其實就是最適合操縱的對象。

因為凌千機的實力水平太高，所以身處戰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被他操縱，成為他的傀儡。

這就是凌星夜堅持要求清場，所有人全部撤離的主要原因……表面上如此。

白銀姚走上前來，給了凌星夜一個擁抱。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白銀姚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姐姐尊重你的決定。但是別忘了，還有人在等著你回來。」

說罷，白銀姚颯爽地轉身，帶著一眾白銀傀儡師率先離去。

一方通行也動身離開，經過凌星夜身邊的時候停下腳步。

「說大話誰都會，但要是被幹掉那就可笑了。」一方通行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你已經晉陞level5，別忘了還有跟本大爺的一戰。」

削板軍霸不知何時也來到身邊，沖著凌星夜豎起大拇指：「男子漢就該堂堂正正地迎接挑戰，你很有骨氣！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打一場！」

「嘖！」一方通行還沒走遠，面無表情地看過來，「第七位，好像還沒有打過交道吶！」

凌星夜連忙把削板軍霸推走：「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你們趕緊走吧，要打也離開之後再打！」

送走兩個麻煩的傢伙之後，凌星夜又看向剩下的幾個女生。

麥野沉利左右看了看，還留下來的都是跟凌星夜關係不一般的女生。

她想了想，自己跟凌星夜的交情似乎還沒有那麼深——他只不過是自己現在的上司罷了。

「那麼老闆……我也先撤了？」麥野沉利問道。自己留到現在，表忠心也足夠了吧？

「去吧去吧……」凌星夜擺擺手。

麥野沉利看他沒有表現出不滿的神情，便放心離開了。

凌星夜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你們也快走吧。」

不知火瞳和御坂美琴都沒有動作。御坂10001因為這條命令感到困惑——留下來保護主人還是遵從命令離開？

佐天淚子抱著搗蛋鬼站在旁邊，她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沒有什麼作用，應該聽師父的話撤離此處。但強烈的不甘心讓她腳下生根一般扎在原地，一動不動。

「呃……我們還是快撤吧。」莉莉頭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之前的計劃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她這一路上都是跟不知火瞳和御坂姐妹一起行動的，所以這次也下意識地留下來。

莉莉對凌星夜沒什麼糾結，在她看來，凌星夜已經很強了，之前還是level4的時候就具備堪比level5的實際戰力。現在都晉陞level5了，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且那個凌千機不是第二人格嘛，本質上不都是一個人？所以誰輸誰贏都無所謂啦。」莉莉嘀咕著，「就算星夜輸了，對方也不至於殺了『自己』吧？」

「從某個角度來說，你是對的。」凌星夜沖她點頭，然後又看向不知火瞳，「所以放心吧，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不知火瞳點頭。

「等等，」御坂美琴質疑道，「真的嗎？輸了也沒關係？」

「拜託多給我一點信心啊！還沒開打就討論輸了之後的事情，未免太傷士氣了吧？」凌星夜苦笑道，「莉莉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會有事……但這個世界和人類文明就不好說了。」

凌星夜知道，凌千機想要的，是帶著自己一起「飛升」。站在他的角度，確實是為自己好，也是為了這個世界好。

但凌星夜不需要這種好意，而且他相信人類文明也不需要這種單方面強加上來的好意。所以他才會跟凌千機分道揚鑣，站到其對立面。

可凌星夜他又何嘗不是擅自替人類文明做了決定？或許這確實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能夠讓整個文明得到躍遷。卻因為他的緣故而錯失了良機……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即使有「先知」之稱的遠山遙，恐怕也不能判斷究竟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

將整個文明的前途交到一個人手上，凌星夜覺得這種事情很不負責。

凌千機現在奪得神位，成為新的神明；但自己可還是一個人類而已，根本無法承擔如此重任！

所以凌星夜選擇把這次決戰徹底視為自己的私事，不牽扯其他人，就是自己和凌千機的決鬥。讓事情回歸簡單、最純粹的一面。不去想太多，遵循自己的本心，貫徹自己的意志！

這個理由成功說服了少女們，等她們也離開之後，整座浮空要塞就只剩下凌星夜一人。

「很好，以一座飛行都市為舞台，配得上這最後一幕！」

凌星夜帶著魍魎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