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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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兇手司機,他第一時間還是準備去一趟醫院。
對外,白松抽調了二十多本案卷,其他的案卷暫時不查,倒是給不少人鬆了一口氣。
沒有帶兩名女文員,三人直接開了一輛市局的車,直奔天西區中心醫院。
...
「這車還是當年鄭彥武捐的車呢。」柳書元上了車,看了看四周:「他們市局沒派人跟著我們嗎?」
「都說是秘密查案了,不用任何人跟著,現在也沒人知道我們是去查什麼案子。」白松道。
「那想知道很困難嗎,咱們這個車這麼顯眼,有多少人知道啊,監控一看就行了。」王亮看了看四周。
「不會的」,白松微微一笑:「他們不敢。」
目前要查的案子,白松不認為公安這邊有什麼問題。如果說這是一起謀殺案的話,那麼關鍵的問題就在於籌劃者確實是水平比較高。當然,白松只能給這個評價,畢竟高手不會用這麼low的手段。
他們來醫院這邊看醫院的材料,是為了確認警察有沒有問題,如果警察沒問題的話,剩下的工作可以交給當地警察去複查。
開著熟悉的車子,在熟悉的道路上行駛著,幾人感覺到了一種滿足感。
到了醫院,白松等人根據案子里的情況,找到了當時給章小天搶救的張大夫,並且調取了當時所有的搶救記錄和醫院的視頻資料。
一般來說,這些並不需要全部放在公安的案卷裡面,因為公安自己也在錄像,最終從醫院調取一個報告即可。
「這個案子」,張大夫想了想:「我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畢竟那會兒還是正月,送這樣一個年輕人過來,我們也是希望能搶救過來的。但是你看這個上面寫的也很清楚,他來的時候,雖然我們嘗試搶救,卻依然已經死亡了。」
120這邊,有些時候遇到一些病人,已經100%確定死亡,比如說都已經撞爛了之類的,是肯定不往回拉的,但是只要有一絲一毫生存的可能,哪怕暫時心跳停止,也要往回拉,盡人事知天命。
章小天被撞之後,司機也受了傷。他的車子是很破的麵包車,根本就沒有氣囊,撞完人之後也有些剎不住車,最終撞在了大樹上,司機最終也被送到了醫院,現場照片看著還是比較慘烈的。
從120到達現場一直到把兩個人帶走,一共花了八九分鐘,這期間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裡。章小天生活在市區內,但因為還沒有過正月十五,小商小販還不是很多,過馬路的人也不是很多,倒是沒有波及到其他人。
「一輛救護車拉回來兩個人,也是夠難的」,白松看了眼診療記錄,沒發現什麼問題,從醫生的視頻記錄儀那裡看得很清楚,章小天確實沒救了。
救護車接報后也是盡量派兩輛車過來,一輛車只能拉一個人,但是因為調度問題只來了一輛,而司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所以在車上也是全力搶救章小天,只不過無力回天。
調度也不存在什麼問題,很多人以為任何時候救護車都是隨叫隨到,但是有時候事情太多,半小時救護車到不了都正常。
「這個我們醫院這邊是沒有責任的」,張大夫不知道白松等人過來查這個案子具體是什麼目的,但還是先把這句話放前面。他第一時間以為警察要來追責。
「我沒說醫院有責任的,這些情況我了解,即便是送到協和醫院,也救不過來。」白松道。
醫生面色一緩,
白松這麼一說,就確實是沒責任了,畢竟那可是「要麼穿鞋,要麼進盒」的協和。
「我來這邊的主要目的是想問問,司機得知章小天死亡之後,是什麼表情。」白松道:「這個我沒有看到錄像。」
「這個...」醫生不知道白松為啥這麼問:「我真的忘記了,應該是很害怕的樣子吧。」
「你大概能聽出來我這麼問問題是什麼意思吧?」白松道。
「你們懷疑司機是故意的?」醫生可是不傻:「當時那個被撞的人到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雖然還在給他注射激素,但是他體內已經不存在血液循環了,說實話,白用功,這種事任何大夫也不是很喜歡做,雖然我見過太多死亡,也不願意看這個。當時,我記得來了好幾個警察,也有警察問了類似的問題。」
「嗯」,白松點了點頭:「這些視頻資料我還得單獨看看,沒問題吧?」
「沒問題」,醫生道。
「我今天問你的問題,不要和任何人說,明白嗎?」
「明白。」
在醫生隔壁的屋子,三人重新看了看醫生這邊的材料,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現場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得很清楚了,有沒有覺得什麼事不對勁?」白松問道。
「沒什麼不對勁的啊,這怎麼看都像是意外」,柳書元如實說道。
「我也覺得沒啥大問題。」王亮皺眉。
「是,確實案子做的不錯,不然交警也不會不發現問題」,白松道:「但是我還是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在哪裡?」王亮問道。
「現場這麼慘,這麼多人看到,這個案子為什麼沒有上新聞?」白松看向二人。
「嗯?」王亮也立刻聞到了不正常的味道。
現在是自媒體時代,尤其是抖音之類的軟體,大家非常樂意把身邊事分享出來。這個案子,市區,正月,酒駕撞死人,怎麼也能上個新聞。如果這個案子上了新聞,白松等人就很可能關注到。
雖然白松不怎麼看新聞,但是王亮很可能看到。
「你的意思是,這個案子前面做的挺漂亮的,而且後面還有人在控制輿論嗎?」柳書元似乎明白了什麼。
「嗯」,白松看向南方:「我們這次去米梅那邊,那邊的那個IDC機房也算是關停了,但這種東西永遠都會存在。而且案發時是2月份...這個案子如果控輿的話,網上即便能主動搜索到,我們也很難看到這種信息推送。」
「我覺得是」,王亮拿出手機,試著搜索了一下這個新聞,發現百度上確實能看到這起車禍的事情,但是也就是一個簡單的通報,瀏覽量非常低,抖音上都搜不到,沒有任何人去主動推這個新聞。
新聞這種事,絕對不是出現新聞,大家就能看到的。
真正的爆炸性新聞,比如說EDG奪冠,這種你去什麼地方都能看到,但是像章小天出車禍這種事,如果推送就能火、不推送就沒人知道。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案子和那邊的人有關係?」王亮道。
「讓我大膽推理一下」,白松靠在了椅子上,看向了四周。
這裡是一個醫生的休息室,就只有幾張乾淨的床,但是依然能聞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樣的三甲醫院都是24小時有人值班的,這種休息室一般人也是進不來,所以很安靜。
白松靠在牆邊,仔細地分析起了案件邏輯,接著拿出一支筆,從醫生休息的桌子上拿出來一張A4紙,開始寫了起來。
「首先,我們先認定章小天之死是有問題的,是謀殺」,白松道:「這裡面有米梅那邊的參與,有那個IDC機房的參與,這個前提條件我們假設就是客觀事實,那麼我們可以推理一個問題。就是章小天之死絕對是因為章小天知道了什麼。」
「他能知道些什麼?」柳書元有些不解。
「章小天就是個很普通的人,他知道的東西不可能和米梅有關。我們現在可以看到他的很多資料,他和鄭彥武在一起很久,直到去年的夏天才分開,在此之前,鄭彥武去哪裡他就去哪裡。他離開鄭彥武后,也就是短短的半年,就被人謀殺了。我有理由認為,這個事與鄭彥武相關。」白松接著道。
「他知道了鄭彥武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於是被滅口了?」王亮問道:「老鄭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如果是鄭彥武想殺他,不用這麼麻煩。他們一直在全世界各國跑,這期間鄭彥武肯定是為了他花了很多錢,尤其是國外的很多地方,如果鄭彥武想讓章小天死,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沒必要這個時候動手。」白松道:「我不是說覺得有錢人就多麼好,是確實在國外弄死章小天更簡單一些。」
「這話不一定吧,萬一是鄭彥武在章小天離開了之後才發現章小天有問題呢?」柳書元反駁道。
「我還有一個假設的前提,就是我覺得鄭彥武沒問題」,白松道。
「那你這話不矛盾嗎?」柳書元埋怨道:「很多事情都指向了鄭彥武,但是你總覺得他沒問題。」
「不矛盾」,白松道:「我一直都忘記了一個人,也忽視了一個人。林楓。」
「林楓?那個攝影師?和鄭彥武一起的?」王亮站了起來。
去年白松結婚的時候,鄭彥武和林楓一起開車去了煙威市,不僅僅是參加了白松的婚禮,而且這兩位攝影師還為白松拍攝了很多高水平的照片,所以王亮和柳書元是見過林楓的。
「對,林楓。」白松道:「林楓是一個業內非常有名的攝影師。當時鄭彥武需要一個老師,我找了王華東幫忙,華東就幫我介紹了林楓。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王華東跟我說,林楓收費很高,我當時知道鄭彥武不差錢,就給鄭彥武推薦了這個人。後來,鄭彥武用財力征服了林楓,帶著林楓以及章小天踏上了北上之路。那個時候的我還比較單純,我當時第一反應是這是惺惺相惜,但是現在我們來分析這個問題,林楓肯定肯定只是為了錢。雖然說他是高水平的攝影師,但是沒有足夠的錢,誰願意跟著一個小矮子闖蕩世界?」
想了想,白松接著道:「當時,我知道鄭彥武有錢,他隨便買個相機都幾十萬,買輛越野車三四百萬,我當時的感覺是,鄭彥武是因為無牽無掛,不在意這些,可能也就是三五千萬的資產,出去玩幾年就能禍禍不少。但是前陣子我們也大概了解了,鄭彥武的財力非常恐怖,至少也有十幾億,這還不考慮他的境外資產、固定資產。我想,林楓也是這麼想的,他一開始肯定也不認為能出去這麼多年,也沒想到鄭彥武這麼有錢。人是會變的,我覺得林楓已經變了。」
一開始,林楓可能覺得就是拿幾個月的錢出去幾個月,但後來一跟就是七年。
「這也沒什麼證據吧?」王亮有些不理解。
「有」,白松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抖音,給二人看鄭彥武拍攝的一些東西:「我為什麼至今不懷疑鄭彥武?雖然很多事情都指向他,但是我覺得鄭彥武沒問題,就因為他的作品越來越好了。他是個有夢想的人,在金錢的加持下,他的拍攝技術、水準越來越高,但是這都是外人看到的。我們這麼多年,為什麼一步步從派出所到了部里?比如說華東,你家條件不錯,但是比你家條件好的警察少了嗎?說句可能有些驕傲的話,就是因為我們足夠用心。」
「天下事,最怕用心。我們每次搞案子、每次和犯罪嫌疑人鬥爭,我們都無比用心,這也是咱們幾個一步步走到今天最值得慶幸的事。我們都說鄭彥武有錢,但是有錢不代表藝術水平就能直線上升,而用心可以。如果鄭彥武不是個心無旁騖的人,不可能在幾年內取得這樣的成就」,白松接著道:「而與此同時,林楓就有了問題。林楓本身就是高手,不能說是藝術家起碼也是浸淫多年的知名人士,不然王華東也不會那麼介紹他。林楓缺的是什麼?自然是機會,而實際上鄭彥武給了他絕佳的拍攝機會,這麼多年以來,林楓為什麼沒火?他的形象氣質不比鄭彥武好了無數倍?」
《士兵突擊》裡面的許三多,是天賦好嗎?許三多的老鄉成才,是起點低嗎?
「我有理由相信,林楓在剛剛跟鄭彥武走的時候,雖然說收費高,但那是有水平的人的傲骨,他也想有這樣的機會全球轉轉。但是當他見識了什麼叫金錢的力量之後,逐漸心態就變了,他想獲得更多的錢,不是一兩百萬,而是一個億、兩個億。這樣多的錢,絕對不是綁架鄭彥武就能獲得的,鄭彥武是什麼人?生死都看淡的人,綁架他什麼也得不到。林楓近幾年都沒有出任何的優秀作品,我想,他心已經亂了,他可能已經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如果說他有問題的話...」柳書元道:「那麼很多事確實說得通,比如說鄭彥武營救侯鵬,為什麼會失敗的那麼徹底,為什麼鄭彥武找的那個朋友的動向這麼快就被米梅的人得知...如果是說他有問題,那麼很多你的事情、你的動向...」
柳書元越想,越覺得白松說的是對的!
白松去孟城那一次,就是差點**堵到那一次,很多事當時只有鄭彥武有可能知道,而鄭彥武和林楓朝夕相處,如果鄭彥武知道了,林楓就知道了!
「所以說,這次這個章小天之死,大概率是因為章小天發現了林楓的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或者在藝術理念上出現了問題,章小天不想伺候了也好、被林楓擠兌也好,總之是離開了鄭彥武的隊伍,而林楓卻一直覺得章小天是個隱患,於是就想找機會弄死章小天。而林楓在米梅這邊也不算多麼重要的棋子,米梅這邊無論是X還是Y,都不想出手,於是,林楓自己出手,找人買兇殺人。一二百萬確實多,但是林楓這麼多年得到的肯定遠不止這些。」白松在紙上畫了幾個關係圖:「但是事發之後,林楓還是找到了米梅這邊幫他壓輿論,不然這個事也容易敗露。」
「要這麼說,前面有個地方也解開了,就是章小天的位置問題,你之前不是說章小天可能體內被人下了跟蹤定位的裝置嗎?如果是的話,那麼林楓就是有機會的,因為他們認識,可能還見過面。我想,這次見面之後,林楓發現章小天確實是隱患,立刻安排了這一次謀殺」,柳書元道。
「對」,白松點了點頭:「當然,這前提...」
「前提被後面的推理提前認證了」,柳書元說了一句:「而且,因為你結婚的事情,鄭彥武和林楓回了國!在國內待了較長的一段時間。從這裡說,林楓是有作案時間的!」
「對」,王亮也立刻給予了肯定。
在數學推理上,先定一個假設,然後結論能夠認定假設成立,是沒有用的。因為假設是錯的,結論一定錯。
但現實中往往有用,因為現實不是絕對的數學,一條邏輯線如果全通,就大概率全對!
「也就是說,X和Y這倆高手都沒摻和這個案子」,王亮點了點頭:「普通人設計命案,能設計成這個樣子,也確實是不錯了。交警這邊沒查出來後面的問題,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麼,林楓到底為啥有問題?為啥要買通林楓呢?難不成米梅那邊的人也覬覦鄭彥武的錢財嗎?」柳書元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不知道。」白松攤了攤手,表示現在的情報還不夠多。
現在,他們幾個已經可以回去了,目前已經確定天西區的交警和刑警沒啥問題,這個案子的很多後續的事情可以繼續往下布置了。他們三個人都不是本地的警察,而且人數也太少,讓下面的人去查明顯更快一些。
從醫生這邊離開,白松沒有繼續廢話,直接就開車往回走。
「人心這一變啊,真是麻煩」,王亮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以來,這種事大家也見過不少,而且經歷了這麼多,都明白一件事,人歲數越大,越難有真心。像白松哥幾個這樣的,這都30歲左右,還能互相託付生命,非常非常少見了。
公安隊伍還好一些,職場就根本沒法說,昨天稱兄道弟,明天反目成仇,已經不是新鮮事。
林楓失去了成了攝影家的本心,這些年攝影水平停滯不前甚至還倒退了,想來真的是變了。
「人都是會變的,我們也和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不一樣了」,白鬆開著車:「時間真的是毒藥。」
人永遠都會懷念過去。
上學懷念不上學的時候清閑,上了大學懷念中學那真摯的友誼,畢業了懷念大學時期的輕鬆,有孩子了懷念單身時的自由,孩子長大不聽話了懷念孩子小時候的乖巧,老了懷念中年時期的身體狀況...
人都在變,尤其是此時此刻,每個人心裡都有不同的答案。
「還記得,上次開著這個車,我們一起去東山市抓張左」,王亮也開始了懷念模式。
當初,鄭彥武捐車后不久,白松等人就開著一輛車前往東山市...那個案子里,是白松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沒有卧底,如果不是卧底陳永仁給他少打了一針麻醉藥,那麼白松必然會死。
「那案子確實驚險...」白松說完這句話,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開著車。
王亮和柳書元都開始了走神,各自在想著不同的事情。
邁騰這款車,說實話還是比較中規中矩的,雖然依然有缺點。
三個人都不說話,白鬆開著車,腦子裡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感覺到了渾身上下的寒冷,接著踩了剎車,緩緩把車開到了路邊。
「怎麼了?」王亮看向白松,問道。
「有個事情,我這幾年都一直沒有想通,今天,我終於明白了。」白鬆緊緊地抓住了汽車方向盤,似乎對車子有些什麼怨言。
「什麼?」王亮有些不解。
「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說,當初去東山市,去東山群島,我們的位置究竟是怎麼暴露的?答案,也許就在這個車上!」白鬆手指握拳,發出了「咔咔」的聲音。
「車上有GPS???」王亮也是明白了什麼!
公安局的車子,按理說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但是這些車不一樣,這是捐贈的,雖然會對這些車進行檢查,但是如果裡面裝了GPS,並沒有人會檢測的這般仔細!
車載定位器,因為可以稍微大一點,而且只需要提供定位服務,一些普通的都可以做到45天待機,如果是特製的版本,電池足夠大,可以持續待機幾個月!
這種不可能插在車載電源上,太容易被發現,大概率是放到車子直到報廢都不會拆開的地方。
白松能想到這個,和Y的案子有關。
當時白松在上京,接到報警說有人的斷手,後來發現是塑膠手套,那次就被Y在警車上安裝了兩個小設備,進而被竊聽到了一些話。
那種實時傳輸聲音的設備耗電量比較大,一般一天就沒電了,而這種GPS設備僅僅需要傳輸幾個信號點,耗電量非常小。
如果說這些車上有GPS,那麼安裝人只可能是鄭彥武或者林楓。
林楓剛開始是鄭彥武的老師,後來就成了助手,鄭彥武的很多事情都讓林楓去做的,這次捐贈雖然是鄭彥武親自弄的,但是林楓依然有機會在捐贈前搞定這樣的事情。
有可能,這25輛車,都有!
...
網上現在有一個段子叫「大頭汽車」,也就是低價賣的是不能過戶的車,讓你開幾天之後偷回來或者搶回來。比如說四萬買路虎攬勝、十萬買賓士大G,這些車上都安裝了大量的GPS,有的一輛車上安裝七八十個,想全部拆掉幾乎不可能,而且在屏蔽房裡放一個月也照樣還有電。
車載GPS現在在某些領域非常常見,公安局自己的車子上本身就有GPS,也是為了讓指揮中心能實時看到車子的位置。公家車上安裝的GPS都是和車載電源相連的,只要車子啟動就會自動工作,也不存在沒電的情況,而這些不太正規的用途中,就都是用電池,安裝的地方足夠刁鑽,比如說備胎裡面、車架裡面、油箱裡面等等。
白松關於當初在東山吃的虧,一直耿耿於懷,他一直理解不了自己這些人的動向怎麼被得知的!白松當時的感覺就是,自己這些人一去就被人發現了!
「我C他...」白松都有些氣急了:「這個林楓...等著,咱們現在就找地方把這個車拆了!如果真的有定位設備,我非得把這個林楓給拆了不可!」
說到這裡,白松還是有些理智的:「這個人我目前依然認為和鄭彥武無關,先不要聲張。老鄭目前還是優秀的捐贈者,這個事如果鬧開了,對誰影響也不好,控制在馬總隊這邊知道即可,保密吧。」
「這個我明白」,柳書元對這些的認識都很強。
再開著這輛熟悉的車子往回走,白松就不是剛剛那個心態了,他現在對這個車子有一種厭惡感,直到開車快要到市局的時候才好了很多。
這輛車能自動被門口的監控識別,所以很輕鬆地進了院子,也沒什麼人多關注,白松直接找到了馬總隊。
馬東來看到白松直接來找他,還以為這個車禍案件查出了什麼問題,還挺高興的。對於馬東來來說,這個車禍案無論牽扯什麼,他都不會多麼吃驚,假如說這背後有警察出了問題,那就處理警察就是,但是他沒有想到,出問題的居然不是那個車禍案件,而是這輛車。
「我立刻安排人拆解這輛車,咱們局裡就能做這個事情」,馬東來非常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市局非常大,日常工作人員都有幾千,ATM機都有好幾家銀行的,修車鋪也是有的。
這一批邁騰因為也已經好幾年了,用的也不少,也有幾輛進過這裡的修車鋪,只是這次馬東來提出的問題讓修車師傅很疑惑。但是這幾個修車的五分鐘前已經接到了他們負責人的電話,就是完全按照馬總隊安排工作就是。
拆解一輛汽車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細緻拆解,但這幾位工人都是熟練工,很快地拆下來車子的外殼、翼子板、輪胎等零件。
「這需要的時間可能比較長,起碼得半天」,馬東來看著幾個工人工作,把白松等人叫到了一側:「你給我仔細說說這裡面的事情。」
白松這些案子,涉及的東西太多,即便是其他警察他也不能隨便和盤托出,但是這自然不包括馬東來。
從頭到尾地,白松把幾個案子都說了一下,順便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沒有的話,自然是好事,如果有...這個林楓你打算怎麼處理?」馬東來問道。
「我來這裡查這起車禍案件,您也知道,是趙晗發現的第一個線索,然後我也是因為認識章小天,我才過來的。小天死得太冤枉,我不能算他的朋友,也畢竟有些關聯。如果這裡面有GPS,那麼說實話,不光是林楓,鄭彥武我也要有所懷疑。我從個人的辦案經驗以及對人性的理解上,我是並不懷疑鄭彥武的,但案子就是案子,他還是嫌疑人。我不知道他們近日在不在國內,無論如何,我要把林楓的賬目給查一查,他這個人不是什麼高手,不會有特別高的防範手段的,經不起查,如果發現了問題,如果他在國內,就必須儘早抓回來,不然我還怕他被滅口。」白松分析道。
「給我看看鄭彥武最近拍攝的照片」,馬東來伸出了手。
白松打開手機,把鄭彥武的拍攝的東西給馬東來看了看。
照片是有靈魂的,攝影師自然也是藝術家,照片甚至能反映出攝影師的情緒。
曾有人做過這樣的一個實驗,找六個不同的攝影師,對同一個人分別進行拍照。拍照之前,一個個告訴攝影師被拍攝者不同的身份。比如說告訴第一個攝影師,被拍攝者是富翁,告訴第二個攝影師,被拍攝者是英雄...剩下幾個分別被告知被拍攝者是囚犯、巫師等等。
結果同樣的人,被六個帶著先入為主的情緒的不同攝影師,拍攝出六種不同的效果。
攝影師的情緒,對照片絕對是有影響的。作品可以品讀作者,這不光是體現在寫作和繪畫領域,同樣可以出現在攝影領域。
大家在讀《警探長》的時候,依然可以分析作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馬東來閱歷何其豐富?他看了鄭彥武的幾十個作品,還看了他兩年前的作品,最終跟白松說道:「我認可你的說法,鄭彥武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一個人心思不在攝影,是不會有這樣的心境的。他心境非常非常平和。」
白松對馬東來是真心佩服的,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一個省級地域刑偵部門的老大,從白松刑偵啟蒙至今,都一直是專家級人物。
「既然您也這麼說,那麼問題就大概率出在了林楓這裡了」,白松也是很開心,他確實不希望鄭彥武這個人會害他,畢竟當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時間比較長,馬東來找人送來了一大堆盒飯,讓工人師傅們也吃口飯,白松等人也就在這直接吃,誰也不離開。
在這個期間,馬東來安排人去查兇手司機的家庭情況,尤其是花錢的情況,除此之外,這個案子也開始重新偵查了。
天西區交警和刑偵的領導那叫一個重視,全部親自掛陣,開始重新啟動這個案子的偵查。
不要講原因,不要講理由,一個案子只要是辦錯了或者漏罪了,交警這邊的領導就一定有責任,這位現在只希望快點找出來問題,把責任降低一些。
總的來說,給個機會讓他們自己先查,就已經是很幫助他們了。
人辦案的時候,有時候先入為主的問題很嚴重。就比如說交警,天天處理車禍,看到這樣的車禍,習慣性地把該查的東西查一查,也就會認為這是普通車禍,然後一切證據也吻合,認定普通車禍也沒啥問題。但是一旦現在認為這個案子是兇殺,再重新查,那是另外一回事。
「你這個案子辦的,很有偶然性啊」,馬東來看著白松:「你這幾年的事情,怎麼回事?我原本以為,你去了刑偵局之後,會開展一些新案件。當然,我也知道那裡的案子也不是很多,畢竟那個地方本身就不是一個親力親為的地方。」
「這個案子確實是很有偶然性,我估計靠我一個人的話,再怎麼審理命案,也不會發現。」白松道:「但是我覺得,我早晚能懷疑到林楓身上,我很久之前就開始懷疑鄭彥武,但是一直沒有感覺到鄭彥武有問題。」
「這事就奇怪」,馬東來道:「為啥這些事總是繞不開鄭彥武呢?你有機會還是要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好。」白松點了點頭,腦子裡同時開始分析起南疆的案子、渝州案以及上京的分屍案等等。
他有一種感覺,這些城市雖然都很大,這些案子雖然都很複雜,但這一切都不是事件的中心,一切的中心,應該在另一個地方。
幾個人聊著天,馬東來這邊接了十幾個電話,但是他一直沒有離開這裡,就看著車子一點點拆成了零件。
按照白松的推測,這東西如果有也不會安裝在非常非常難拆的地方,因為一共有25輛車,安裝起來也太過於困難,會安裝在容易拆卻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終於,有工人在車子的底盤中發現了一個可疑的東西,一個不屬於汽車的東西。
「我明白該怎麼處理這個事,我得找領導彙報一下這個事情」,馬東來拿走了這個東西,示意工人可以把東西裝回去,跟工人說道:「這個事既然我來了,就是個重要的事情,注意保密,如果外傳出去,我會親自追究責任。」
修理工也不知道這是啥,但是他們在這裡這麼久自然知道有些事不往外傳絕對是好事。說實話,他們在這裡這麼久,哪有這麼大的領導來修車這裡?這基本上都是鐵飯碗,但這位一張口他們全得倒霉,惹不起的存在啊!
從這裡離開,白松等人直接去了刑總的辦公室。
這裡以前是大家工作的地方,非常熟悉,來這邊就是串串門。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白松接到了馬東來的電話,車禍案有了進展。
倒不是說當時的現場情況發現這個案子是謀殺,而是司機的家屬確實存在了消費不當的行為。
司機的兒子不僅換了新手機,而且還給女朋友花了不少錢。這對於一個本該是家庭欠下巨額債務、父親鋃鐺入獄、母親一個人拉扯的普通學生來說,是極為不正常的。
與此同時還查到,司機以前曾經欠下了賭債,經常有人來討債,近幾個月也沒有了。不僅如此,司機的妻子最近居然找了一份比較清閑的工作。
在司機沒有被抓之前,司機的妻子是給人做保姆的。保姆這份工作很累,一個月能賺四五千,而清閑的工作工資只有兩千塊錢。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這種時候他老婆應該更辛苦才對。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個問題,司機家庭確實是有了不明來源的收入。這種事當時看不出來,半年多過去就藏不住了。
得到了這樣的信息,這個案子也就明朗了,白松等人跟馬東來打了個招呼,就要去監獄提訊司機。
司機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因為前期被刑事拘留、逮捕,這些可以折抵刑期,所以現在只有兩年半的羈押期限了。
對白松來說,去監獄提訊的手續非常非常簡單,三人開車去監獄的路上,司機就被叫到了監獄審訊室。
司機心有些亂,他在這裡過了幾個月提心弔膽的日子,日子越來越平靜,突然被這麼一叫,還是很緊張的。
但是他心裡明白一件事,咬死不知道,就一切OK,但是當他看到白松的那一刻,還是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白松坐定,沒有廢話,拿出了林楓的照片,給司機遞了過去:「我只給你一次機會,這次機會決定了你的認罪態度,更決定了你會不會被槍斃。」
司機整個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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