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兩處閑談
425兩處閑談
陳汝弼竟然是陳汝弼
皇帝雖然在外,但朝中事務怎麼會不知道?陳汝弼此案,康熙在南邊時,就已經知道了。陳汝弼時任吏部文選司郎中。吏部文選司,掌文官的品級、遷升、改調之事。給事中王原彈劾此人受贓枉法,下都察院察議,革其職,交刑部拘訊。經查,受賄有據應立絞,因而定罪為計贓論絞。
那時蘇州李煦提起此人時,此案已發。是以,康熙很不舒服,也想得很多很深。太子所查四十二年的科考,所查無恙,而此案數人,皆為那年所出。李煦撿那個時候說這個陳汝弼,偏偏前面,李煦還被授查王氏。康熙當然不會相信承祜會蒙蔽他,但若承祜被人所蒙蔽呢?還有李煦那時,是點眼藥,還是敬忠提醒?千頭萬緒。
康熙看了狀詞,面沉似水。不管如何,這個陳汝弼,都是要再查。不為別的,只因為,康熙此人為政嚴謹。
其實,說康熙為一明君聖祖,還真是不差的。別的不說,就說這與政事上的仔細認真,就甚為傳頌。每每與官員御前對奏,都會挑出重點,從各個方面詢問,甚至還會提起幾年前的摺子、問答。那些東西,康熙竟歷歷如新,一一記住,數年不忘。不光如此,還會經甲事及乙事,由此人及彼人,數事貫通。經常將臣工問出一身汗來。
而這些,於所判極刑之案上頭,更是仔細。康熙少用極刑,自述並不為貪仁君之名,只是性命攸關,怎麼能不慎之又慎,幾經查證,才能定罪呢?
投匭鳴冤,這個動靜很大,相當大。次日早朝,就有許多人就此紛紛奏議。有為陳汝弼說話的,有說此案不虛的,竟然有一大半的臣工都卷在裡頭。康熙發話,令議政大臣、九卿詹事科道等赴刑部衙門會審,務必查實。並交由太子監理察情。
康熙讓承祜監察,是有考慮的,畢竟,當初太子查了那年的科考,若陳汝弼是好的,自然無事。若這陳汝弼真有些什麼,再扯出以往的事情,或是在以往的事情裡頭弄出些臟臭來,就要污了太子的名聲了。
承祜接了這個差事,心裡就不太安生。陳汝弼次人,自己知道,阿瑪也是知之甚詳的,是被吏部尚書兼直隸巡撫撫李光地推薦調升吏部文選司任郎中,阿瑪當初召見他時,曾親口贊其執法如山,剛正不阿,還特賜他《蘭花詩》三首。怎麼會落個貪贓枉法,還證據確著?
退朝後,承祜還不及多想,就被胤礽等人拉住,一起拜見了額娘后,就往毓慶宮小坐,也把這件案子的始末說了出來。
給事中王原劾奏陳汝弼,說了發生在康熙四十三年八月的一樁事,說他受賄三千兩銀子,「因光地舉薦由刑部調吏部,初猶矯飾虛名,近則專擅恣縱,有貪贓情弊行為」。
那麼這起因在何呢?別說只是三千兩銀子,而這事情說起來,就牽扯有些大了。
第一個牽扯到的人,名王式丹。
王式丹,康熙親賜殿試第一甲第一名,也就是狀元。王式丹嗜好古文,以以詩聞名遐邇,早在為生員時就名聲大噪了,還備受當時名士王士楨、查慎行推許。只是這人的運氣也差了些,屢屢鄉試,皆為名落孫山。終於,四十一年,王式丹五十八歲時,江南鄉試,奪得了魁首,成了會元。次年又被點狀元了。以至很多讀書人在得知他會試第一、殿試又獲第一后,都為此而歡呼雀躍。萬歲爺對於王式丹也是恩寵有加,事事體貼,處處關心,特命王式丹參與武英殿纂修《佩文韻府》,並賜以松花硯及書籍多部,眷遇之隆,致使群小生忌,飛謀釣謗。
四十一年的江南鄉試,乃陳汝弼為主考,所以,這個王式丹也就是陳汝弼的得意門生了。
四十三年八月,王式丹的同年王令儀、吳元朗和王的同譜王同發都以縣令行取,例補課道官,可這三人性急想早點當上課道官,就一起找王式丹,讓他給恩師陳汝弼求個請。
為什麼他們不敢自己去呢,因為這陳汝弼是出了名的鐵面冰心,他在吏部管理官員調動、升遷時,有許多官員來走門路,此人耿介個性,都不假以顏色,時有喝叱。王原摺子中專擅恣縱的話,也是出於這些吧。
也不知道這王式丹當時怎麼想的,也不考慮恩師的鐵面冰心的名聲,就寫了個說情手札給了恩師陳汝弼了。當時還有另一同年湯右曾也在場。至於陳汝弼對此札地反應如何,到是不得而知了。不過,那三人後來已經當上課道官了。
這事情是怎麼給王原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那年三月,那個湯右曾還和王原一起彈劾過李光地。只是李光地乃康熙心腹,屢受彈劾而不倒。
先前刑部拘訊時,那三千兩銀子,真是公說公有,婆說婆無了。只是現在行賄之人都認了,陳汝弼說沒有,也總是弱勢了些。
胤礽一邊說,一邊皺著眉頭,「李光地,曾為文華殿侍講,是大哥您的師傅。這陳汝弼既是他保薦,又是他的下屬,而王式丹等人又是他的門生。這裡頭,可牽涉不少啊。大哥,我在吏部當差,本來就脫不了身,我去跟阿瑪說這差事,該當落在我身上。」
承祜止住了胤礽道:「胡鬧些什麼?先並不說別的,那些議政大臣、九卿詹事科道等諸多官員核查此案,你只是個王爺,還不夠看。而且這大朝會,當著那麼些個人,阿瑪豈能朝令夕改?」
胤礽當然知道這些,只是對於大哥,他太過緊張,關心則亂,「總要試試去。」
「你啊這差事雖然煩些,但阿瑪也是為了我好。」
「阿瑪自然是為了大哥,只是,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替大哥看著有何不可?」胤礽知道說不服大哥,眉頭越皺越緊。
其餘諸人這會兒也想不出什麼來,只能跟著皺眉。
承祜一看,「撲哧」樂了,「這一個個怎麼了?事情還沒辦呢,就都瀉你們大哥的氣啊?」
這樣一說,才把這氣氛混了過去,只是各人心中都打定了主意。
承祜故作輕鬆,與弟弟們分別多日,就把這一路上所見所聞一一說來,氣氛才更好了。
這幾個在東宮說的興起,一起用了午膳才散了,下半晌,又聚在中宮好一陣的歡騰,就連康熙也來湊了熱鬧。
而此時,十阿哥胤禩的府上,十四阿哥也在一起喝著酒說著話。十福晉郭絡羅氏過來勸了一回酒,才退了出去。十四阿哥笑著對胤禩說道:「十嫂的風姿,果然世間少有啊。難為哥哥向阿瑪求娶於她。只是,十哥何必學三哥?難不成,也有什麼說法?」
說著眼睛竟然向胤禩的下半部分瞟去。
胤禩也不惱,只是作勢打了胤禎一下,「休得胡說仔細皇阿瑪知道了捶你。」
「我這是在十哥府上,怕什麼?」
「你啊,也老大不小了。我怕你在我這兒說慣了,出去沒有把門的。」
十阿哥求娶郭絡羅氏,其實用意很簡單。宮裡,宜嬪雖不得勢,但還是有個兒子的。這六阿哥胤祺養在太後身邊,太后極其疼愛。康熙對這個兒子,也是很寬容。胤禩以前就與六阿哥走得近,現在更是是不是讓自己福晉去六阿哥府上。
郭絡羅氏出身也算不得如何顯赫,其外祖安親王岳樂雖然看著帽子大爵位高,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實權。
但胤禩他相信,自己就算不求這個郭絡羅氏,皇阿瑪也不會給自己指個顯貴家的。現在如此,甚好。
「怕什麼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回太子,盡然會從南邊帶個人回來。」說到這個,十四阿哥有點兒皺眉。
「你這是擔心什麼?李煦還能甩了你?」
「哪怕他塞十個人給太子,太子也未必會相信他。我只是覺得,李煦這招,有點昏。以後這十五十六等人,會不會藉此偏了想頭。」
「事在人為,看誰先出手。現在,你與十五十六他們總是親些,與宮裡王氏也親厚。此女才離家,說不得這心還向著娘家。初來乍到,也必是惶惶惑惑的,若有親戚安撫,必會生了依靠之心。女子就算出嫁,也要依靠娘家的。日後,這就不是十五十六偏了,而是太子那邊有事了。就算她不會偏著我們,但借著她的手讓她不知不覺地做事,也是好的。毓慶宮,太嚴。」
「我回去就讓人給王氏捎話,看看遠道來的侄女,也聽聽鄉音。」十四阿哥一聽,笑逐顏開起來。
胤禩在心裡冷哼一聲,蠢貨,面上卻不見絲毫的不耐煩,又提起酒壺,替十四阿哥滿上,對幹了一盅,才說,「這些許小事,何勞費心。再說,十三弟最是仁厚的,由他那兒出面,才是最好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最要拘著我。又不願找事,對東宮,可是一點兒想頭也沒有。」
「就是這樣,才好呢。」胤禩笑著說,「好了,這事就這樣了。這陳汝弼,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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