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是好人
與此同時,紅衣發出驚詫而擔憂的呼聲:「主子!」
主子的頭髮…是他最為珍愛的東西…
主子他…
想起之前她不小心弄到了主子的頭髮,就被處罰了幾十大板,現在七皇子還將主子的頭髮給砍斷了…
所以,兩個人是要交手了?
紅衣暗暗擔心,七皇子的武功她不是很清楚,但是主子現在身上有傷,不宜動武…
「這是警告,在鈺兒面前,請收起你在紅花樓的那一套!」,文瑾淡漠的聲音響起。
玉面閻王聽到文瑾的話語后輕笑了一聲,頭依舊低著,身體也沒有動。
就在紅衣擔憂主子要即將要爆發之際,久久不動的玉面閻王忽然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極為燦爛。
「對,是我唐突了!」
玉面閻王竟然道歉了,楚鈺十分驚詫,他這樣一個傲嬌的人竟然道歉了?
僅僅是因為文瑾削了他幾根頭髮?
楚鈺內心大為不解。
一旁的紅衣眼中也閃過震驚,她第一次見到如此驕傲的主子低頭,還是向一個曾經是個傻子的七皇子!
為什麼?紅衣內心也大為不解。
文瑾對此卻是絲毫沒有感到驚訝,他淡聲道:「早就該如此了。」
「嗯,對,是我輕浮了。」,玉面閻王竟然附和文瑾的話。
楚鈺多看了玉面閻王幾眼,彷彿要在他臉上找到一些痕迹,一些偽裝的痕迹。
今日的玉面閻王,太不同尋常了,一點兒也不像平日里的他。
見到楚鈺望向他,玉面閻王笑了笑,道,「怎麼?這麼看著我,可是被我的美貌給驚呆了?」
楚鈺睨了他一眼,道,「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很奇怪?」
「奇怪?」,玉面閻王喃喃道,隨即摸上自己的頭髮,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楚鈺頓了頓道,「你今日竟然主動認錯,倒是奇怪的很。」
聽到楚鈺這般說,玉面閻王揚起一抹微笑,道,「我一向都是習慣了認錯的好男人,可不像是某人。」
玉面閻王在指桑罵魁,楚鈺知道他可能是在指文瑾,但是她不確定。
「你怎麼會在這裡?」,楚鈺沒打算繼續方才那個問題,相反,她對這個問題倒是比較好奇。
玉面閻王走到他那富麗堂皇的馬車前,而後轉過身來,道,「回去京城的路就那麼幾條,正巧遇上了也不出奇吧?」
一旁的紅衣聽罷心下為主子感到不值,主子默默為她做了這麼多,而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真是搞不懂,一貫冷漠疏離的主子為何要對這個已經結親的女子如此上心。
就算這個楚鈺如主子所說的對七皇子並無愛意,可他就有機會了嗎?紅衣不覺得,相反,她覺得,這個楚鈺與七皇子的感情似乎是在升溫
女子是最容易日久生情的了楚鈺,她也不例外吧.
思及此,紅衣望向楚鈺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對於玉面閻王的這個回答,楚鈺自然是不相信的,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但是這種巧合,她偏偏是不信的。
「那可真是巧呢。」,楚鈺語氣里有著淡淡的嘲諷。
玉面閻王似乎是沒聽懂楚鈺話語中的嘲諷,回應道,「對啊。真是巧,我們兩個,可真是有緣。」
地面上躺著幾具黑衣人的屍體,那淌在地面上的血跡也呈現出一種將干未乾的狀態,此時一陣爽朗的微風吹過,帶起了地上那腥腥淡淡的血腥味。
那味道飄至楚鈺鼻尖,讓楚鈺心下一陣不適,眉頭皺起。
「鈺兒,上來!」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文瑾的叫聲。
楚鈺回頭一看,卻看見半敞開的馬車門裡,文瑾正一臉面色不佳地坐在馬車裡。
她方才的心思都在與玉面閻王談著話,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上去的馬車
看他樣子,似乎是生氣了。
不過,他生氣什麼?她不過是與玉面閻王多講了幾句話而已。
楚鈺沒有多想,點點頭便上去了馬車,沒有理會玉面閻王那有些哀怨的神情。
一場刺殺就這樣平靜落幕,三輛馬車依次緩緩行走在林間小道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玉面閻王的馬車,而紅衣更是一馬當先,走在馬車的左前側。
「主子,您那傷口…」,紅衣緩了緩速度,對著身側的馬車道。
馬車裡的玉面閻王此刻嘴唇泛白,拳頭緊握,額頭上泛出了大滴的汗珠。
他強撐著身體,將手抬起,凝神聚力,不多時便見到手中緩緩升起一股真氣,他緩緩地將那股真氣對準自己的胸膛,輕輕地慢慢地將那股真氣融入自己的身體里。
過了好半會兒,他的面色才緩了緩。
騎著馬的紅衣良久沒有聽見玉面閻王的回答,心下的擔憂越來越甚。
「主子?」,她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若是主子出了什麼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主子真有什麼事,那她便死馬當作活馬醫,讓楚鈺那個女人來幫忙看一下,雖說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能力,但是她好歹是羽仙醫的女子,怎麼也會一點醫術的…
雖然紅衣也聽說過楚鈺的醫術很好,但也是僅僅在於聽說罷了,沒有親眼所見,她是不會相信的。
就在紅衣以為主子已經暈倒了的時候,馬車中忽然飄出一道平和的聲音:「我沒事。」
紅衣聽到玉面閻王的回答,心下猛地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紅衣舒展了眉頭。
與此同時,緊隨他們其後的馬車內,一身絳紫衣衫的男子整個身子斜靠著坐在一旁,而對面的白衣女子則是面色淡然地端坐著。
「鈺兒。」,男子輕張雙眼,望向楚鈺:「你以後不要與那人講話。」
楚鈺望向眼前男子,「為什麼?」
為什麼不要與他講話?
是怕他泄露出什麼秘密嗎?
她早就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太過於不同尋常…
「他不是好人,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文瑾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得楚鈺抓不住。
不是好人…
楚鈺內心不大認同,什麼是好人?什麼又是壞人?
她不知道了。
玉面閻王三番兩次放過他們,在她心裡,或許他早就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了…當然,也還沒到成為好人的地步…
斂下內心的思緒,楚鈺望著文瑾看了好半晌,才道:「文瑾。」
「你與玉面閻王之間,是什麼關係?」
楚鈺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文瑾心在一跳,很快便又冷靜了下來,挑眉道:「鈺兒,你怎麼這麼問?」
鈺兒這麼聰明機智,他早該避嫌的…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似乎早就認識一般…」,楚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文瑾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出聲道:「不錯,我們確實是認識。」
「早在你我認識之前,我們就認識了。」,頓了頓,文瑾又道。
早在他們認識之前?那就是說他們小時候就認識了?
楚鈺心下詫異,驚訝道:「那你們為何會成為仇人?」
既然是小時候認識,那必定是小時候的玩伴了。
可他們現在這副對峙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有過快樂過往的友人…
為什麼會成為仇人?
想到這個問題,文瑾想起了往事,眼中有些戚戚然。
「為什麼呢?天命如此吧。」,文瑾笑了笑,終究是沒有細說起過往,迴避了楚鈺的問題。
有些事情,提起來便是自揭傷疤…
楚鈺知道文瑾不願細說,也不催促,只輕輕拍了拍文瑾的手背以示安慰。
不管如何,她還是挺開心他承認了他們認識的事實。
…
馬車徐徐前行,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也不急著回去京城,偶爾路過風景好看的地點還會特地停下來欣賞一番,如此一番下來,他們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到京城。
一路上,雖然玉面閻王偶爾有嘴欠的時候,但是大多時間,他都很安靜,這讓楚鈺有些微微驚奇,但是也並沒有過多關心些什麼。
秀麗的江南,一處山莊行宮內,一棵魁梧的榕樹下,一名銀灰色錦衣男子負手而立。
陽光明媚,那樹林間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身上,投下了一圈圈朦朧的光暈,從遠處望去,就像是一副靚麗的仙人圖。
「主子,七皇子他們已經在回去京城的路上了,主子您看,我們要不要提上日程?」,一名身材魁梧的青衣男子忽然出現在那俊朗的男子身後,拱手恭敬道。
「不著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才是父皇的生辰。」,銀灰色錦衣男子淡聲道。
在這段時間裡,他需要將白家莊的事情處理好…這便算是對父皇生辰最大的慰藉了…
白家莊一事若是沒有著落,若是那白家莊之人狂妄地將這件事鬧到父皇壽辰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是,屬下查得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想到自己查的內容,何星有些猶豫。
文皓面色一冷:「說。」
「百花節那一晚,七皇子夫婦與太子妃遇刺,其實是太子妃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何星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