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久別重逢楊啟

沈樂安剛出門就被老媽媽攔住：「樂安真的相信她的說辭嗎？」

沈樂安勉強搖搖頭：「真假各一半吧。」

老媽媽有些焦急：「不行，我還是要趕她出去，現在各國對我安平國皆是虎視眈眈，若是她不是宮裡的眼線，即使她說的是真的，那也避免不了她是其他國的眼線，要是萬一他們勾搭著一起來侵犯我們安平國，豈不是更危險？」

沈樂安搖搖頭：「她不會，有一種莫名其妙想要相信她的感覺，日後她願意告訴我真相那她會說的，如果她不願意，我們也就見機行事，只要她不會出賣我們。」

老媽媽還想說一些阻撓的話，沈樂安拿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媽媽剛才是不是想要叫我去外面？」

「對對對，想要帶你去買點胭脂水粉和換洗的衣衫。」見沈樂安眉頭終於不那麼緊皺，老媽媽也有一些高興。

「那我們走吧，去外面看看買些東西回來。」

那日沈樂安和老媽媽帶著兩個提東西的僕從去外面買了許多女子的物件，老媽媽自然是歡快得很，她已經很久沒有跟親人一般的人共同相處了，沈樂安也還算心情不錯，畢竟她將近三年沒有去街上像以前一樣輕鬆的逛街了。

看著身後兩個僕從提著一大袋東西有些疲憊，沈樂安有一點可憐他們：「媽媽，回頭我覺得可以給他們兩個加個雞腿。」

後面兩個人立刻興奮問道：「真的嗎？我覺得沈姑娘可真的是太好了。」

「哈哈哈，好，都依你。」老媽媽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對了媽媽，我的馬還養在旁邊那家馬廄里，我終究是不放心，媽媽回去找個人幫我把我的馬帶回來養在吹花樓後院吧，是一匹瘦弱的汗血寶馬，那小廝受到過我的威脅，應該記得。」

沈樂安突然想起來她的那匹叫樂樂的馬。

老媽媽點點頭：「好，一定把它養得肥肥的。」

沈樂安和老媽媽便一路暢快的回了吹花樓，而她們身後不遠處，一個男子拿著劍冷著臉跟蹤了一路，這正是那日在酒樓盯著沈樂安進吹花樓的男子。

直到她們進了吹花樓，男子轉身回了酒樓二樓去吃飯，就坐在窗邊盯著對面目不眨眼。

上菜的小二端著酒菜過來給他上酒，見他這樣忍不住打趣說道：「這位公子一連數日在這裡徘徊，直勾勾盯著對面吹花樓，小的看公子也是個有錢的，怎麼不去痛苦一番，也好一解饑渴啊？」

小二還沒有笑完一把劍已經抵在他的下面：「饒，饒命，小的該死，小的多嘴。」

男子冷哼一聲收回劍，小二再也不敢多待片刻端著盤子像是逃命一樣匆忙跑下樓去。

沈樂安剛回房間把東西分類的放好，換門的工匠已經趁著她去街上的時間把門換好了，沈樂安試了試，這門是老媽媽特地交代的，倒是比所有房門都要牢靠不少。

沈樂安剛想解開衣衫好好的睡個覺，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激動的敲門聲，沈樂安有些不耐煩的過去開門：「誰？」

門一打開沈樂安差點激動得將整個吹花樓震動：「啟哥哥！」

楊啟也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動一把抱住她：「公主，公主，啊我終於見到公主你了。」

沈樂安忽然覺得不太好，推開了楊啟的懷抱，楊啟面色一紅，撓了撓頭。

「啟哥哥進來坐。」

沈樂安拉著楊啟進屋坐下，便給他倒了一杯水。

楊啟水也不想喝：「公主你瘦了，我這幾年怎麼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裡了，有沒有受委屈，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嗚嗚，我應該跟你一起的，哪怕是流浪。」

楊啟說著說著就要哭了，沈樂安打了他一拳：「哭什麼，我又沒死，快點給我說說你怎麼來了。」

「他呀，三年裡每隔一段時間就來一趟吹花樓。」老媽媽戲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提著一籃子的吃食過來放在桌子上。

「媽媽你說清楚，我來吹花樓不是尋歡作樂的，我是找公主。」

「是是是。」

老媽媽應著將東西拿出來準備出去：「樂安啊，我剛去後院找小翠就看見一個男的趴在隔壁房間偷聽，我就知道是他，我猜你也很想見到他就告訴了他，沒想到他連劍都不要了就跑了上來。」

沈樂安說道：「啟哥哥一直那樣衝動，當初在宮裡不就是這個樣子嗎？三年了怎麼還是這樣呀？」

說得楊啟臉上紅一陣紫一陣的，「想來你們有很多話要說，那就好好的聊聊，媽媽就不打擾你們了。」隨後老媽媽提著籃子走了出去。

「公主，快點給我講講你這三年怎麼過的？」楊啟忍不住就想知道安樂那三年的生活。

「不，我這三年很平淡，我想知道啟哥哥和楊叔叔的。」

楊啟突然臉色沉默下來，隨後緩緩開口：「當初我跟著父親去了天緣國，那裡真的很好，不僅美，而且天緣國的百姓都是像我們安平國一樣的質樸善良，但是我一直不放心你。」

他怎麼放心公主一個人留在安平國呢，安富巴不得要她的命好永除後患。

他甚至有些埋怨父親沒用，就知道逃命，誰知道楊丞相居然沒有生氣，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膀：「啟兒啊，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數，公主的命數就在那裡，若是你執意要公主跟我們走，即使可以把她綁過來，要她跟我們好好的生活，你覺得公主會開心嗎？我倒是懷疑她會鬱鬱而終。公主的身份就已經註定了她的未來，她是安平國唯一的小公主，在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掌心裡長大，也是唯一一個最應該推翻安富，重新登上皇位的王室血脈，而我們不一樣，我們只能好好的守住老命，在她成功奪回王位的時候出山為她繼續謀事，為安平國造福。」

楊啟是個飽讀聖賢書的人，這點道理他怎麼會不懂呢？

於是那三年他每天就勤奮的練功，每天把自己練到精疲力盡，再過一段時間他就騎著馬趕回來安平國找公主，他知道這吹花樓是太子的，也是最有可能收集到消息的地方，這裡清楚得哪家有幾隻老母雞都知道。

「所以我就常常趴在人家的房間旁邊聽他們喝酒聊那些官場的事情，希望哪一天從他們嘴裡聽見你的消息。」

沈樂安想要嘲笑他是個爬牆的蜘蛛精，但還是忍住沒有說：「楊叔叔還好吧？」

「他這幾年也過得不容易，身體不比在安平國好了，不過也勉強不錯，我等會兒就給他修書去告訴他我見到你了，而且你平平安安，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楊啟和楊叔叔都還好好的，沈樂安就覺得什麼都還沒有改變。

「對了公主，那你這三年到底去哪裡了？」

沈樂安便把這三年她在山洞的事情都告訴了楊啟。

「哇，我覺得很浪漫哎，以後等事情都解決了，我也要去山洞裡住上幾年，養些雞，哈哈哈。」

沈樂安想揍死他，沒出息。

「只是我不知道那個散全散怎麼才能更上一層了。」

「沒關係，日後方便了我可以幫你看看，試試能不能再上一層，你已經很棒啦。」

楊啟突然想起來兜里還有東西，於是伸出手進去掏了出來，是一個瓶子。

「天緣國果真是仙家福地，什麼寶貝都有，這瓶子里是各種功能不一樣的藥丸，我想著有一天總會派上用場，現在我把它給你，你用來防身。」

楊啟說著就要遞給沈樂安，沈樂安推了推：「暫時我用不上，啟哥哥先收著。」

「那公主你有什麼打算啊，而且老媽媽剛才叫你什麼來著，她莫不是老糊塗了？」

沈樂安答道：「以後你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沈樂安，樂安，這是我新取的名字，比較方便。」

「樂安，好聽。」

楊啟在嘴裡碎碎念了好幾遍。

「我暫時先留在吹花樓，這裡是唯一一個我可以待的地方，之後再慢慢做打算。」

沈樂安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先留下來，打探清楚當年那批邊疆大軍到底為什麼沒有如期而至。

「那我也想要留下跟公主，不，樂安一起，這一次你不能再讓我離開了，我會……」

「好。」沈樂安直接阻斷了他的話。

「我懂，如果我趕你走，恐怕你再也不高興了。」

楊啟一聽這話心裡樂開了花：「對對對，還是公主，樂，樂安懂我。」

兩個人在房裡寒暄了許久，琉璃站在外面痴痴的看過去，那道房門對她緊閉。

小語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小姐，如果太憋屈不妨我們回……」

琉璃不搭理她轉身回了房間。

如此一連過了數日，有了楊啟的陪伴沈樂安倒是過得稍微輕鬆些，雖然還是不太愛笑愛主動多說話，但勉勉強強比她剛從山洞回來的那幾天看上去無論精神還是情緒都要好多了。

因為太祖母的懲罰她最終也沒能見到自己母后最後一面，自此她突然不再話多，喜歡冷淡，有一段時間安平還揪著楊啟在碧波亭盯著坐在鞦韆上面默默發獃的公主想辦法，後來遇上安富篡位她去山洞三年不與人相處，回來也是不大愛說話，直到跟老媽媽在一起之後，她又覺得身邊還有人，她不是一個人，才終於慢慢好轉。

這日老媽媽從門口進來就看見沈樂安拿著一瓶羊奶揪著楊啟滿樓跑，從樓下跑到樓上不停歇。

「來呀來呀，樂安你抓不住我，不準用輕功。」

老媽媽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是楊啟管用啊，來這裡之後沈樂安變得好多了。

吹花樓也有許多姑娘認識楊啟，倒是對他沒什麼興趣，倒是好奇這沈樂安到底是何人，不僅可以住最好的房間，而且老媽媽可疼愛她了，但是一提到這個點老媽媽就會發火，不準多話，她們只得羨慕得在背後扇風。

對面酒樓的男子依舊如常守在那裡，直到有一天一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他猛然想要發功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主子。

「公子。」

就連喊叫主人都是一股子冷淡。

元新成點點頭：「堂詢，去睡會兒吧，我回來了。」

堂詢搖搖頭作揖答道：「堂詢不累。」

元新成索性坐下來就開始倒酒喝：「去休息，等會兒再說。」

堂詢明白元新成是在命令他，只好應道：「是。」

小二又端了些新菜肴上來，元新成也不管他，閉上眼睛吹著風就開始想事情。

他剛從樓下上來，樓下兩個人正在喝酒，看打扮應該是兩個官兵，其中一個開口問道：「新皇找的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哇，本來應該是女的，這外界都說是個公主，可這也不知道新皇為什麼突然下令找男的了，莫非是個皇子？」

「總之，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可以威脅到新皇的餘孽，我們得趕緊抓到，否則有一天打上門了我們動彈不得。」

「將軍，屬下想弱弱問一句，那新皇，連自己的親，妹妹還是弟弟，都不知道嗎？」

只聽得一酒杯摔碎在地：「我怎麼知道，那些個宮闈秘事，我一介大將軍如何得知？」

「是是是，卑職多嘴，卑職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