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不簡單
「你什麼意思?」,紅衣男子面色一變。
楚鈺微笑著道,「我的意思還不清楚么?雇傭你們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們是誰?」
「你怎麼知道她不知道?」,黑衣男子甩了甩頭,意圖讓自己昏沉的頭腦變得清醒一點兒。
楚鈺淡然一笑,「她若是知道,那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派人來接應你們?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以為你們都死了。如果你們沒死,那她也會想盡辦法派人來將你們解決掉。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
「在她那裡,你們是已死之人,那你們說,你們還有什麼價值?就算你們活著出去了,你們能保證你們不會那人追殺么?你們的僱主能相信你們在牢中什麼也沒說嗎?」,楚鈺步步緊逼。
幾位男子聽罷,面色閃過猶豫。
與此同時,幾個男子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楚鈺見狀便出聲提醒道,「哦,對了,這藥效要開始發作了,你們若是早些決定好,我也好給你們解藥,。讓你們免受這些痛苦。」
「對了,你們要是說了,我還可以厚待你們家人。」
黑衣男子咬咬牙,沉聲道,「說!我說!」
「大哥!」,另外幾人驚訝出聲。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就說了。」,黑衣男子橫聲道,又轉頭望向楚鈺,「你說的厚待我們家人,可是說到做到?」
「自然,本宮說話一言九鼎。」,楚鈺擺起了架子。
本宮?
黑衣男子心下覺得后怕,他這是摻和上了皇室中事?
「好。」,黑衣男子眼神一沉,沉聲道,轉而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說了一遍。
楚鈺以為可以從中聽出些什麼重要的信息,奈何卻是什麼也沒聽到。
說來說去,這些人也不知道背後真正雇傭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只知道,雇傭他們的是一個年紀很輕的戴著帽子的年輕男子,其他的他們一概不知。
蓋著頭紗的年輕男子?莫非是他?楚鈺腦海中閃過一抹身影。
若是他,那麼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是,就算她知道是他,也知道那人的背後是左青青,這條線索也再難繼續下去了。
那人必定是早已隱姓埋名離開此地了,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數次都要抓到左青青的把柄,可數次都斷了線索,讓她無從查起,也找不到任何捉拿她的證據,這讓楚鈺有些懊惱灰心。
為什麼?莫非就是連上天也眷顧她嗎?
楚鈺心下一陣煩躁,匆匆與安遠哲和韓子軒道了個別便離去了。
「七夫人,這幾個人如何處理?」,楚鈺沒走幾步,便被安遠哲叫住了。
楚鈺頓住腳步,沒有回過頭,「這幾人目無王法,無視規矩,刺殺皇室中人,其罪當誅。」
「是。」,安遠哲朝著楚鈺離去的方向鞠了一個躬。
韓子軒也跟著朝楚鈺的方向恭敬地鞠另一個躬。
****
「七皇子妃,這條線索要不要繼續查下去?」,走出了地牢的大門,霜七問道。
「查?如何查?你知道那人變幻無窮,就像是一條變色龍一般,根本無從查起。」,楚鈺輕笑了一聲。
霜七皺眉,「只要他還活著,那必定是存留有一些蛛絲馬跡,必定是能查到的。」
「嗯,那便讓人暗中追查,注意不要太明顯,以免打草驚蛇。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會很多,讓一兩個人去查這件事便可以了,多的就不必要了。」,楚鈺點頭道。
「是。」,霜七點了點頭。
楚鈺與霜七二人走出了地牢所在的範圍,秋格幾人正在地牢邊界外邊等著她們。
地牢內。
韓子軒與安遠哲二人並排著走在地牢的過道上。
「遠哲兄,你真是不夠義氣,早就知道了那女子是七皇子妃,也不與我說。」,韓子軒抱怨道。
安遠哲瞥了他一眼,道,「就之前那場景,說了你會信么?」
呃.好像是不會信的,甚至還會覺得他在故意騙他,韓子軒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了兩聲,沒說話。
「這個七皇子妃,不簡單啊。」,半晌,韓子軒又道。
安遠哲淡聲道,「是不簡單。」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覺得好奇。」,韓子軒挑眉道。
安遠哲搖了搖頭,「不,我覺得很驚奇,七皇子妃給我帶來的震撼太多了。」
從之前的比試到面對暗殺淡定不已再到現在審查犯人,他都覺得這七皇子妃的表現實在是過於淡定理性了。
這讓他很是佩服。
*****
春風和煦,陽光普照,樹影婆娑。
一輛馬車緩緩行走在一條幽靜的林間小道上,道上安靜得只能聽見那馬車碾過地面上碎石子的聲響。
馬車內,一位身穿淡紫色錦衣的俊朗男子正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坐在他的身側是一個身穿勾絲花樣布衣的女子。
「主子,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地前往白家莊,是不是有些不隱蔽?」,顏若皺眉道。
他們本來就不是參與白家莊一事的,如此明目張胆過去豈不是會暴露行蹤?
「無妨。」,文瑾睜開了一下眼睛,道。
無論他們如何隱蔽,那人總能查到一絲蛛絲馬跡,這樣的話,還不如就直接光明正大的去,這就讓他們連查的機會都沒有。
無論他們怎麼查,都只能查到他們前去白家莊探望白家莊剩餘人的事…
馬車在一個盤旋著藤花的柵欄面前停下。
一位面容疏離的淡漠女子掀起了馬車帘子,從上面下了來,並整理了一下踏階,而後一位衣著華貴的紫衣男子從踏階上緩緩下了來。
他的身後是一處荷塘,荷花尚未盛開,只有那大片大片的荷葉在湖面蔓延生根,一席春意盎然。
他一身絳紫色衣裳,就那樣立在那裡,背後那一片春意都成了他的陪襯,似乎他才是這荷塘中最美的景色。
那一身風華無數,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
站在柵欄裡面的正在澆花種菜的婦女或年輕女子往柵欄處望去,這一望便不禁迷了雙眼。
天底下竟然有這般好看的男子?
這個人,不似那太子殿下身上自帶的疏離冷漠,更多的高貴尊華,讓人不忍褻瀆,心生敬佩。
此時,一身藏青色布衣的男子從遠方的一個木屋走了出來。
他遠遠的便看見了立在村口中的那一身尊貴的男子。
他果然來了,還是這般大張旗鼓的來。
他們白家人也果然沒被追究。之前白六問他為什麼沒去威脅太子妃的時候,他都有點兒震驚,他不知道這個七皇子到底是怎樣讓這件事隱藏起來的…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也不在他思考範圍內,重要的是,這件事堅定了他與他合作的決心。
…
一間簡陋卻整潔的房屋內,一身絳紫色衣裳的男子毫不嫌棄地坐在一張有些破爛的凳椅之上。
白野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他以為身份尊貴的皇子怎麼也會對這簡陋的環境有所唾棄的,可是他沒有,他就這樣自然而然的進來了屋子,坐在了這張凳子之上。
白野心下有些複雜,心中對這個七皇子也有了重新的看法。
「這個結果可滿意?可放心合作了嗎?」,文瑾淡然出聲道。
白野愣了一下,很快便也反應過來:「滿意,合作。」
文瑾微微頷首,隨後對一旁的顏若說道:「顏若,你去告訴他該如何做。」
顏若點頭,便走到白野身邊附耳低聲對白野說了些什麼。
白野聽罷之後心下有些震驚,道:「殿下,這樣真的好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文瑾淡淡地望了白野一眼,眼中有著淡淡的疏離。
白野心在一顫,低下頭道:「是,是草民僭越了。」
這個七皇子殿下雖然看著淡然,可那一舉一動都是令人震懾的氣息。
…
文瑾沒有在白家莊逗留多久,他繞著白家莊逛了一圈之後便踏上馬車回去了。
待文瑾的馬車走遠之後,一位身穿灰黑色布衣的身材魁梧的男子忽然出現在了那間簡陋卻整潔的木屋內。
若是白六此刻出現在這裡,那必然會認出這人便是那太子殿下身邊的貼身侍衛,何星。
「說!方才七皇子找你說了些什麼?」,何星用劍抵住白野的脖子,威脅道。
白野沒有想到禍患來的如此之快,他神情惶恐道:「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是七皇子?」
何星眉頭一橫,怒道:「別裝傻,方才那人便是七皇子,你們在密謀什麼?」
「大人饒命啊!我是真不知道那人便是七皇子,我以為那人只是個普通當官的,我…我以為他是來慰問一下白家莊狀況的,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白野的演技很好,驚慌失措表演的很到位。
說話之間,他雙腿還抖了抖。
「慰問?」,何星皺眉。
白野拚命點頭,就差眼睛沒有掉淚了,「是啊大人!小的絕對沒有騙您的意思!之前太子殿下說過要給我們一個交代的,小的就以為方才那人是觀察我們的狀況后再給我們撫恤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